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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徐姝文背着向自宁到了楼下,然后开着车直冲医院。急诊,向自宁在输液,输得全身发凉,脸色发青。
      输完向自宁是不烧了,但是凉得很。徐姝文很担心,医生却已保证,休息一会能好。
      向自宁的求生欲不强,她可以死,也可以不死。所以她的状态不稳定,医生说她死不成了,她就安心躺她的尸。
      徐姝文要求医生给向自宁一个床位,向自宁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徐姝文急得哭了起来,她打电话给张宪生:
      “宪生哥,宁姐她发烧了。”
      “发烧了?那先给她吃片退烧药,天亮一点挂之前的那个中医,让他看。”张宪生昨晚出差,已经在别的城市了。
      “我把宁姐带医院了,输了液,烧是退了,但是宁姐好凉。”
      “你怎么能带自宁去输液?你傻不傻?”张宪生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
      徐姝文懵了,发烧去医院没错儿:“宁姐不能输液?”
      “输什么液?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她是虚的,脉络全堵!”
      “那现在怎么办?”徐姝文慌了神。
      张宪生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烧退了就没生命危险:“等天亮一点再带去老中医那里,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徐姝文挂了电话,然后看向自宁,向自宁躺得笔直,脸色发青,一度让人怀疑她已经死了:
      “宁姐,你怎么样了?”
      向自宁睁开眼:“有点凉。回家吧。”
      向自宁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很熟悉,她身体不好已经很多年了。这个医院它治不好她的病,只能让她不死。
      向自宁躺在副驾驶,徐姝文开着车,一直对向自宁观望着。她突然狠了心,一个掉头转弯,往落溪村的方向跑。
      徐姝文跑回了家,她停车熄火,然后下车对着院门开始敲:“妈!”
      徐姝文的妈妈,早些年伤心过度,连着身体也不好,一直没法工作,后来村委那边边看她们孤儿寡母的,安排了徐姝文的妈妈在村委上班搞卫生,前两年正式退休。
      徐姝文的妈妈穿着睡衣出门,伸着头看见了不爱回家的女儿大清早在敲院门:“来了,来了!”
      血浓于水,徐妈妈并没有因为被吵醒了觉感到不开心,反而很高兴。她打开了院门,徐姝文看着她:
      “妈,我可以信你吗?”
      徐姝文从小知道自己的妈妈除了温柔没什么本事,所以她的目光很多时候是不耐烦的。但是现在,她看她妈的目光是坚定的。
      “可以的。”徐妈妈,从来没给过徐姝文依靠,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在得到答案之后,徐姝文哭了:“妈,你救救宁姐!”
      “她怎么了?”徐妈妈在知道向自宁之后彻底慌了,连向自宁自己都搞不定的事,得是什么事?
      徐姝文哭着,打开了副驾驶,然后从里面抱出来了已经不知道晕了还是睡着的向自宁。
      向自宁在徐家有自己的房间,徐妈妈除了没什么本事之外,很是勤快,她每日打扫,虽然向自宁一年也没来睡过两次。
      徐姝文安顿好了向自宁,发现她在冒冷汗,睡袍几乎都湿透了:
      “妈,找件衣服过来。”
      徐妈妈立刻行动,路过客厅的时候跑到了卫生间把热水打开,又到厨房烧起了开水,然后就到房间开始翻衣服。徐妈妈生活简单,衣服除了向自宁买给她的几乎没买过什么东西。她没有能给向自宁穿的衣服。
      她拿了一件衣服过来,徐姝文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件道袍:“能不能找别的?”
      “没有了,这件是新的,没穿过。”
      “我的呢?”
      “牛仔裤啥的,现在穿不合适。”徐姝文很少回家,上次回家穿了条牛仔裤。
      徐姝文要给向自宁换衣服,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算是通知:“宁姐,我给你换衣服哈。”
      向自宁没吭声,徐姝文当她默认。她拉开了外袍,里面的睡袍几乎湿透,她拉开了向自宁的衣领,发现衣领下面密密麻麻全是吻痕。昨天她看见的不过是向自宁修饰过的漏网之鱼。
      徐姝文起了要杀了陆竟舒的心,她心很痛,她明白了向自宁的心死。换了她,她也想不开。
      向自宁抓住了徐姝文想继续下去的手,她说:“你出去,我自己来。”
      “宁姐,我。”徐姝文哽咽,向自宁却安慰她:“乖,没事的。别人说我祸害遗千年。”
      徐姝文出去了,她蹲在门外。她对徐妈妈说:“妈,现在我该怎么办?”
      徐妈妈看徐姝文,她知道向自宁对徐姝文的意义,是父是姐,是师是再造之恩。
      “我认识一个道长,他医术很厉害。”徐妈妈有些弱弱,因为道长总有些歪门邪道的意思:
      “治好很多疑难杂症,我看自宁,也不是单纯的发烧。”
      再进去,向自宁已经收拾妥当,她想要喝杯水。徐妈妈立刻端着开水进来 :
      “自宁,感觉怎么样了?”
      “有点凉。”
      “要不泡个澡,醒醒经络,好受点。”
      向自宁冷得难受,然后就接受了意见。徐妈妈给向自宁放了一大桶热水,向自宁泡在热水里终于好受了很多,她感觉自己不用死了。
      向自宁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徐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点。徐姝文把向自宁拉到身边坐了下来,给她塞了一对筷子。
      向自宁没什么胃口,但是还是吃了起来。面对面,徐妈妈一下就看见了向自宁脖子上的吻痕,她愣住了。
      徐姝文抬头,然后就看见她妈妈看着向自宁的吻痕几乎呆住的模样。徐姝文给她妈的碗里夹了一片肉;“妈,吃肉!”
      徐妈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低下头吃徐姝文夹过来的肉。
      洗碗的时候,徐妈妈把徐姝文叫了过来:“你宁姐,有喜欢的人了?”
      徐姝文不说话,默默地把碗收了起来。
      “那个男的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徐妈妈一直很感谢向自宁,她有时候给自己儿子烧香的时候,会跟儿子说:“你上辈子,一定做了善事,得了善果,才能认识自宁。可惜你没有福气,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徐妈妈不善言辞,但是早就把向自宁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徐姝文气急败坏:“什么男的,女的!”
      “什么女的?”徐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
      “宁姐喜欢的人,是个女的!”徐姝文砸了一个碗,咬牙切齿。
      向自宁听到徐姝文砸东西,走了进来,徐姝文有个坏毛病,喜欢跟她妈发脾气:“你干什么!”
      徐姝文立刻怂:“啊,不小心的。”
      她妈立刻圆了过来:“她就这样,我都怀疑她故意的,她从小不喜欢干家务活。”
      徐妈妈说着把徐姝文赶去了扫院子,徐姝文鉴于向自宁在场不敢造次,她拿起扫把扫落叶。
      扫着扫着抡起扫把对着一棵琵琶树一顿砸,然后就蹲在地上抹眼泪。
      徐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哭,然后回头看一眼半死不活的向自宁,心里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向自宁估计被甩了,而且用情至深。徐姝文一肚子窝囊气,没处发泄。
      休息了一会,徐姝文开着车带向自宁去看所谓的道长,道长正在做功课,徐妈妈恭恭敬敬地叫了他一声道长。
      徐妈妈说明了来意,道长抬眼看了一眼靠在徐姝文身上半死不活的向自宁。
      坐在堂上,摸着脉搏,老道长愁眉紧锁,左右沉吟:“有点难搞。”
      老道长看向自宁:“心伤得厉害。”
      老道长眼神往下移,看到了向自宁脖子上的吻痕,然后了然:“开几服药,先吃吃看,等想开了,不那么伤心了,再来。”
      徐姝文在回去的路上,对她妈说:“那老道士靠谱不?”
      “还可以的。”徐妈妈不敢把话说满:“看看吧,不碍事的,自宁这些年,也没看好过。”
      徐姝文有些生气,徐妈妈又说:“自宁这些年很累吧,正好姝文回来了,歇歇吧,就住在家里。我这些日子也闲得慌,你在家里,姝文也能常回来。”
      徐姝文一下就说不出话了,向自宁听着,然后说:“好。”
      向自宁躺在床上,徐姝文开了窗。知了蝉在叫,徐姝文火了拿着杆去打知了。徐妈妈看着忙了一身汗的徐姝文笑了笑,她低头给向自宁的药再添了味药材。
      路过的邻居闻着药味,敞着嗓子喊:“嫂子,你是哪里不舒服了?”
      徐妈妈也敞了嗓子:“没有呢,姝文回来了,给她煲两副药补补!”
      向自宁躺在床上听着,心里开始笑。
      人总是这样,染了烟火气,有了人样,像了个人。向自宁听着知了蝉,听着徐姝文上蹿下跳,听着屋外的响声,吹着乡村独有的带着烟土气,夹着草木香的微风,染了烟火气,突然感觉,人活着,也没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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