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很缓慢地变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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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耀本以为自己和那位老板只会像别的客人一样，点到为止，没想到，安枫每天都会来。
想起自己那个随口一编的谎言，他希望安枫那天是第一次到这家酒吧，并且以为自己已经在这驻唱很久。
安枫一般是和调酒师聊天，偶尔一瞥在舞台上坐着弹唱的贺耀，眼神勾人。
在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让贺耀想起了那个夜晚。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和他在床上那么合拍的人，确实只有吧台边上的那个客人一位。
不过他没什么时间想谈恋爱的事。
或许一百万对有钱人来说，只是手指缝里漏点钱出去，到了贺耀手里，却能做许多事。
有了这笔资金至少他们可以顺利发行这张专辑了，租录音室，换更好的设备。
所以这段时间贺耀白天跑录音室，半夜就拖家带口来唱歌。
住处仍然是小破出租屋。
到了酒吧装的和安枫不认识似的。
正好这也是安枫所需要的。
他最讨厌会所里那种自己巴巴贴上来的小鸭子，能入他眼的人，至少是看起来不便宜的。
架子鼓鼓点推动这首歌来到高潮，已经唱了两小时的主唱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很歌恰到好处地般配。
安枫遥遥想起了那个夜晚。
确实蛮野的，反正和他外表看起来不一样。
新手机早就到了，依然是果14pro。
安枫的游戏账号在果区，懒得花时间等转区，说着要换国产的，最后还是用了果牌。
查了他们这乐队，叫果酱。
听着很甜吧，结果成员全是糙汉，一共四个成员，打架子鼓的是个大胡子，弹贝斯的是个爆炸头，键盘手是蒙古人，头发编了个脏辫，一看就很有男人味。
除了主唱白白净净，像是被后面的乐手拐来的一样。
这天是安枫第二次等到他们全唱完。
还是一杯马天尼。
这次贺耀先拿起来品了一口，举着杯子给安枫看，才和上次一样，从店外走入，到安枫所在的卡座。
“走吧。”
“今天这么急？”安枫笑着问，“前段时间看你一直很困，回去没睡好吗？”
“嗯，白天一直忙着做专辑。”贺耀说。
“天天见面，我还没问过你名字。”等司机到时，安枫在店外问。
他不是不知道对面年轻人的名字，不过觉得要亲耳听见他说，自己再喊，会比较礼貌点。
“贺耀，庆贺的贺，耀眼的耀。”他很快回答。
“我叫安枫，平安的安，枫叶的枫。”
“你还有多久忙完？”
“出专辑其实，费时费力，可能，还得一个月吧。”贺耀不确定道，他倒是一直很积极，干这干那的，但乐队靠的是一群人，鼓手阿宾一直是个很懒的人，不睡到下午两点起不来床，他们一般都是在录音室三等一，做完自己的工作之后，有灵感就写歌，没灵感就打打游戏打打牌。
可以说，百分之七十五进度这么拖沓，都是因为阿宾。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有时间的无业游民乐手来说，其实没什么所谓。
酒吧里禁烟，但街上不禁，贺耀压力大时偶尔会抽一根，此时他也拿出了烟盒。
安枫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贺耀这时才意识到：“介意我抽支烟吗？”
面对真诚的恳求，回答的人却毫不留情：“介意，我对烟过敏。”
微微张口，贺耀略带失望地收回了烟盒。
“不过我可以走远点，等你抽完了再过来。”说着安枫转身去了街对面，“我买瓶水喝。”
一支烟结束，安枫正好提着个袋子从便利店里出来，而司机也恰巧开着车到酒吧门口。
也许并不是恰巧，没有那支烟，大概车子会早一点到。
第二天早上贺耀醒来时，安枫还在家。
“醒了？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饭，我就都做了点。”
既有西式的咖啡、牛排、面包加果酱，也有中式的豆浆、油条、小笼包。
贺耀看重了盘子里的小笼包，指向它们：“我想吃这个。”
“吃呗。”安枫笑了笑。
“你上次走得很早。”
对面的安枫摇摇头：“是你醒得晚。”
低头看了眼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半，上次是中午十一点。
好吧，确实是。
“我一般十点出门，在这之前如果你醒了，就能吃到早饭，否则我会在出门的时候把没吃的食物全倒掉。”安枫正把蓝莓酱涂上面包片，手边的咖啡里已经加足了奶，而没有一粒糖。
想着自己其实不怎么会来，贺耀敷衍应和了一句，没有把这放心上。
贺耀快走时安枫才想起来给他写支票，这次比上次还多了二十万。
“别太累，有人会心疼。”
“谁啊？”贺耀很天真地问。
其实他只是玩笑。
但安枫一边吃着早餐，很快也笑着说：“我啊。”
这话说得让贺耀有点恍惚，就好像他们的关系不止床上这些，事实上贺耀对安枫几乎没什么了解。
“好”但他还是回道。
至少多个人关心嘛，金主也可以。
安枫白天也不是没有去处，近年时兴剧本杀，他也就在闹市区盘了办公楼的一层，做了个剧本杀店。
交通方便，本子多，价格比别的店还便宜点，店内禁烟，dm都素质过硬，甚至考不上个一本大学都没资格来干，还得形象气质佳，相应地，底薪和提成都很高，周末几乎每个时间点，每间房间都有一车客人。
他们经常说老板和来做慈善的一样。
谁让安枫是真喜欢剧本杀呢。
“你好有预约吗？”
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安枫从柜台后面抬头。
不曾想看见了很熟悉的一张脸。
“嗯，约了一点半的《千颜》。”
安枫挑了挑眉，观察着贺耀的反应，大概是不想暴露认识他这一点。
“走廊往前右手边倒数第二间。”安枫对着几个客人礼貌地笑了笑，“我这儿还有事，dm已经在房间里等你们了。”
《千颜》是一个很经典的古风情感演绎本，安枫也在里面扮演一个NPC，见客人到了，他去道具间换了衣服。
舒缓的背景音乐中，房间小舞台上的红色帷幕缓缓拉开，一身青灰色汉服衬得安枫身材修长高挑。
因为他们店面积够大，演绎本的专用房间里有自己的衣帽间，客人都在房间里换衣服。
而贺耀穿了件黑色的，外面还套着绣了白鹤的大袖衫，身姿挺拔，面容秀丽，坐在那真有点古韵。
看得安枫有点移不开眼，不过他业务能力很强，立马进入状态。
他演的NPC实际上是本里一个女角色的cp，她能不能代入除了靠自己的共情能力之外，还要靠安枫的演技。
不过他完成的很好，最后一波情感爆发的演绎环节，甚至还没上台就开始掉泪。
那位女玩家也是真实地哭完了一包纸。
这个本时长足足有七小时，虽然远远比不上跑团本，但是也算很久了，安枫一般不带本，偶尔也是带点恐怖变格，倒是很佩服能带店里大多数演绎本的dm。
“演莫离的小哥哥也太强了吧，我真的嗑生嗑死。”另一个女玩家同样擦了很多次眼泪，话里还带着鼻音。
其实这确实是安枫演得最好的一次，当他想到本里的女孩几次弃他于不顾，不由得把对面代入了贺耀。
看起来贺耀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谢谢，这次我发挥的确实还可以。”安枫谦虚道。
只是还可以，就这种表现，那最佳状态呢？
演NPC都有如此演技，那别的事呢？
贺耀不禁猜想。
付完钱走人，店里大厅待着的dm也都很礼貌，和他们道了别。
安枫的消息突然发了过来。
Maple：大忙人终于把正事都做完了？晚上来我家吗？
第一句是赤/裸裸的调侃，毕竟离他上一次去安枫家已经又一个月了，期间两个人其实没什么线上线下的交流，可能是安枫不想打扰他。
Hehehe：不知道，我们今天出去吃，酒吧就不去了，可能会弄得很晚
Maple：要来的话提前半小时和我说。
Hehehe：行
安枫依旧去酒吧坐到了乐队离开，正好今天老板在，这之后他又和老板俩人喝了点酒聊了会儿天，得知自己这朋友接手家里公司之后压力大的不是一点半点，安枫很庆幸自己有个身体健康还年轻的爹。
他心知今晚贺耀多半不会去他家，就多喝了点，联系了司机接他回家。
没想到，在一个小时前，他不小心把贺耀的消息忽略了。
所以到家时，安枫就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自家门口走廊，边玩手机边抽烟。
安枫解锁手机，点开微信，和贺耀对话框里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一点半贺耀发过来的语音。
“我在你家门口了。”
“你，等很久了吧。”安枫一下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那个，我不小心没看见你语音，下次就不能多发几条。”
他努力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一条看不见，再发十条你也未必能看见。也没等很久，开门吧。”贺耀直接掐灭了烟头，丢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贺耀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平时差不多，但安枫就是读出了淡淡的不爽。
“是我不好，今天在酒吧待得有点久。”安枫一把搂过贺耀的肩，“不生气了好不好？”
显然没有被哄好，安枫直接吻上了贺耀的嘴唇。
本来两人也不是情侣关系，最多算金主让小鸭子等了俩小时，按他给的钱，其实贺耀没立场生气，他只好回应着安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很缓慢地变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