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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穿过黑绿色的叶片,温柔的铺撒下奶白色的光晕,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月光的亲吻下,反折出如珍珠般细腻的光泽。

      如果下雨了,这会是雨点;如果是清晨,这会是露水;如果有人伤心了,这会是泪珠。

      周碎宣粗鲁的抹了一把眼睛,连着对脸颊一阵揉搓,叶片子、泥点子全都均匀的混在那张小脸上。得亏天黑,没有一个人发现周碎宣的窘迫。

      “碎嘴子,你演技是越来越好,没有观众也能坚守演员的职业操守。”22戏谑的调侃着,圆亮的猫眼却关切的看向一身泥泞的周碎宣。

      “你懂个蛋,没蛋的家伙。”周碎宣捂着裆一跳一跳的从灌木丛里蹦出来,还红肿的小手拉着裤腰带,另一只小手从裤子里巴拉出那根尖锐又挠人的枝桠。

      “蛋,对啊,我的蛋呢?”

      22惊悚的下庙,随后仇敌般看着周碎宣,质问道:“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蛋!”

      “怎么可能?我偷它干什么?我又不是有病。”周碎宣心虚+1。

      在22的连环质问下,周碎宣做出了人生最最最后悔的承诺,帮助22找回蛋蛋。

      “终于忙完了,回去还要计划一下明天怎么欺负主角。”周碎宣疲惫的打着哈欠,八点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如果在市区,现在可能是最热闹的时候。

      可这里是城中村,每一个人都过得格外艰难,被工作打磨了一天的躯体,只待着那温热的水洗涤去一身的污垢,熟悉的被窝包裹住被生活伤的遍体鳞伤的心。

      小巷子很黑,偶尔有几只野狗穿行,干瘦的身子,时刻阴狠盯人的目光,相对弱小的周碎宣在它们眼里完全就是待宰的美食,而野狗们迟迟未上前分食这鲜活的嫩肉,只因为猎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起的砖块。

      等出了巷子,周碎宣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夹杂着土腥味,浑像是从垃圾堆里出来的。

      “好吓人,你看到它们的眼神了吗?我感觉它们恨不得冲上来吃了我。”周碎宣后怕的扔掉手里的砖块,露出被粗粝的砖石磨的脱皮的手掌。

      “凭什么它们都有蛋蛋.....”

      “停!”

      周碎宣及时打断了22的碎碎念,仰头望向面前泼了红漆的半开的铁门,瘦弱的肩膀不住的颤抖,连着那只发红发痛的手也跟着抖动。

      “催债的人来过了?”

      周碎宣堪堪压住内心的恐惧,徘徊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

      “可能已经来过了,原主的爸妈今晚被混子这么一整,很可能不会回来了,咱们今晚能睡一个好觉。”22催促着周碎宣上去开门。

      老实说小小炮灰渣的日子过得不比主角幸福,赌鬼的爸妈,常年漏雨没法遮风挡雨的屋子,饥一顿饱一顿的饮食,以及是不是上门催债的混子。

      22甚至怀疑,最后原主爸妈不是带着孩子躲债去了,而是直接找了买家,将孩子卖了接着赌钱,毕竟按他们嗜赌成性的样子,不太可能会将多余的钱花在孩子身上。

      进屋后,一股子诡异的臭味扑面而来,周碎宣捂着鼻子开灯,一眼看的到底的屋子全全纳入视野。

      小屋子只有一层楼,合理来说只是一个地下室,小的连张餐桌都容不下。

      城中村的房子价格算是很低了,但周碎宣一家还是只租的起一个单间地下室。

      床靠着墙壁,旁边就是用帘子隔出来的卫生间,靠近窗户的位置是桌子搭的简易厨房,围着厨房一圈的是用绳子吊起来的衣服。

      夏天正是闷热的时候,原主的父母懒,一个7岁的小孩也不懂生活,把衣服泡泡水就拿起来晾着,不考虑通风、不考虑有没有洗干净,更别说花心心思想衣服会不会发臭。

      “我今晚不会要住这吧?”周碎宣望着比印象中还要凌乱的屋子,皱着鼻子不想往前走。

      22也是愣在原地,这不是不想往前走,是根本没有位置站脚。

      锅碗瓢盆全都被摔在地上,除了那几个不锈钢的,其他摔得稀烂,唯一好的柜子也是被翻得底朝天,衣服和证件散落一地,浸泡在混杂着污水和油污之中,唯一能看的也就是被被子盖住的那一小块床铺,不脏算不上干净。

      “这地简直连狗窝都不如,我不想活了。”周碎宣靠着门框慢慢下滑,小小的背影看着莫名沧桑。

      “别活。”22也是下不去脚,在门口徘徊个不停。

      困意打败了洁癖,周碎宣从“垃圾堆”里扒拉出相对干净的衣服,草草的在冰水下冲洗后,窝在木板床的角落,如幼猫样不安的蜷缩起身子,露出绒感的后脑勺,沉入自己的美梦里。

      “我怎么感觉今天头怪晕的。”周碎宣迷糊的吐掉嘴里的水,擦干净嘴角的泡沫,在不大的房间里摸索着找东西。

      “可能是没睡醒吧?找什么呢,幼儿园等会儿要发早点了,你可别错过了。”22老妈子似的催促,鼓囊囊的嘴巴叼着周碎宣的裤脚,将人往外面拽。

      “我找钥匙呢,别急啊,总不能不锁门吧。”周碎宣挥开脚畔的22,埋头苦找丢失的钥匙。

      “就这个屋子,收费品的来了都要摇头。”22斜嘴,澄清的猫瞳里满是嫌弃。

      周碎宣一拍脑袋,迈着虚软的步子就往外走。

      9点的太阳已经很高了,尽管是地下室,此时屋子里也亮堂了不少,可就在一瞬间,光束穿过的大门被一道人影遮挡了大半,屋子瞬间阴暗下来,连着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兔崽子,赔钱货,我不在家你不知道拦拦他们!”
      被烟酒磋磨的沙哑的嗓子从面前传来,几个不规则的重音像是要落不落的巨石,混杂着就起的口气更是危险的气息。

      周碎宣缩着脖子蹲在床边不敢出声,偶尔的一句呜咽回应对方的暴怒。

      可输了钱的赌鬼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平复情绪,被麻将染黄的手掌揪起小孩的衣领,血红快要炸开的眼睛看不见一点人性,直直的盯着自己的骨肉,仿佛面前的不是亲生儿子,而是让自己赔钱的对家。

      “爸,爸,我害怕...”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了小孩哭着挤出来的祈求,男人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

      粗短的手指掐着小孩红肿起来的脸蛋,脑袋因为醉酒是不是猛的晃悠一下,而那歹毒的眼却始终不差分毫的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哭!他娘的就应该这么哭!我周贵怎么有你这个没种的儿子!”

      周贵嘴上骂的脏,面色却愈加的兴奋,眼底的疯狂差点能将半大的孩子吞没。

      周碎宣觉得自己可能是聋了,被打的右侧脸麻木的快没了知觉,而那一侧的耳朵嗡嗡的不停,脑子也跟着嗡嗡的响。

      “22,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耳朵里流出来。”
      周碎宣睁着哭的红肿的眼睛,暖棕色的眼瞳发散的望着门框上那点太阳的光束。

      “血!啊啊啊,是血!”

      22的尖叫声在耳边想起,再然后是一片黑朦。

      等周碎宣反应过来,入眼的已经是整洁的治疗室。

      “岁岁你别怕。”

      陈臻趴在被子上,下半张小脸都埋藏在洁白的被子里,露出的灰色眼睛牢牢的黏在周碎宣身上,一瞬间也不舍得挪开。

      声音进入周碎宣的耳朵都是闷闷的,听的不是很真切,像是有谁用手掌将耳朵捂住了。
      嘴巴太干,周碎宣只能哑着嗓子发出疑惑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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