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寒》青白可陈

10、第 10 章

　　今天是周六，按照一中的惯例，周六和周日虽然不上课，但是也要求学生去学校上自习。

　　木斯年今早是被一阵声音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循着声音走到了厨房门口，却见木瑶背对着她在忙活。
　　木斯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默默离开。
　　就像她无法立即接受木瑶的关心，木瑶也需要时间去冷静她的情绪。

　　木斯年躺在床上，看了几分钟天花板，便决定起床。
　　等她洗漱好，木瑶已经将早饭端到了餐桌上。

　　木斯年看着桌上的西红柿鸡蛋面和水果茶，才发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正式的早餐了。
　　木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有意避着木斯年的眼睛，只是将筷子和吸管递给木斯年。

　　母女俩沉默地吃完了早餐。
　　其中，几次木斯年想说话，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木瑶做饭的技术已经有些生疏了。
　　木斯年骑车去学校时，这个想法莫名涌上心头。

　　周六是自习，学校要求是八点开始正式自习。
　　木瑶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还是按照工作日的时间为木斯年准备的早餐。

　　所以，木斯年到班里的时候，班里几乎没人。
　　包括她，也不过六位同学。
　　其中，她认识的只有方晴雨和孙朗。

　　方晴雨正在背英语单词，所以，木斯年也就简单地跟孙朗打了个招呼，就坐下来，准备读语文。
　　然后，木斯年就看到了一张风格熟悉的明信片。
　　几张可爱的贴纸，没有落款——甚至这张明信片很显然和上一次的是同一个系列。

　　木斯年心领神会，莞尔。

　　第一张贴纸，是仓鼠敲门。
　　第二张贴纸，是仓鼠打电话。
　　这两张贴纸贴在中间那排。
　　然后，上面那排有两张贴纸。
　　第三张贴纸，是仓鼠开心。
　　第四张贴纸，是仓鼠献花。
　　下面那排有三张贴纸。
　　第五张贴纸，是仓鼠哭泣。
　　第六张贴纸，是仓鼠伸手。
　　第七张贴纸，是仓鼠抱腿。

　　看到下排的三张贴纸，木斯年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方晴雨的意思。
　　第六七张是要放一起看，表达了安慰的意思。

　　木斯年很感动，觉得方晴雨长得跟仙女一样，结果人也这么好。
　　不对，不能说结果，都认识这么久了，之前她也觉得她人非常好。
　　应该说没想到她这么细心，这么关心朋友。

　　第一节自习下课，木斯年“嗖”的一下冲到方晴雨那边。
　　正准备伸手戳木斯年的张胡宇：“......?”
　　见此，陈西西不高兴地撇撇嘴。
　　但很快她又扬起笑容，凑到张胡宇身前。
　　“张胡宇，你要和木斯年说什么呀？”
　　张胡宇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陈西西，眼神里面显然写着“和你有什么关系”。
　　见张胡宇没搭理她，陈西西只好尴尬地把脸侧开了。

　　“仙女！”
　　木斯年飞扑到方晴雨身前，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我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

　　方晴雨先是被她这大庭广众下的一声“仙女”喊得脸红，但听到木斯年说没事儿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昨天，木斯年回来后，虽然也和她们有说有笑，但方晴雨总感觉木斯年不太对劲。
　　很多人都说方晴雨钝感力十足，最后方晴雨自己也这么认为。
　　但是，她总是能察觉到木斯年的情绪。
　　所以，她也知道昨天的木斯年不想说自己的事情，作为朋友，她没有问。
　　但，她又实在担心，且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遇到烦心事，要向别人倾诉，这样会好很多，否则，会憋出毛病”，才决定再给木斯年贴一封明信片。

　　李潇潇这会儿正在和方晴雨推荐她的推，说得眉飞色舞。
　　听到木斯年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好奇心，扒拉着木斯年非要她讲个清楚。
　　木斯年却笑嘻嘻地跟她打马虎眼。
　　李潇潇眉一挑，控诉木斯年和方晴雨两人有不正当关系。

　　木斯年一愣，笑容都收敛了几分。
　　却听李潇潇道。

　　“好啊，你背着我跟方晴雨在一起，明明我们先认识的，我懂了，我就是你这薛平贵那苦守寒窑挖野菜度日的王宝钏，晴雨就是你后来迎娶的公主——原来，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我真是命苦的人啊！”
　　李潇潇演得声情并茂，前后左右的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方晴雨也是温和地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木斯年却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上午的自习快结束的时候，李华带着他们班的校服来了。
　　李华表示，周末自习可以不穿校服，但是周一到周五必须穿校服，校服是一套冬季，两套春秋，两套夏季，一共五套。
　　说完，李华就让他们按照报着的尺码拿校服。

　　在同学们分配完校服并打扫完垃圾后，李华还没走。
　　他先是在班里巡视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同学带不该带的东西来。
　　然后，他便站在讲台上。
　　“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班里同学的心脏莫名咯噔一声。

　　“今天下午的自习不用上了，一直到明天。今天下午教室被要来搞活动了。你们走的时候把桌面清一下就好，抽屉里贵重的东西不要留。如果带不回家，可以把东西放我办公室里。”
　　班里陡然响起一阵欢呼。
　　同学们高呼解放了。

　　李华摆摆手，示意学生安静。
　　“但是周日晚上要来上晚自习。”

　　虽然周日要学习，但是学生们还是高兴的——毕竟能放一天是一天。
　　在高中，有假放那都是走运，根本不敢对假期指指点点。

　　“好了好了，别高兴了，周日自习完之后，你们就要军训了——我查了天气预报，那一个星期正好全是晴天，温度也高，你们要是不备好东西可有的受。”

　　虽然军训即将来临，但是——放假了就是开心。

　　李华见班里也不算太吵，并且没几分钟就要下课了，索性就没管他们。

　　木斯年反正是真心实意笑得巨开心。
　　哎呀，今天怎么一来就收到了那么多好消息呢。
　　周末放假，那她就有了自己的时间，不论是学习还是放松都更有趣了。

　　放学铃打响，隔壁班出现一阵欢呼，欢呼声太吵，一时间竟不知道是2班发出的还是4班发出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班一起在欢呼。
　　3班自然不甘示弱，莫小鱼带头发出阵阵奇怪的叫声，叫着叫着，就有人开始笑场，到后来就完全变成了哈哈大笑。

　　木斯年也在笑，她边收拾书包，边跟张胡宇说话。
　　张胡宇的意思是，既然下午不用上自习，那她们五个人的时间就不紧张，之前他父母也早就说了想要见见他在新班级的好朋友，所以想邀请她们去他家吃饭。
　　木斯年知道张胡宇父母邀请的事儿，直接同意了。
　　旁边的陈西西眼睛都气红了。
　　当然，没人注意到。

　　没想到的是，方晴雨拒绝了这次的邀请。

　　方晴雨解释说张胡宇家离她家比较远，她家里人需要她帮忙照顾，所以时间可能赶不及，只好不去了。
　　大家都觉得很遗憾，但也没办法。
　　毕竟，家里人需要照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向来没啥心眼子的莫小鱼都没咋咋呼呼，只是和大家一起安慰方晴雨说下次有时间再聚。
　　尽管大家知道高中有时间确实很难。

　　张胡宇家里有司机来接他们，本来以为是五个人，所以是两辆车来接的，但因为方晴雨没来，剩下四个人关系又特别好，最后全挤在一辆车上。

　　去张胡宇家的路上，车里很热闹。
　　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晴雨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总是出现在木斯年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