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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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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下班了,向自宁开着车,她在某个路口下车买了两个包子上来:
“吃不吃。”事实是,她就是随便问,假装客气一下,也没想过陆竟舒这种一看就是家境不菲的人家会要她的包子。
结果是一个敢问,一个敢要。两人都没觉得包子有什么好吃,陆竟舒就是想要尝一下向自宁买的包子,向自宁则是因为不想胃痛所以要完成任务。
陆竟舒浅尝一下,向自宁噎得上不去下不来,然后胃里酸水往外冒,一阵胃疼。
看着拉上手刹等红绿灯,被噎得呼吸不上来的向自宁,陆竟舒手忙脚乱开始找水,然后打开庄洁给自己装的温开水递了上去。
眼看绿灯马上就要亮了,向自宁顾不上这水到底是谁的,灌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有了生机,那口包子终于有了松动,慢慢滑入肠道。
绿灯亮起,车子起步,陆竟舒收拾起了水杯,向自宁说话了:“让我再喝两口。”
她们到了约定地点,向自宁一看就有些不妥:“经理,不是对方只有一两个人吗?”
向自宁不记得这家饭店的二楼有小包间,果然,当她们被带到包间的时候,一堆人坐了一圈。
看到了陆竟舒,有人就开始叫:“陆总来迟了,来,罚三杯!”
三杯白酒很快就被端了上来,而她们还没有落座。向自宁心里很不悦,看着陆竟舒喝下了三杯白酒。她打量了一圈,这不像是个谈合作的氛围。而眼前的这几个人,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氛围有点乱,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劝酒,陆竟舒喝了一杯又一杯,陆竟舒也是被这样的氛围弄得很不快,她举杯又喝下一杯白酒,对着对面的一个年轻男人说:“夏总,我们今天约的是谈合同的事。”
夏总龇牙一笑:“合同嘛,不急,今天先喝酒。来,陆总,干!”
陆竟舒又干下去了一杯白酒,向自宁感觉不对味了,她给温阳发信息询问怎么回事。温阳很快有了回信:
这是项目部的事,我们售楼部怎么晓得。
不过听说我们公司准备跟某个商超合作,经理正在谈这个事,好像并不太顺利。
向自宁看着眼前这些牛鬼蛇神,心想,能顺才有鬼。所以眼前的这群人,求的是什么?钱?还是色?
看着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的陆竟舒,向自宁接住了还要往陆竟舒眼前送的酒。
向自宁先干为敬,夏总身边的罗罗不乐意了:“我们是敬陆总的·····”
向自宁抓过了酒瓶,自己倒上了:“那我自罚三杯。”
向自宁自认酒量不错,而且她的经理怎么能被人灌醉在她面前。她给陆竟舒挡着酒,陆竟舒终于得到了机会跟对面的夏总周旋。
结果谈了半天,对面油盐不进,而且还要吵吵着要换场。
所以,求的是色。
向自宁去买单,回来看见那个夏总手脚并不那么干净地在陆竟舒身边:“陆总,要不我们单独聊聊?”
陆竟舒因为喝了半醉,眼神迷离,说不出的万种风情,甚至连声音都是醉人的:
“夏总,这是准备跟我聊什么呢?又或者去哪里聊呢?”
陆竟舒无疑是漂亮的,她身材也是极好,夏总已经半搂着她的腰身,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向她的胸前:
“那陆总想要聊什么,去哪里聊,我能有什么所谓,一切听陆总安排。”
男人总是这样,做了局,还要别人自愿入瓮。事情总是你情我愿最好,不行出了事也不能赖在他的身上。
陆竟舒眼神迷离,她看着那个夏总,向自宁心脏不由一跳,她怕陆竟舒等一下就冒出一句:好呀。
她赶紧上去把陆竟舒拉到自己身后:“夏总,工作的事,恐怕要改天了,我们陆总今天并不适合谈合作上的事。”
煮熟的鸭子哪能就让她飞了,夏总看向自宁有些不耐烦:
“向小姐,这是我跟你们陆总的事。”
“我记得我们陆总跟我交代过,今晚是来谈工作上的事的,既是公事,也是我的事。如果你们一定要谈私事,我也不反对,但不能是今天晚上。”
向自宁今天晚上铁了心要把陆竟舒带回去,夏总冷笑:“整个华南地区,能接得下你们白鹿的就只有我们公司。向小姐,我希望你明白,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他看着向自宁,发现向自宁长得也很不错,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熟女型的,但是换换口味应该也不错:
“要不,今天你陪我聊聊?以后我们也好进一步聊聊合作上的事?”
不等向自宁有所反应,陆竟舒一听到这个所谓的夏总打向自宁的主意,立刻炸了:“夏启盛,你不如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拉起向自宁转身就走,夏启盛心有不甘:“陆总不如想一想,不能按计划拿下我们公司,会有什么后果?”
陆竟舒是脚都不带停一下,夏启盛继续喊:“陆总,我随时恭候你来找我私聊。”
这一局,她们输得彻底。输赢乃是兵家常事,但是陆竟舒咽不下这口气,她走出了饭店甩开了向自宁的手,无处发泄的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最后愤恨说了句:“Fuck!”
她们今晚注定不能安生,两人喝了酒只能打车回去,陆竟舒拦下了一辆车钻了进去,向自宁却
迟迟没有上来,她不耐烦转过头去想要叫她赶紧上车,车门却关上了。
陆竟舒打开了窗,对上了向自宁有些冰凉的脸:“上车!”
“经理,我还有事,您自己先回去。明天我再过来把车开回去。”
刚才向自宁关门的动作,无意惹怒了陆竟舒,她明明是在气头上,向自宁是在火上浇油。所以,陆竟舒关上了车窗,对司机说了地址。
路上车水马龙,灯光亮了整座城市,向自宁只觉得全身发冷,胃里发痛。她刚才在陆竟舒的面前强装镇定,看到车离开了眼前的方寸就开始控制不住发抖。她痛苦且艰难地靠在路灯的杆上,然后抵挡着胃里翻涌的胃酸。
车子不过离开了十来米,在这个拥堵的时间段不得进寸,司机从倒后镜看见了努力在克制的向自宁:
“这位姐姐,要不你去看看你的朋友?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陆竟舒听闻有些懵,然后推开了门,她看见了靠在灯杆上了向自宁,她有些艰难,手有些颤抖拿着手机等待通话。
陆竟舒跑向了向自宁,她有些生气,她抓住了向自宁抓着手机的手,手机就这样从没有多少握力的手中跌落。
向自宁抿着唇,她看着去而复返的陆竟舒没了说话的兴头。
而陆竟舒看到的却是,向自宁抿着唇,努力克制着什么,却克制不住连嘴唇都在颤抖,脸是发青的。
此刻愤怒是多么得不值一文,陆竟舒的心碎了一地,她摸了摸向自宁发凉的脸:“我带你去医院。”
明明医院就在咫尺,然而因为拥堵却走了好久,陆竟舒看着向自宁痛苦的样子焦急万分,向自宁在知道自己在去医院的路上却显得有些无所谓了:
“经理,不碍事的。”
是不碍事,进了医院,值班的医护一看见向自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马上安排洗胃跟点滴,全程都没怎么跟向自宁交流。
向自宁在洗胃,值班护士看到了陆竟舒皱了一下眉:“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陆竟舒想了一下:“朋友。”
“那你该关心一下她,她三天两头来医院,不是因为喝酒洗胃就是失眠输液,身体都折腾坏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陆竟舒眉头紧皱:“她经常这样?”
“你不知道?她是我们医院的常客了,这两年还年轻还能扛得住,以后怎么办?她上个月才来过,急性肠胃炎,整个人都休克了,还没好利索又来洗胃。”
所以,她的欢迎仪式,不是向自宁借口不来,她是真的病了。
挫败就这样席卷而来,她静默地看着蜷缩在椅子上输液的向自宁。
折腾到了半夜,就在陆竟舒不知道怎么安置向自宁的时候,向自宁打电话给了宋之雅,叫她过来接人。
宋之雅是担忧的,但是看到活着的向自宁的时候,她又是暴躁的:
“姐姐,你要我怎么办?”面对一个动不动就是生病在医院,买安眠药的人,她除了担心受怕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此刻她又来医院接人。
向自宁看着她生气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模样,有些好笑:“给个面子,我们经理在呢。”
宋之雅拿眼去看陆竟舒,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罪魁祸首。
在送陆竟舒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小区门口。陆竟舒并不着急回家,她坐在车上,好一会都没有开门离开的意思:
“明天你休假吧,好好休息。”沉吟了许久,陆竟舒幽幽地说。
陆竟舒打开家门,严格来说,这不是她的家,她还是住在庄洁的家里。
庄洁身着常服,即便深夜依然等她回来:“回来啦。”
陆竟舒看着庄洁:“小洁。”
“嗯?”
“我能不能抱抱你。”
庄洁狐疑得看了一下陆竟舒,然后很大度地张开了手:“好。”
陆竟舒走了过去,轻轻地抱着庄洁,然而脑子里想着的是向自宁那张苍白发青的脸。
陆竟舒眼眶发红:“小洁啊,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特别失败。”
庄洁不知道陆竟舒发生了什么,但是陆竟舒过往她皆知晓,她不觉得陆竟舒是失败的:
“说到失败,竟舒,我才是吧。”
庄洁作为医生,然而却无法自渡。她没法跟自己的亲朋坦白的自己取向,也不能直面自己的爱人,最后只能择一隅偏安。说好听是择一城终老,事实却是无法直面现实,逃避问题而已。
两个失败者今晚决定一醉方休,最后是庄洁不胜酒力直接躺尸在了沙发上,半醉半醒的陆竟舒对着庄洁忏悔自己:
“我说过,即便离开他们我一样过得很好。不过三个月,我却处处碰壁。碰壁,我不在乎。小洁,我在乎的是,因为我的无能,连累了自宁啊!”
一想到向自宁靠在灯杆那般痛苦且无助,一想到她那张因为疼痛而发青的脸,陆竟舒除了挫败就是自责。
她怎么这般无能,连心爱之人都不能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