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Patience》鐲鳥

1、六个月不见

　　Chapter 1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位于沙漠边缘的高速公路上，阳光刺眼，一辆银白色的宾利飞驰而过。

　　“……警方根据卫星拍下的照片，在713公路旁的空地间发觉大麻。警方现已及时将那些大麻处理完毕……”

　　男播音员用严肃的声音播报着荒唐的新闻，亚瑟•柯克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绿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嗤笑：“这个满是疯子的国家。”

　　张扬性格，又在某些无聊的事上死板之极。

　　自我主义，打破纪律以不断创造新的纪律。

　　就像阿尔弗雷德•F•琼斯。典型的美国派。

　　三年前，跟他来了加州。

　　只因为阿尔那家伙眨着眼一脸傻笑说，我想亲自带你去一个好去处，自己竟就一时着迷，义无反顾地抛下优越的生活，随他跨过一个大西洋和大半个美国。

　　真是傻透。

　　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被晒得阵阵灼痛，脑袋也似乎因为高温而嗡嗡地发热。

　　昨天靠一杯咖啡支撑到很晚才睡，今一早又从糟糕的梦里醒来。家里的水壶坏了，早餐是两片干巴巴的吐司和半杯红酒，搭配的味道得让人作呕。

　　在第四个出口下了公路，直行两条街，拐弯，车停下。

　　站在街边高大的男人弯下腰来，肥大的T恤衫有些松松垮垮：“嗨，亚瑟。”

　　亚瑟打下车窗，看见他微笑着又温柔无比的眉眼。感觉他似乎瘦了些，又黑了些。

　　“琼斯长官，怎么这幅打扮？”他斜过眼，递去一张纸巾。

　　“即使是HE☆RO，也要偶尔放松下。”阿尔弗雷德擦了擦额头的汗，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呼，冷气真舒服，再调大一点。我太阳下面干站，晒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一会儿就好了。冷气刚开。”车内控制器发出滴滴的提示音，亚瑟转头冷冷地命令道：“系上安全带。”

　　“等一下——”

　　耳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侧身靠了上来，像一只大型犬凑近亚瑟的脸，“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

　　“白痴……”

　　阿尔弗雷德夺去了那双刻薄的嘴唇。舌头撬开他的牙齿，找到他逃避的舌，纠缠不休。靡靡的吸吮声，水声在车内响起。

　　“嗯……”看着那双绿眼无法自持微微眯起的迷蒙雾气，阿尔弗雷德在心里笑了笑。他的舌头更加嚣张，好像意图更加深入，钻进亚瑟的喉咙里去。

　　全部占有，全部留下阿尔弗雷德的味道……

　　——当然，在实际操作上，这是不可能的。

　　亚瑟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眼泪差点掉下来，强烈的催吐感让他喘不过气。始作俑者乖乖地退了出来。

　　亚瑟涨红着脸，一边干呕咳嗽着，一边不忘用零星的单词大骂：“妈的，见鬼……想杀人吗……你！”

　　“我一不留意，有些控制不住了。”阿尔弗雷德偏过头表示道歉，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稍微尝试了下高难度。”

　　他是有预谋有准备的，一上车就搞突袭。

　　但亚瑟倒没了骂人的心情，他从一边拿过水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我一大早就有些反胃，想吐又吐不出。”

　　“怀了我的孩子？”对方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

　　亚瑟转头对上阿尔弗雷德的视线，对视了两秒，又转回头：“……也许吧。”

　　“亚瑟……？”原本是开玩笑的话，亚瑟一定会严词驳回，顺便附送上一堆粗口。他异常平静的口气，让阿尔弗雷德有些怔忡。

　　SF电影里的场景一下子搬到眼前，即便是奇思无限的美国人也难免一时当机。

　　过了大约五六秒，沉默被打破。

　　“喂，什么时候的事？！”阿尔弗雷德湛蓝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望过来，百感交集地问。

　　“那是你去年圣诞节送我的礼物。六个月了。”

　　……

　　亚瑟先生怀的孩子，名字叫做，独守空房想念阿尔弗雷德。

　　阿尔上一次回家，是前一年的圣诞。

　　亚瑟在厨房听见门铃声，出去开门，看见他穿着一件薄外套，捧着咖啡站在外面。那是加州难得的阴天，天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但亚瑟之前做了三个月的灰蒙蒙的梦，被人温柔地叫醒了。

　　阿尔弗雷德的唇边浮现出安心的笑。他把哽咽的男人抱在胸口——那里激烈地跳动着一个心，充满活力和爱意的心。

　　“对不起啊。”他说。

　　“别去了。中东那边。”亚瑟在宽大温暖的怀抱里，断断续续地吐露心情，“你在那里，我看新闻。一直很担心。”

　　“不会有事……”

　　阿尔话说到一半，停了。亚瑟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见玻璃窗外一抹绿色的身影。那个人看着车里卿卿我我的二人，径直走上来。

　　“这里不能停车啊。”阿尔弗雷德探头，瞥了眼一边的牌子。

　　分明是故作轻松的口气。

　　亚瑟的脸已经红得堪比煮熟的蟹——似乎还能冒出些许的烟。

　　他忿忿道：“所以说我讨厌美国人，尤其是美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