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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没有我的日子也要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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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陆羲菏断断续续给他打了好几个骚扰电话,都被孟鶄无情挂掉,后面更是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就像当初他离开陆羲菏那段时间一样,只是心境变了。
因为曾经那么深爱过,所以对于陆羲菏,他既愧疚又痛心,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时间的洪流真的那么无情,让一个人变化如此的大。
他不想,也没力气再和陆羲菏纠缠下去了,除了必要的营业,他并不打算和陆羲菏多接触。
电话铃声再次不厌其烦地响起,明明是柔和的音乐声,却让人烦躁得不行,但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这种烦躁,哪怕把电话狠狠挂掉,也不过是隔靴挠痒,越挠越难受。
孟鶄烦得不行,电话却不消停。
终于耐心告罄,孟鶄接了这个电话,没等对面出声,孟鶄就已经先发制人:“陆羲菏你有完没完?我说得很清楚,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已经结束了!”
“老大……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结束不结束的……你们……”电话对面的俞生花瞳孔地震。
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明了一切,明了为什么节目里他们会有那些异常的互动,为什么默契那么高,又为什么陆羲菏会突然拜托他来打这个电话,让他请孟鶄做嘉宾……
原来小三剧本是真的!
“花生?”孟鶄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是我……”俞生花还在恍惚,疯狂打手语向陆羲菏求问,看见陆羲菏满脸歉意地点点头,只觉五雷轰顶,劈得他外焦里嫩。
孟鶄又不说话了,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俞生花以为对面卡住了,打算重新打过一次的时候,孟鶄终于说话了,声音似乎还有一些沙哑:“找我什么事?”
“没,没什么……”
“那我挂了。”
俞生花终于从恍惚中回到现实,急忙叫住孟鶄:“等一等老大,这个月二十二号你有空吗,我有个舞台,想请你来做嘉宾……”
孟鶄愣了愣,下意识想拒绝,却忽然想起曾经俞生花眼睛亮亮地跟他说,他是因为他才选择做爱豆这件事儿,嘴里的话转了个弯,还是不忍心拒绝他,浅浅叹了口气,笑道:“你都开口了,我怎么会拒绝你。”
“好耶!”俞生花欢呼道。
孟鶄:“不过我不上台,我做你的粉丝就够了。”
闻言,俞生花整个人都蔫了起来:“啊?老大你真的不打算再上台了吗,我真的觉得你在舞台上很帅的……”
孟鶄打断他的话:“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不否认就是确认,俞生花双眼发亮,孟鶄似有预感一般,马上在对面开始快乐鸣笛之前挂掉了电话,笑着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约定的时间就在几天之后,孟鶄按照俞生花的意思盛装出现在观众席的时候,才发现那小子给的还是第一排的票,视野清晰开阔,距离舞台一米不到,他坐在那儿,甚至能看清楚俞生花脸上滴落的汗水,还能感受到他跳舞时舞蹈动作扇来的风。
因为现场的粉丝太多,孟鶄特地把口罩帽子都装备上了,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落座没多久,头顶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好,方便给我签个名吗?”
孟鶄的脑子懵了一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排除掉了所有可能性,确认了来者的身份:“陆羲菏,你当狗皮膏药当习惯了是吧?”
陆羲菏不怒反笑:“再大声点,再大声点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跟我有私情,好不好?”
孟鶄气不过,只发出一个“你”字的音节,最终还是怕他发疯闹大了,不得不降低声音:“我警告你,这是花生的舞台,你别乱来。”
“我也是受邀来看演出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陆羲菏语调上扬,显然心情不错,“还是说这才是拿捏你的正确方式?”
说不过,打不得,孟鶄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陆羲菏怼人怼开心了,坐到孟鶄隔壁,还想再逗逗他,却不料孟鶄直接和隔壁的几个女生换了座位,坐到了角落里去,离他远远的。
演出很快就开始了,陆羲菏再想追上已经不能了,远远看过去,只能看见孟鶄得逞的笑容,
失算了,让人给跑了……
但是没关系。
舞台灯亮起,俞生花不愧是从千军万马冲出重围的断层top,在舞台上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就是为了舞台而生的王者,人潮声浪一阵接着一阵,却始终盖不住他清朗的嗓音。就连孟鶄也忍不住沉浸其中,为他挥舞着荧光棒打call。
一场演出终于接近尾声,就连俞生花都已经快要把节目单上的最后一首歌唱完了,孟鶄收到了一个未知号码的短信——“希望你能像鼓励花生一样鼓励鼓励我。”
这种不要脸的话,用脚趾盖想都知道肯定是陆羲菏发的,也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死动静出来。
鼓励他?他就算去鼓励被他们“日”一声打成糊糊的鸡胸肉,他都不会鼓励他。
十分有十二万分的不对,孟鶄正欲逃跑,这个时候,整个舞台都暗下来了,一束光打在了他身上,让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一阵劲爆的电吉他音乐响起,舞台边上配合地放起来炫酷的烟花,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紧接着,是陆羲菏独特的醇厚嗓音,低声浅唱,唱出一首好难听的生日快乐歌。
他乘着镁光灯的一抹亮色,缓缓出现在舞台中央,深情地望着观众席角落里想逃不能逃的孟鶄,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过去,坐在舞台边缘,低垂着双眸,语调缠绵,欲说还休。
他唱的是一首很出名的苦情歌,歌词里讲述了被爱人抛弃后,看见写着爱人生日的日历,还是忍不住祝福对方快乐的故事,歌词轻缓,每一个词都像羽毛一般轻轻落在心头,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说不清道不明。
“祝你生日快乐,没有我的日子也要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永远都要快乐。”
陆羲菏的上台是大家始料未及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俞生花和陆羲菏上的同一档节目,但谁也不敢断定他们私交有多好,甚至不敢大张旗鼓地宣传他们的友谊,生怕被骂什么“又糊又爱蹭”之类的,就算有人爆料在俞生花演出地点附近看见了陆羲菏,也没人相信,哪里想到俞生花真能把陆羲菏请来。
这个时候倒是没人说陆羲菏唱歌有多难听了,毕竟他是音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次居然只跑了四五个调,已经很了不起了!
倒是那个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的清瘦男生让人好在意,正常人被如此帅气的脸对着,不说激动脸红,起码也会兴奋地起来互动吧,他怎么还一副想要逃跑的模样?
莫非是俞生花的毒唯?
孟鶄就这么坐在原地,既不激动脸红,也不兴奋高兴,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就连想遗憾地感叹几句“刚刚我为什么要让座位啊”的女生,此刻也不再吱声。
一直到陆羲菏深深地鞠了一躬,漫天彩带纷纷而坠,星光闪亮地落了满地,陆羲菏也从舞台上消失不见。
换了座位的女生似有所感,看着角落那个空荡荡的位置,问了一下旁边的女生:“诶,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生很像孟鶄啊?”
“不可能吧?你什么眼神啊?要是是孟鶄他能不上台唱歌吗?”
“也是哦……”
后台,陆羲菏把人堵在了休息室里,委屈地看他:“你刚刚都不鼓励鼓励我。”
“放手,都结束了,我们只是营业关系。”孟鶄声音有点哑,想来是在台下吹了风,有点着凉。
“你好无情。”陆羲菏抬手点点他的胸口,“小鶄,明明你以前那么爱我。”
“那是以前,现在我要出去,你让开,我不想对你动手。”孟鶄垂眸不看他,只觉心口苦涩翻涌。
陆羲菏却伸手,递了杯黑不溜秋的不明液体给他:“喝了。”
“不喝,谁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陆羲菏停顿了一下,说:“你喝了,我就再也不打扰你了。”
孟鶄半信半疑地接过杯子,手感是温温的,甚至还能闻到一丝感冒冲剂的甜味儿:“你发誓。”
“我发誓不打扰你。”陆羲菏就这么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把东西喝下去,连笑容都发苦,“如果你想结束的话,这个世界结束就……”
砰——门一下子被俞生花从外面打开,把抵在门板上的陆羲菏撞出去两米远。
俞生花毫无发觉,话说到一半,看见地上正在顾涌的陆羲菏才放声尖叫:“老大!陆老师!我们一起去吃饭……陆老师?你怎么在地上?”
陆羲菏爬起来,幽怨地望着孟鶄:“孟老师果真无情。”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孟鶄越过陆羲菏,笑容清浅地看着俞生花说道,“玩得开心。”
“怎么不去了!你必须去!哪有生日会寿星不在现场的!”陆羲菏扳过他的肩膀,把外套披到了他的身上,把他往外推,“走走走,去吃饭。”
一直到坐到车上,孟鶄还有些糊里糊涂。
他的嘴里还有感冒冲剂那股蔗糖带来的,暖暖的甜丝丝的口感,一路暖到心里,身上还披着他的那件大衣,鼻间都是陆羲菏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橙花香,不是香水,是他用惯的沐浴露的味道。
隐隐约约记得那年夏天他夸了一句这个味道的沐浴露好好闻,陆羲菏就再也没有买过其他味道的沐浴露了。
或许是回忆把他拉回到从前,连带着他看陆羲菏的脸都蒙了一层朦胧泪光。
陆羲菏看得真切,那不是在看他的目光。
那么,他又在看谁?
他也这么问出口了,他问孟鶄:“你在看谁?”
“我在看……”目光渐渐凝聚成实质,望着他的眼神那么悲哀。
我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