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灰］寂静回声 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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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我们之间的爱是群山间渺远的回响，旧日模糊的闪回，它被风吹进无人知晓的角落，被忽视，可它确实存在。
7.
卡尔深吸一口气，把那条早就编辑好了的消息发了出去，那是一串数字，代表着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的经纬度坐标。
他反复对比了很久，他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就是观看极光的最佳位置。而一想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卡尔的手心都出了层细汗。他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自从在核战争和杀死卢瑟之间做出选择之后，无论是用暴力镇压反抗军还是亲手给阿卡姆疯人院的那群疯子做手术。
但说实话，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会有人向布鲁斯求婚的时候可以完全保持冷静吗？
应该没有吧。
那可是布鲁斯啊，哥谭最美丽的玫瑰，暗夜里的骑士，以凡人之身比肩神明的布鲁斯啊。
他是卡尔毕生的搭档（Partner），最懂他的那个人，他最信任的那个人，他死后，卡尔最为思念的那个人。
他们彼此契合，如同手与手套。
卡尔清了清嗓子，用平日里冷淡的语气开口，力求不让布鲁斯听出来有什么不对劲：“来北极，我有话想对你说。”
等等，他刚才是不是语气有点急促了，拉奥啊，布鲁斯千万一定要没听出来啊！卡尔暗自为自己的语气后悔不迭。
沉浸在万一布鲁斯提前发现就没意思了的情绪里，他看见不远处一道蓝白色的光芒直冲天际，是布鲁斯通过传送器来了。
卡尔冲到了那道光芒近前，它消散，露出他毕生的爱人。
卡尔忍住不看布鲁斯，把视线投入天穹某处，假装他没有那么期待布鲁斯的到来，也没有那么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他还是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给布鲁斯一个惊喜。
察觉到布鲁斯投来的视线，卡尔转头望向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微笑，布鲁斯是穿着他们的情侣制服来的诶！
卡尔的眼睛里藏着星星点点的光，掩映在雪地的反光里，看不分明，他小心翼翼地掩起心里的激动：“布鲁斯，你来了。”
布鲁斯低低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估计还在想那个时空机器的事，还好，那布鲁斯就还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向来对布鲁斯瞒不住事。
蝙蝠侠知道所有事，为什么？
BECAUSE HE IS BATMAN.
卡尔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会布鲁斯的注视，他总是很喜欢这个，布鲁斯会看着他不落入深渊，不步入歧途。
在布鲁斯起疑前，卡尔让他向上看。
在他们头顶，来自太阳的带电粒子在地球磁场的迫使下来到极地的高层大气，在碰撞和激发中打出了华美璀璨的极光
布鲁斯的目光一移开，卡尔就悄悄从背后拿出来那个小小的，装着戒指的铅盒。
他轻咳了两声，柔声说：“布鲁斯，你有没有兴趣换一枚戒指戴在手上？”
布鲁斯动了动，将目光从天穹深处收回，放到了卡尔身上：“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听见吗？
没关系，再来一万次也没关系的。
卡尔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来自瞭望塔的紧急通讯插了他的队。
今天值班的戴安娜告诉他和布鲁斯，纽约爆发了一场游行，并且有陨石自太空而来。
好吧，先处理工作吧。
卡尔把拿着铅盒的那只手背到身后，看着将布鲁斯送来这里的蓝白色光芒再次将布鲁斯淹没，把他送去纽约。
8.
领主超人冷着脸，在太空中对这那群陨石一拳一个，连那些不必清理、会自己在大气层燃烧殆尽的都不放过。
不管怎么想也还是很不爽啊。
他为布鲁斯准备的可不止是那枚戒指，还有孤独堡垒的永久权限，一整个房间的真正的来自氪星的玫瑰以及藏在戒指里的一小枚氪星水晶，里面放着卡尔和布鲁斯负责控制分泌多巴胺的基因片段。
下次就下次。
他还有一生去等待布鲁斯呢。
9.
卡尔踢了踢脚边的雪，心情并不美妙。
好烦啊……布鲁斯处理完那场游行竟然就回蝙蝠洞工作去了……
啧，和工作狂谈恋爱就是这点不好。
10.
布鲁斯又悄悄给反抗军放水了。
最开始琼恩告诉卡尔这件事的时候卡尔还不是很相信，但如果不是布鲁斯一次又一次不着痕迹地失手，反抗军本不该发展到如今的规模的。所以布鲁斯的立场忽然就模糊了起来，像他的制服一样。
灰领主不是纯粹的隐藏在黑暗里的正义，他已经走到了灯光底下，于是黑色被染上了白。可是蝙蝠本性难移，于是他成了模糊了边界的灰色。
卡尔心累地捏了捏鼻梁，他不知道布鲁斯在干什么，但布鲁斯总是有理由的，而且大多数时候他是对的。
可是孤独堡垒的自检刚才在程序里发现后门，不止一个，而那些后门的程序设计带着十足的蝙蝠侠风格。清晰，简洁，环环相扣，用最少的代码写最复杂的程序。
卡尔想要相信他，他也应该相信他，但就是……
他权限也给了，并且永远不会收回来，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么多后门呢？
现在的哥谭已经是凌晨了，连蝙蝠都归巢休息了。
自从闪电侠死后便一直存在的那股无力感、疲惫感突然就涌了上来，他没能保护好他的朋友，他尝试去做更多的事，但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好，露易斯说他错了，人们私底下里沸反盈天。
他觉得这些都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成功前的阵痛罢了，当世界被改造完成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卡尔曾以为永远会跟他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永远会支持他的那个人，貌似想后退了，或者已经开始后退，准备走上另一条道路了。
卡尔今天镇压了一场起义，三场游行，处理了一座火山，救了两架被劫持的飞机。
他感觉好累好累啊……
虽然明天是这周的例会，但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处理了，那就睡一会吧，像以前一样。至少在梦里，不会有灾难，不会有起义和游行，布鲁斯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至少梦里什么都有。
在见过处于云端最美好的白日梦后，卡尔不会自怨自艾，只会更加努力地想要让它变成现实，他总是这样的。
睡眼迷蒙间，卡尔想：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可以达到的未来，这并不过分吧？
领主超人坐在孤独堡垒的大厅里闭上了眼睛，左手还捏着装着戒指的铅盒，面前是尚未关闭的全息屏幕。
基列克斯在温室里给玫瑰浇水，乔－艾尔默默把孤独堡垒的温度调高了些，顺便关了大厅里的灯。
名为孤独的水晶堡垒在极地的冰天雪地里寂然无声。
一夜无梦。
11.
卡尔给今天的例会请了假。
超人昨天刚刚发现了蝙蝠侠和反抗军的联系，而在面对和忽视中，他选择了睡觉。
他关闭了超级听力，因为他不想再听私底下人们的埋怨，他就逃避一个晚上，一个晚上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晚上。
有一位老人半夜起来喝水，摸黑下楼梯的时候从楼上跌下，心脏病发作，永远地睡过去了。
她叫玛莎·肯特。
玛莎的尸体是镇里的邻居们帮忙收敛的。
肯特家隔壁的朗家太太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玛莎，她刚好烙了些玉米饼，就叫自己的女儿拉娜·朗上门看看顺便送些玉米饼去。
结果拉娜一打开门便是玛莎摔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样子。而且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玛莎周身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
拉娜当场尖叫了一声。
卡尔躲在云层之上，遥遥地透过那一棺小小的棺材看着里面面无表情，毫无生气的女人。
他不能下去，克拉克也不行，毕竟克拉克早就死了，他只能这么遥遥地看着。
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卡尔童年记忆里温柔高大的母亲看起来矮矮的，小小的。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啊……
卡尔忍不住想，要是他没有睡那一觉呢？要是他一直都关注着玛莎的状况呢？
他不可自抑地开始幻想玛莎生命里最后的那段时间。
血液会流过她的眼睛，全身上下会因为摔倒而疼痛，呼吸变得困难，意识模糊，下意识的想要呼唤克拉克，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微弱的呜咽……
卡尔感觉自己周身有一股力量拉着自己下坠，他快要掉下去了。
似乎也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重力的作用下脱离他，离他而去，直直坠向深不见底的脚下。
12.
三天之后，玛莎的棺材下葬了，就葬在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旁边。
小镇上唯一的牧师洒下了第一捧土。
崭新的，尚未蒙尘的墓碑立在了两块布满灰尘的墓碑旁。
等到镇上的人都走光了，卡尔才终于站到了那块墓碑前。
有些干的地面尘土飞扬，雪白的披风下摆因为沾染了些许尘埃变得有些脏兮兮的。
广阔的原野上残阳如血，像卡尔心头滴答滴答流出的血。
他此时有另一个疑问：为什么他没有看见布鲁斯呢？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白灰］寂静回声 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