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寒》青白可陈

45、第 45 章（加更）

　　木斯年被苏叶蓁接走。
　　温柔的妇人对她的喜欢藏都藏不住，一路上都拉着木斯年的手，轻声细语地跟她说着话。
　　问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不经意间说到罗彦崇，妇人看着木斯年这张和小儿子神似的脸，心下几分忧伤又几分柔软。
　　苏叶蓁问木斯年她爸爸过得开不开心。
　　然后又自顾自地答道。
　　“应该是开心的，你妈妈她是个好孩子，你爸爸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妈妈。”

　　木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她知道苏叶蓁没问过她个人的信息，就是调查过她的。
　　那苏叶蓁难道不知道她爸爸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吗？
　　就连木瑶对她都有几分怨气的事儿，为什么苏叶蓁就一点儿不介意。

　　或是与生俱来的亲近，或是苏叶蓁的温柔，抑或两者都是，木斯年问出了她心里的问题。

　　苏叶蓁摸了摸孩子的毛茸茸的脑袋。

　　“你也很难过，是不是？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呀，你妈妈肯定也知道，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爱钻牛角尖，她也太喜欢你爸爸，所以才会这样的。”
　　苏叶蓁的温柔的眼睛里一半是忧伤，一半是怜惜。

　　木斯年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想到了李潇潇的奶奶，又想到了张胡宇的奶奶。
　　原来她的奶奶也超级好啊。
　　像好朋友的奶奶一样温柔。

　　苏叶蓁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从家里带了个擅长做饭的阿姨来，每天中午给木斯年做饭。
　　苏叶蓁在饭桌上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罗敛进说可以，但苏叶蓁每天都要回家。苏叶蓁没同意，跟罗敛进商量了几轮，才勉强接受一周七天至少回家三次的要求。

　　木斯年有些意外，问木瑶这样合不合适。
　　木瑶说。
　　“她是你的亲人，月月，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木斯年感觉到木瑶语气里的温柔。
　　母女一模一样的眼型和瞳仁，双目对视的时候，总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

　　“你长得好像也蛮像我的。”
　　木瑶忽然似是感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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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木斯年回到家，发现木瑶竟然在烤蛋糕。
　　桌上已经有各种各样的点心，有些包装好了，有些还是个胚子。

　　“妈妈。”
　　木斯年放下书包，扒着厨房的门，喊了木瑶一声。

　　木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冲木斯年招手。
　　“肚子还空着吗，要不要来吃点点心？”

　　木斯年捻起一块小熊饼干，咬了一口。
　　好吃。
　　——妈妈出手，必是精品。

　　木斯年冲木瑶竖了个大拇指。
　　木瑶淡淡地笑了笑，给了木瑶一杯芒果汁。
　　木斯年喝了口芒果汁，又拿了块草莓曲奇扔进嘴里，嚼了嚼——好吃。

　　“这是要送人的吗？”
　　烤箱运作的时候，木斯年见木瑶拿着花花绿绿的可爱包装纸开始包装饼干，好奇问道。
　　木瑶点点头。
　　“你何曲阿姨明天晚上来做客，你来吗？”

　　木斯年对何曲的唯一印象就是她特别漂亮，听了木瑶对何曲的讲述后，木斯年对何曲更加好奇，也超级想见见爸爸和妈妈的共同好友，自然是想来的。
　　反正——晚自习也没有仙女。

　　木瑶看见女儿兴奋的笑容和眼神，没忍住，笑了。
　　好像看见当时老是趴在她身旁的那个小萝卜头，小小的一个脑袋搭在手臂上，老是等着蛋糕和饼干，吃到牙疼也要吃。
　　木青端难得生气，这个小萝卜头也不怕他，还上去跟他争辩，在逻辑思维还没成熟的年纪，凭着对甜点的喜爱，硬是吵赢了他爸爸。
　　但吵赢了也没用就是了。
　　——除了可爱，看得人又心软又好笑，一点儿用都没有呢。

　　没让木斯年待久，木瑶就催着木斯年去睡觉。
　　“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情睡醒再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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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木斯年神清气爽。
　　她真的很高兴。
　　期待遇见仙女，又期待遇见何曲阿姨。

　　她解锁手机，给秦雨同学发了条消息。
　　“小秦子”
　　“我有喜欢的人啦”
　　“~~~”

　　秦雨秒回。
　　“我之前好像在市中心看见你了哈”
　　“啥？？？”
　　“不是？？？”
　　“什么喜欢的人了！！！？？？”
　　“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铁树开花了！！！我嘞个！！！！”
　　“哪个小男生那么幸运啊得到我们木斯年大美女的芳心！！！！！”

　　木斯年没回，但心情超级好。
　　才不是男生。
　　是女生。
　　是一个大美女。
　　是仙女。
　　是方晴雨啊。

　　喜欢的人是方晴雨啊。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但不能说。
　　这是秘密，不能说的秘密，连秦雨，潇潇，张胡宇和莫小鱼都不能说。
　　妈妈也不能告诉，奶奶也不能说，语文老师还是不能说。
　　所有人都不能说，是属于木斯年的秘密。

　　迈着轻快的步子到了教室。
　　木斯年发现方晴雨竟然也到了。

　　开心！
　　没有什么事情比一大早就能见到喜欢的人更开心的了！！！

　　木斯年到座位上放下书包，发现桌子上有一本画集。
　　打开一看，是各种小狗。
　　每一只都很可爱俏皮。
　　所有小狗都是同一只狗，但穿着不同的衣服。
　　有酷酷的衣服，有可爱的服务，也有超级华丽的衣服。
　　每一件衣服都有对应的配饰和鞋子。
　　能看出画画的人的用心，和对小狗的满腔爱意。

　　木斯年很惊喜，立刻拿着画集去找了方晴雨。
　　“仙女！这是我的吗，是吗是吗？”

　　方晴雨眼睛里浮动着笑意，嘴角也扬起。
　　笑得有几分羞涩。
　　她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送给你。”
　　我的小狗。

　　木斯年超级惊喜，狠狠夸了方晴雨，还表示要请方晴雨吃小饼干。
　　“但是今天只有草莓曲奇，小熊饼干，玛格丽酥和蔓越莓雪花酥……”
　　木斯年眼睛亮晶晶的，“等我明天给你做小狗饼干！”

　　方晴雨笑，抬眼看向木斯年，木斯年睡觉睡得头发翘起，想也没想，替木斯年压下翘起的发尾。
　　当手心压在木斯年柔软的头发上的时候，方晴雨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心跳如擂鼓，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突然，一个很重的摔书声传来，惊扰了这一幕。
　　木斯年和方晴雨转头，见是孙朗。

　　男生脸色不好。
　　方晴雨淡淡扫了孙朗一眼，手从木斯年的头发上落下。
　　木斯年看着孙朗的脸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他和她喜欢同一个人。
　　木斯年在这一刻清晰地感觉到。
　　当时微妙的心境，原来是这样的。

　　这种喜欢，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是一种充满排他性的，更深刻也更自私的喜欢。

　　孙朗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的清楚。
　　快要脱口而出的诘问，在方晴雨冷淡的视线中，堵塞在喉头，不甘不愿地他压下，存在心中，化成一颗难以消融的硬石子。

　　木斯年把包装好的饼干一股脑都给了方晴雨，完全忘记要给李潇潇他们留一份。
　　脑子全是仙女画的小狗。
　　超——可爱——超——喜欢！

　　今天上午，超开心！
　　就是莫小鱼浑然不知中失去了一口美味。
　　但没关系，方晴雨替他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