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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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土地上永远笼罩着挥散不去的尘埃。
因为这里是鬼都，那尘埃只是每个冤鬼中抹不去的怨气。
那高耸的宫殿里现在正住着的是鬼王。
在每个鬼的心中那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但他毕竟也是个鬼，也有着与其他鬼相同的情感。
一袭红衣的汲焱正在倚靠着大殿内的柱子独酌，“双眸盯着那精心雕琢的杯子。
他保持这个样子已经不知多久了。也不知他已醉还未醉。
第十天了…一旁的楼凡心想着，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他们这样的缄默大概有三四个小时，有时会有侍卫来问下汲焱有什么吩咐，而一般除了加酒都是摇摇头。
“你…你觉得这样好么？”楼凡有些试探的问。
汲焱回过头看了他，笑笑；“‘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唉…算了不喝了。”
随即把杯子搁在一旁。
“你觉得他会不会来？”楼凡的声音稍微大了点。
“会。”汲焱十分肯定的答道，“即使我不抓你他也会来。”
“诶？”
“这次我骗了他，他会找来的。”汲焱相当肯定的回答，“而且，估计他会带着很危险的机关来。祁家那两个老头收集机关是出了名的。”
“你什么地方骗了他？”楼凡完全没有意识到汲焱会骗人。
“我其实当年根本没有发觉他在骗我。”汲焱笑了笑，让楼凡坐的离自己近一点，“那都是装出来的。”
“啊！”楼凡吃了一惊，这完全颠覆了汲焱和虞苒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幼小的心灵受到重创，这年头…骗子真多…“他要是没看出来…”
“不，这个不会。”汲焱毫不犹豫的否认道，“而且当时他那副很吃惊的表情也是装出来的。”
“我不信！”楼凡立即反驳道。
“唉，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单纯该多好。”汲焱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叹口气，也不否认他的看法，“我们出去走走？”
“诶？哦，好。”楼凡本还沉寂在他的思维中，此时汲焱已经准备带他去鬼界转转。
不过这也好，自他到了鬼界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宫殿，本来也没打算可以出去逛逛，听汲焱这么一说，不逛白不逛嘛。
他也知道汲焱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其实他觉得换了自己是汲焱，说不定也会这样做，所以在鬼界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顺便介绍一下鬼界。鬼界是个不断变化的界域，他会随着年代的增长而不断长大，以鬼王宫殿为中心，向八方延伸的成长，也就是说，存在于鬼界最外延的，历史最为悠久。
“我们先去那边看。”汲焱领着楼凡往远处飞去，脚下的建筑都相当的具有现代气息，摩天大楼一栋挨着一栋像墓碑般屹立。
随着飞行距离变长，建筑渐渐变得古典起来，让楼凡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哇！”楼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类总是把鬼描绘的凶神恶煞，自然没有人对鬼界有好感，以前他的感觉也是，鬼界犹如炼狱一般处处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而今，楼凡才真是开了眼，自己若是个历史研究家肯定宁可不转生也要常住此地。
“越往前的鬼界越古老，但这条街是古代最繁华的。”汲焱介绍道，停下飞行，往里走去，“是仿唐代东市建筑的，很多东西在这都可以买到。”
“真的啊？”楼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钱…
路人（鬼？）甲乙看到一袭红衣的汲焱，吃惊的已跪下：“参见鬼王大人。”
不一会整条宽敞的大街黑压压的两旁跪的都是鬼。
“都起来吧。”汲焱平和的道，“我今天领着这位小兄弟来玩玩的，大家不必多礼。”
突然有一部分鬼开始啜泣起来，只听他道：“我们都以为您消失了，没想到你还能回来，大家都很挂念你啊！”
“鬼界的秩序和规划系统都是您为我们做的，没有您，鬼界土地争夺之战不知要维持多久……”
“您对我们的恩情比前任的鬼王都要多，我们……”
“鬼王大人，请您以后不要离开鬼界，大家都为您担心啊。”
“大家…大家…我让诸位担心了，对不住。”看着给位鬼对自己如此关心、爱戴让汲焱始料未及，“我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看得起，都…起来吧！”
最吃惊的还是楼凡，他本以为汲焱之所以能成为鬼王是因为他怨气大，力量比一般鬼都要强，却没有想到，他为鬼界的贡献是如此巨大，鬼民能再见到他都会喜极而泣，这需要多高的成就才能做到？
不，我不能让虞苒和汲焱打起来！
楼凡突然决定他要避免这场悲剧，鬼界不能没有汲焱，而虞苒也不能消失！
好不容易汲焱说服各位去干自己的事，又回来道：“那我们走吧。”
“对了，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楼凡瞪大眼问道，好像闻到什么，虽说他现在也是个鬼，鬼也不用吃饭，但几天没进食总是有点想念食物的感觉。
“我忘了你几天没吃东西。”汲焱笑了笑，“前面那家叫隐香楼的点心非常好吃，我请你。”
“嗯！”楼凡腼腆的笑笑。
二人（鬼？）一行进入酒楼，店内客人一见到汲焱都准备行大礼，汲焱一挥手立即制止道：“我今天只是来吃饭的罢了。”
随后招呼小二，楼凡翻了翻菜谱，甜点果然是特色，什么黄金凤凰戏珠羹、朝霞掩日羹、花开富贵糕，玲珑葬玉糕，碧落孤舟等等，楼凡根本无法取舍，这些东西别说是吃过，就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汲焱看了看他的神态，便转向店小二，道：“麻烦所以的甜点都上一份。”
“咦？”楼凡咽了咽口水，相当的开心脸红着，又小声道，“不用、不用，我…吃不完那么多…”
“没关系，不然你还可以打包。”汲焱看着他笑道。
“这么麻烦您…”楼凡怪不好意思，脸更加红了。
“你要是想在鬼界住多少天都没有关系。”汲焱微笑一下，看着楼凡，“我们算是朋友吧？”
“嗯，”楼凡顿了顿又道，“您为什么一定要和虞苒打一次呢？其实可以不这样，大家和解一下。”
“我和他之间迟早要有个了结。”汲焱沉寂下来，道，“就算不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的决斗都会有的。”
“那您会不会原谅他？”楼凡突然有些伤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动汲焱。
因为他发现汲焱是个相当执着的人，无论是对虞苒还是对事情。
“我其实就没有恨过他，他是天师，换作是我说不定也会那么做。”汲焱呷了口茶，回答道，“只是他…算了不说这个，我请你吃饭，咱们不要提他。”
两人吃的相当尽兴。
“好～饱～”楼凡拍拍自己撑圆的肚子，打了个嗝，又道，“下次，下次再来吃一次！”
他说完便意识到，下次，恐怕已经没有下次了。
而汲焱并没有在意这点，笑道：“好好…”
一边招呼小二结帐。
两人便离开隐香楼。
“我再带你去个地方。”汲焱拉着楼凡，纵身一跃，已在云端之外向着更远飞去。
与这不同的是这片土地是死寂的。
往前几步便有一块高达数丈的碑，上面赫然刻着：
“万古无悔”
楼凡身躯一震：这…这是…
汲焱双眼深邃的望着远方，道：“这是前两位鬼王的衣冠冢，我若消失了，也将会长埋于此。”
万古无悔…楼凡仍立在那，这样的气势…汲焱选择成为厉鬼,舍弃往生之路之时，不正是有着这样的觉悟！
刹那间，他又回想起虞苒写下的“苍天岂有眼”。
虽然是截然相反的意思，但…却是那么相似的感觉。不知不觉眼眶居然有点湿润了。
人说，人鬼殊途。但面对自己的命运却都是一样的无奈，无论事后再回忆当初，是无怨无悔，还是怨天尤人，抑或何必当初。
他们都是可怜之人，但在这世界这样的人太多太多，又有谁有时间来可怜他们？
“这里，我怎么可以进去？”楼凡向后退了一步，道。
“我想向你提一个要求。”汲焱道，“虞苒若能杀了我，你要告诉他，我希望他可以亲自把我埋在这里。”
“不！您不能这样！”楼凡拼命摇头，“大家都需要您，鬼界也需要您，您不可以放弃一切！”
“……”
楼凡鼓起腮帮继续道：“再说…再说您这根本就是在逃避！，您认为您消失了，虞苒他会好受么！”
汲焱转身，没有回答。
楼凡有些着急，这鬼怎么就那么执着呢！接着冲到他面前，用尽力道喊道：“很多事，我不懂，但我明白大部分都不用你死我活来解决！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说完他就赌气的跑开了。
汲焱一怔，看着他向远处跑去的身影，愣了十几秒。他这是要去哪？
楼凡…汲焱突然笑了笑，跟了上去，我明白了…
其实楼凡刚真的是一时头脑发热，因为在这，他根本找不着北，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连个问路的影子都没有。
可是自己跑开又不好意思回去，唉，楼凡也只能盼望汲焱没生气之下就把自己给忘了。
正这样想着，汲焱真的飞了过来，伸手，笑着对他道：“走吧，你这回不去的。”
楼凡眨眨眼，愣了一秒。
对，我们是朋友。汲焱心里对自己说，看他没反应，便道：“你想在这过年么？”
“哦！是！”楼凡拉住他，又飞向云端。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汲焱拉着他向前飞去，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道。
楼凡不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还是劝动了汲焱。
但不知虞苒会是怎样的行动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