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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盗梦瓶邪(上) ...

  •   夏末,午后时分。
      杭州,西泠印社,吴邪的小古董店。
      王盟前两天请了假,说是要回家过中秋,反正这两天生意都比较清淡,吴邪就同意了。
      窗外阵阵秋蝉声听的人昏昏欲睡,吴邪坐在柜台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书。好阵子没下斗了,最近也没跟胖子他们联系,闷油瓶就更不用提了。难得可以清闲,吴邪不禁感慨之前是抽了什么风,老拿自己的命瞎搏。
      正胡思乱想着,小店里走进了一位姑娘,剪了头活泼俏皮的短发,米色的七分裤,亮银色的旅游鞋,黑色短袖T恤衫,胸前印着大大的“I LOVE KAT-TUN”,背着一个日式书包,脸上还戴了个印着“黑崎一护”头像的口罩。
      “老板,您这收东西不?”那姑娘往吴邪面前一坐,戴着口罩问。
      “要看您说的是什么东西。”吴邪把手上的书一合,挺好奇这姑娘有什么新奇东西。
      “我朋友出国前给了我一样东西,他跟我说是什么‘闻香玉’,我怎么看怎么觉着就是一破石头。您帮我看看,要真是什么玉,您就随便出个价,要是块破石头,回头等那家伙回来,我就拿这东西扔他。”那姑娘把背上的包解下,从里面取出个小绒布袋子放在了柜面上。
      “‘闻香玉’?”好像在哪听过,吴邪嘀咕着伸手去拿那绒布袋子。
      “不就是那啥《鬼吹灯》里提过的石头,我那朋友是个鬼迷,也不知打哪弄来块带香味的石头,楞要说这就是那书里提过的闻香玉。您给帮忙看看,要不是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那姑娘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柜台上无聊的敲着,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照那书里说的,那啥闻香玉应该是墓里的好东西,哪那么容易到手的。”
      吴邪暗笑在心。嘴上说着不相信,还不是拿到古董店来找人帮忙鉴定,心里八成想着要是运气好是真货就趁机捞上一笔,要是假货也不怕丢人,反正戴着口罩没人认识。不在意的拿过绒布袋,嗯?还挺有分量的。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居然还有一层密封袋,不过已经有一点淡香飘了出来。
      吴邪微微皱了皱眉,这香味淡淡的,有点甜味,小心的打开密封袋,一股浓香瞬间扑鼻而来,竟让吴邪闪了神。真的好香,浓而不厚,甜而不腻,居然有股草莓牛奶的味?吴邪盯着手里的石头发愣,没注意到那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老板,老板!”那姑娘推了推吴邪,“这是真东西吗?”
      吴邪回了神,开始仔细研究起手中的石头。这石头大约有一个鸡蛋大小,质地温润,摸在手上触感微温,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奶香扑鼻,又似乎夹了点什么味道却又说不上来。色泛乳黄,看上去有点像琥珀,重量却大的多。
      “这东西,我还真说不准。”吴邪又闻了闻,味是挺香,闻了这么久不见淡,应该不是人工泡出来的。可他也没怎么听说过闻香玉,到底怎么分辨他也弄不清,总不能找把锯子锯开看吧?“要不这样,三天后你再来一趟,到时我找个懂行的人帮你辨辨。”吴邪边说边把石头用密封袋装好放回绒袋里还给那姑娘。他现在倒是对这石头挺有兴趣了,反正最近没生意,找点小插曲也挺不错。昨天潘子还来电话说这两天闷油瓶会来杭州,到时找他来帮忙。
      那姑娘将东西放回包里,跟吴邪约好了见面时间便离开了小店。她前脚刚走,吴邪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码,是个不认识的固定电话,难不成有生意上门?
      “喂,哪位?”吴邪一边翻开刚才扔一边的小说,一边接起电话。
      “……是我。”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后,轻飘飘传来两个字。
      吴邪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小哥?”不是吧,刚刚还在想找他帮忙,他居然就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
      依然是一阵沉默,不过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声,闷油瓶似乎是在一个人多的地方打的电话。  “我在美术馆,你过来。”
      “等下!”不让闷油瓶挂电话,吴邪大吼出声:“老大,杭州有好几家美术馆,我知道你在哪家啊!”
      一阵音乐声尖叫声后,再次传来闷油瓶的声音。“皓翰国际美术馆。”说完便掐了电话。
      皓翰国际?他老兄怎么会跑那去?那边搞什么文物展不成?不对啊,这种活动一向都是浙江美术馆或是西湖美术馆搞才对啊。怀着一肚子疑惑,吴邪匆匆关了店铺,开着他的小金杯直奔皓翰而去。
      皓翰国际美术馆似乎在搞什么活动,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找着空车位停好车,吴邪几乎是被人流带着前进。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人潮,吴邪犯了难:这么多人,上哪去找闷油瓶?
      进了美术馆,吴邪才弄清楚,原来这里在搞动漫无边际展,听周围人说今天似乎还有几场COSPLAY比赛。这闷油瓶什么时候对这东西感兴趣了?人潮四散涌动,吴邪这才有机会找了块空地停下休息,顺便考虑是不是要找广播室播个寻人启示什么的。
      正思考着,旁边一个人吸引了吴邪的注意力。白色长袖衬衫,黑色收腰修身马甲,黑西裤,暗红的领结随意的挂在脖子上,一头碎发染成亮眼的金色,脸上架着副暗紫色倒三角形墨镜,以女扮男装而言条子不错。服务生?酒保?要么哪家的COSER?据说最近那个什么黑执事二季盛行,这是里面哪个人物?
      正打量着,人群里又挤出个COSER,或者说可能是COSER。黑色休闲裤,黑衣连帽长外套,灰色T恤,原本简单的打扮因为外衣袖口、下摆及领帽那一圈长毛而格外显眼起来。
      “慢死了!”金毛COSER开了口,“小舞,你跑哪去了这么久。”
      “还不是你说没有烟就不像静雄,我去帮你找替代品了啊!”那个叫小舞的COSER跑到她面前,气呼呼的说。“真是的,明明是小紫你的道具没有了,还得我去帮你想办法!来,张嘴!”
      “干吗?”问归问,叫小紫的金毛丫头还是乖乖张了嘴,小舞手一抬,塞了一样东西在她嘴里。“什么啊?”
      “棒棒糖,那棒子看上去挺像烟吧。”小舞说着也在自己嘴里含了一根。
      “草莓味?”小紫把糖拿在手上瞄了眼,“居然是草莓味?”
      “儿子喜欢草莓。”小舞耸耸肩。
      “儿子喜欢全球限量,你也给我买个?”小紫白了她一眼,将糖塞回嘴里。“下次买橘子的。”
      “自己去!”小舞伸手戳了她一下,气呼呼地说。“下午才有我们的活动,这段时间干吗?”
      小紫抬头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时间。“十分钟后,B区有COSPLAY命题大赛,瓶邪组。”
      “你怎么不早说!”小舞当下就跳了起来,拉着小紫就往人堆里扎。“这会去抢不到好位子了啦!”
      “放心,小M和惜缘已经去占位子了……”
      吴邪已经完全听不见她们还说了什么了,他的全部心思全放在了那个“瓶邪”上。瓶邪?为啥他第一反应是“闷油瓶和天真无邪”?丫的,他们的事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啊!还是说就那么巧,就有那么组CP叫“瓶邪”?反正找不到闷油瓶,吴邪决定去B区去看看这场COS比赛。
      很容易就在B区找到了比赛场地,一眼扫去舞台前已经坐满了人,能站人的地方都挤满了,这让吴邪对这个什么“瓶邪”的组合非常好奇。正四处张望着,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回头一瞅居然正是他找了半天的闷油瓶!
      “小哥!你……”吴邪转过身,话还没说完,闷油瓶突然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左胸,手拿开时,吴邪的胸前贴了个圆纸片,上面用红笔写了个数字“32”。
      “我们是32组。”闷油瓶指了指自己腰上别着的蓝色32,转身开始破开人墙往舞台侧边走。
      “等下,小哥!什么32组?”吴邪跟在他身后边挤边问,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
      “COS比赛,我们参加,COS我们自己。”好不容易到了标示选手等候区的空地,张起灵指了指舞台上方的横幅,轻声说。
      吴邪楞了半晌,看了看周围一票闷油瓶装扮和可能是自己装扮的人,暴吼出声。
      “为什么有人会知道!”

      吴邪和张起灵的32组非常靠后,闷油瓶乐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吴邪却是坐卧不安。为什么别人会知道他们的事?为什么会有人COS他们?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瓶邪”这样的配对!
      对吴邪的紧张和疑问,一边的闷油瓶没说什么,只是伸手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几本书塞到吴邪手中,吴邪拿起来一看傻了眼。
      “这什么《盗墓笔记》是怎么回事?这本《梵爱·情缘》又是个什么东东?《毒》?《玉岩石碗》?这都什么对什么啊!”吴邪越翻越吃惊,到后来已经完全魔怔了。“为什么有人知道我们的事这么详细?还有这些……这些印刷书,为毛我要……我要……被你压!”随手翻了几页,正好看到了字母文,吴邪差点抓狂。
      “似乎是这个叫什么南派三叔的人把我们经历的事全写了出来,然后就有一帮腐写出了无数同人文。”闷油瓶随手翻开《梵爱·情缘》,还没看两眼就被吴邪一把抽走。
      “这什么三叔的是什么人?我家三叔绝不会干这种事,这等于把自己的老底全抖出来,那只老狐狸才不会这么干!难不成是那个什么‘它’?”吴邪翻着《盗墓笔记》,娘的,什么细节都写出来了,一点小秘密都没了!
      “不知道,所以我报了名,然后打电话喊你过来。”闷油瓶拿过吴邪手中的书,啧啧,写的还真详细,还是用吴邪的口吻写。“闷油瓶?你私下里都这么叫我?”
      “咳咳!你在电话里为什么不说?”吴邪红了脸,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
      “说了你会来吗?”闷油瓶看着手中的书,无间道粽子,亏他想的出来。
      你要说了我还真不来,吴邪在心里叹口气,这死瓶子看上去闷不吭声时常走神的样子,暗地里使坏数他第一!
      两厢无语之时,比赛已经开始有一阵了。吴邪挺好奇别人会怎么COS他们,起身向舞台边走去。台上一组正好结束,喇叭里响起主持人的声音。
      “接下来第三组,闷油瓶:小瞳;天真无邪:小樱。”两个长的很可爱的姑娘上了台。原来COS可以跳出自身限制啊,吴邪点点头。
      这组COSER表演的是原创剧情,剧情倒挺简单,至少吴邪看懂了。闷油瓶又失忆,于是吴邪接了他到自己家住,期间闷油瓶差点炸了他家厨房,看着欢乐异常。他还真没想过闷油瓶会不会烧饭,改天可以跟他求证一下。
      “第七组,闷油瓶:轩辕梦辞;天真无邪:段璃。”
      这一组演的是柴达木盆地夜晚那段情景,当“闷油瓶”说自己没有未来随时会消失、“天真无邪”说你若消失至少我会发现时,台下尖叫声四起,吴邪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娘的,那晚除了闷油瓶和自己没旁人啊,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
      “第五本里写着的。”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的闷油瓶淡淡开口,眼神不知飘到了哪。“对话都写出来了,包括你心里的想法。”
      用不用写出来啊!这什么南派三叔,你是蛔虫不成!
      “第十三组,闷油瓶:小十三少;天真无邪:闷油瓶盖盖。”
      吴邪很想吐糟。
      这组演的是张家古楼时那段,经典桥段自然就是闷油瓶说完就吐血昏倒的那句“还好,我没有害死你”,引得又一阵尖叫声。
      “不用想,又是那书里写的。”吴邪头抵着墙,无奈已极。
      “第十九组,闷油瓶:薄暮冰轮;天真无邪:水杉树。”
      这组又是原创剧,因为剧情需要还找了个外援bang子演大潘,大体是说三人一起下斗,大潘和吴邪是要找三叔,闷油瓶则是为记忆,中途闷油瓶手机自动闹铃响了,铃声居然是闷油瓶自录的“吴邪,用我一生再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吴邪真想就地晕倒算了。
      “第二十七组,闷油瓶:Miss盗姬;天真无邪:J。”
      这一组演的是格尔木那间疗养院地下密室的情节,吴邪大致猜到会演哪段,当台上女瓶子从背后捂住男天真的嘴并紧紧搂住他时,台下闪光灯一片,吴邪郁闷的想撞墙。
      不是这样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喂,用不用演的这么暧昧啊!
      “第三十二组,闷油瓶:北京小哥;天真无邪:杭州小天真。”
      吴邪在台上差点摔个跟头。
      “喂,小天真是什么意思?”吴邪也管不了底下上百双眼睛看着他们,拿着话筒追问闷油瓶。
      “闷油瓶是怎么回事?”张起灵不答反问。
      “谁让你成天不说话,闷的跟什么似的。”吴邪豁出去了。反正别人都以为他们在演戏,那他就演到底!
      “是你和胖子话痨,不是我闷。”张起灵绝对合作,抬杠抬的很欢。
      “潘子说你有事找我?”想起海底墓以及很多种种,知道闷油瓶演戏绝对是影帝级别的,吴邪转移话题。演戏是吧,行,大家一起演,趁这机会把该问的问清楚,省的回头就他俩时没机会开口问。
      “我想我们之间该做个了断。”闷油瓶突然认真起来,顺着吴邪的话题往下走。
      “了断?”吴邪皱了皱眉,这闷油瓶子是在演戏还是……来真的?
      “我说过,时间不多了。”张起灵轻声说,不着痕迹的向吴邪挪了一步。“三天后,我要去终极,找回过去,还是抓住未来,我必须做个选择。”
      “什么意思?”吴邪突然有点心慌,张起灵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他又要去昆仑山那个青铜门?
      “终极是场选择,只是过去和未来,只能选一个。”再挪,离吴邪还有两步远。
      “你不是一直想找回记忆,这会怎么……”吴邪有点手足无措,底下人却觉着演技自然。
      “记忆和未来,哪个重要?”很好,离吴邪只有一臂之遥。“你帮我选择。”
      “哪有这样的!”吴邪慌了手脚,完全没注意闷油瓶离他越来越近。“你的人生,别人怎么插嘴?我是希望你能放开过去好好活着,可谁又能保证几年后你不会后悔当初这样决定?到时码不齐你一怒之下拧断我脖子咧!”
      “若是选择了过去,现在的我会彻底消失,没有人会记得我,就像我从不曾存在一样。即使这样,你还是让我选择找回过去吗?”再跨前一步,闷油瓶直视着吴邪的双眼,轻声问。
      “怎、怎么会!”吴邪支吾着,他有点接不下去了,不管是演戏还是说真话。
      “还是说,你会让我选未来?”闷油瓶扯出一抹……邪魅的笑,轻轻握住吴邪双肩。
      “……喂,这样怎么说话、不是,你靠这么近干嘛。”总算发觉两人距离过近的吴邪嘴角抽了抽。虽然难得看到闷油瓶笑,虽然他这笑容很妖孽,可他俩现在的姿势未免有点太过亲近了吧?
      “不反对,那就是默认了。”闷油瓶笑的异常奸诈。
      “谁默认……唔!”怒吼声被闷油瓶尽数吞入口中,台下顿时尖叫声、拍照声一片,也让吴邪当了机。
      这什么情况?他居然被闷油瓶……吻了?!娘的,老子知道你丫舌头很软很滑,你没必要伸到老子嘴里来吧!
      “你玩够了没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盗梦瓶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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