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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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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剑宗大厅内。
气氛有些诡异。
因为,令所有剑宗弟子没想到的是,他们平日正直刚毅、沉默寡言的宗主,此刻却诡异地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对着被谢誉濯带来的少女道:“想必这位就是盛小友了吧?快请快请,天寰圣君已经与我通过玉简了,有盛小友相助,剑宗弟子定能大有长进啊!”
这是在干什么?
盛江月愣住了,不自觉地后退了一下,天道碎片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靠我,我说你死不了吧?”
盛江月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还给你装上了是吧?
“你吵到我耳朵了。”
“所以,你干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天道碎片干了什么,但天寰圣君她可知道是谁啊,修真界最最顶尖的大佬,相传可与天道对话,但他已经隐世避居,返璞归真了,极少有他的消息,这死天道碎片,难道真的靠谱了?这种大佬都被它攀上了?
“略施小计罢了,”天道碎片十分得意,“暂且运用了我天道的权利,夺舍了他,用他的玉简给剑宗宗主陈圣屹发送讯息,说半月前受天道指示,剑宗的几位弟子大有潜力,无奈太过顺遂,需些磨炼,便派了你来。”
盛江月:“那他清醒后该怎么办?”
天道碎片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点,但它还是假装胸有成竹,仿佛早就运筹帷幄:“我到时候自有办法。”
盛江月无奈扶额,得,她就知道,这只是天道的一块小碎片,她就不该对它抱太大希望。
陈圣屹见面前的少女微乎其微地退了小步,不禁有些懊恼,果然,他还是不该装作殷勤,平日里沉默寡言惯了,但这可是天寰圣君的弟子啊,更何况还是来帮自家弟子历练的。
昨日听闻自家弟子抓回一个妖女,似乎有意接近剑宗,他便吩咐好好审问,谁知天寰圣君忽然发来玉简,可把他吓得不轻。
盛江月立马组织语言,给他台阶下:“陈宗主好,师父特地派我前来,多有叨扰。”
而后却又话锋一转,指向昨天绑她的那几人:“只是师父特叫我隐蔽行事,未曾想还是被几位道友察觉,果真是天资聪颖之辈。”
陈圣屹立马明白了盛江月话中的意思,开始和稀泥:“真是多有冒犯,我在此替他们赔礼道歉如何?”
盛江月摆摆手:“宗主严重了,我未曾有这层意思。只是希望,日后令宗弟子能好好配合我完成师父给我的任务,便够了。”
陈圣屹松了口气,又和盛江月嘱咐了几点宗门内的规矩,便让人带她去她的住处。
盛江月随小侍来到了一处院落,天寰圣君的名号果真好用啊,这院落极大,假山碧池点缀其间,屋后还有一丛翠竹掩映,她很喜欢。
进屋后,她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的东西,才安置好就听见了敲门声。
“谁啊?”
“盛姑娘,是我,陈宫角啊,之前多有冒犯,我和师兄们特地前来道歉。”门外响起陈宫角咋咋呼呼的声音。
盛江月上前打开门,几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额,好巧。”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盛江月主动开了口。
谁知面前几人不知为何都不言语,甚至陈宫角都只攥着衣角不说话。
盛江月也移开目光四处望,一副很忙的样子。
她真想打自己一拳,她在说什么啊,搞得更尴尬了。
在气氛即将凝固时,陈宫角忽然动了。
没错,他动了!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向盛江月鞠了个躬,诚恳地大喊:“对不起!盛姑娘,之前错怪你了!”
盛江月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懵了一下,下一秒,剩下的几人互相对了对眼神,刷的一下鞠了下去,齐声喊道:“对不起!”
其中,数宋祁的声音最大,褚临江次之,商鸣玉最小。
但三人声音合起来语气之铿锵,态度之坚定,仿佛正在进行入党宣誓。
这是要干什么?
她有种屠龙将军回归,属下鞠躬大喊“恭迎将军回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而且像褚临江商鸣玉这种酷哥也放得下面子?
陈宫角见她似乎并未生气抵触,便趁热打铁:“盛姑娘,还有之前审讯你的是云处安师叔,他有些腼腆,便让我们代为道歉。”
“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个冷面男腼腆?盛江月甚至想翻白眼。
陈宫角似乎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怀疑,解释道:“实不相瞒,云师叔只是生的面冷了些,但他不善交际,性子也极温和。”
“审讯室里?”
陈宫角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师叔说不惯重话,但宗主认为凭他那张脸,就能吓得受讯人招供了,因此才让他当了刑堂长老,这法子行不通时,我们便提前给云师叔编好的动作与台词,云师叔只是照做罢了。而且云师叔平日里最爱做的就是看话本子,一看整夜都停不下来,他很关心我们这些后辈的。”
你们修真界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盛江月腹诽到,谁能想到,面如冰山的高岭之花居然是爱看话本的社恐男妈妈?!
盛江月脸皮薄,也不好多说什么,立马同陈宫角摆手道:“无事无事,我本就未怪罪于你们。”
刚才在大厅她只是才从审讯室出来,心中确实有些不快,但她也明白,这根本不能怪他们,毕竟她确实像是别有目的的坏人。
“那,盛道友先前所说的话,可还作数?”商鸣玉忽然开了口,脸上带着笑,眼尾随之上挑,一身红衣衬得他唇红齿白,像极了春朝时昳丽的花。
她说了什么?盛江月开始在脑中搜索……
貌似……
是要招他入赘?他是对此事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吗?
盛江月只觉得头皮发麻。
“什么?在刑堂待久了脑子有点不灵光,商道友所言何事啊?”
盛江月连忙开始随口打哈哈准备糊弄过去。
商鸣玉仍是淡淡地笑着,只是眼尾垂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说:“是吗?既然盛道友不记得了,那便罢了。”说完,转身就走,一袭红衣竟有些落寞。
盛江月:“……唉。”商明玉在外面真的没被骗过吗?
“小道友不必自责,小玉就是这副德行,身为剑宗弟子,整天对情爱到是上心,从小被骗到大,尤其是受合欢宗的祸害最深。”谢誉濯不知何时进的院门,仍然是一副笑眯眯亲切的样子。
谢誉濯继续点评道:“脑子不大,想得太美。”
“不过,既然盛小道友从今往后就要在剑宗待一段时间了,那我还是给你好好介绍一下吧。” 谢誉濯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块影石。
“欸,我来我来!”陈宫角有些兴奋地毛遂自荐。
“小金鱼,要吐泡泡到一边去。”
“咦,陈小师弟是金鱼妖吗?”盛江月问道,她记得他不是个正常凡修吗?
“非也,只是他太过聒噪,整天瞪着那双死鱼眼睛,多大个人了,也不稳重点。”谢誉濯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
陈宫角立马炸毛了:“好哇!谢师叔你又诽谤我!”说着,跳着去扯谢誉濯头发。
谢誉濯侧身躲过,理了理头发,语重心长地说:“让你平日里多吃点,你看,你刚才在干什么?跳起来打我膝盖吗?”
陈宫角尚处于少年时期,相比于已成年的谢誉濯,确实矮了些,但一句“跳起来打膝盖”属实把盛江月整笑了,自然也把陈宫角彻底惹毛了,他瞪了一眼谢誉濯,咬牙切齿地掐了个诀:“谢师叔,你等着,我可是知道你昨日才捡的桃花是在床头第三个暗格里的!”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唉,愚蠢的小师侄,都和我说了,你难道连偷偷去拿我桃花的小鱼脑子都没有吗?”虽嘴上这样说,谢誉濯动作丝毫不慢,立马取出了一张符纸,丢下一句“阿褚帮盛小道友介绍一下”就去追陈宫角了。
盛江月就这样望着两人活蹦乱跳地走了。嗯……你们剑宗真的很有意思。
盛江月收回目光,望向了一直未开口的褚临江,一直未见他开口,他好像是真的不爱言语?
褚临江说话有些莫名其妙:“谢师叔与小师弟一直如此你追我赶,盛姑娘见笑了。”
你追我赶?意思好像没错,但是这样用的吗?盛江月有些奇怪地望着他,谁知他下一句更是石破天惊:“既然谢师叔已经将你托付给我,那我就给你介绍罢。”
盛江月:“?”大哥你在说什么?
褚临江以为她默许同意了,便拿出一块影石,下一刻,一个少女的影像呈现在眼前,她身穿橙黄色襦裙,颈间戴着一颗狼牙吊坠,头上的发饰……貌似是动物头骨?笑得很灿烂,像一朵怒放的迎春花。
“这是小师妹,沉金,平日爱装神弄鬼,喜吃肉,常常茹毛饮血,与虎谋皮。”
随之是一青衣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容,眼角有颗泪痣,耳戴翡翠月形耳饰,眼墨如玉,身如翠竹。
“这是郁青忱,医宗少主,善用毒,与剑宗往来密切,五毒俱全,赤口毒舌。”
下一个是宋祁,梳着高马尾,银白色发带随着发丝扬起,年少气盛,意气风发。
“宋祁,善用剑,剑招千姿百态,变化多端。”
“商鸣玉,喜爱翻云覆雨,脾气好,常常嬉皮笑脸。”
“谢誉濯师叔,喜以桃花洁面,面若桃花,善用符咒。”
“陈宫角,小师弟,不爱持剑,反而爱用咒指挥剑,常常手无寸铁,喜欢掩人耳目。”
………………
片刻后,褚临江终于介绍完,只见盛江月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书递给他,语重心长地说:“褚道友,有时间好好研读修习一下。”
褚临江有些茫然,接过后,发现是一本《汉语成语大全》。
盛江月用一种鼓励而又惋惜的目光望着他,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爱言语了。
谁家剑道天才这么乱用成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