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沉昭夜雪

20、坦白

　　楚若寒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塌上，脑海里努力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记忆。

　　连方方拿刀追她，自己被绊倒，然后刀被打到一旁，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她撑着手坐起来，一旁趴在桌上的李行洛看见楚若寒醒来，便赶紧起身道：“二姑娘，醒了？”

　　楚若寒看向李行洛：“我是怎么回来的？”

　　李行洛把在连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楚若寒点头，唉声叹气道：“这家人也算是得了个报应，只是先前那些女子也不知姓甚名谁，她们的家里人若是知道了这些事……”

　　楚若寒没继续说下去，转头又问：“谢雁呢？怎么没见到他？”

　　李行洛哦了一声，“他有点事，出去了，晚上才回来。”

　　楚若寒下榻，“行吧，你们现在就住在这吗？”

　　李行洛打量了这处房间一眼，道：“你要是觉着住的不习惯，我再去城里给你找一间客栈。”

　　楚若寒朝他笑了笑：“不用，我连漏水的木屋都住的习惯，这里可比那木屋好多了。”

　　李行洛点点头，“那行，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

　　禄元酒楼。

　　谢雁坐在雅间的茶桌前，萧蓉的眼神似有若无的从他脸上飘过。

　　好半晌，她才开口：“你送回来的那个人本宫已经审完了，程晋远一年才会派一次他的人来富阳结账，北关被收复之后，程晋远派人来灭口，只有几个侥幸活了下来。所以，那所谓的仓库根本不在富阳。”

　　谢雁勾唇，“在清州。”

　　萧蓉皱眉：“你知道？”

　　谢雁拿出那天萧蓉给他的账本，开口道：“它知道。这账本上面大部分的送货路线都是去往清州，这每车货所结的银两不一样，但贵重的物品都往清州送，若是想要更近一步调查清楚，还得去一趟清州。”

　　萧蓉点头：“本宫如今还在富阳避暑，下个月才起身回京，然而回了京城，本宫想要做事怕也是更难了。清州的事，还就拜托小侯爷了。”

　　谢雁拱手行礼：“请长公主殿下放心，本侯一定将此事办妥。”

　　萧蓉笑道：“好了，本宫自小看着你长大，不用跟我讲那么多规矩。”

　　谢雁扬起一抹笑，萧蓉又继续道：“不过，本宫听说你的那个未婚妻也来了富阳，本宫在这许久，也未曾见到过。”

　　谢雁顿了顿，道：“楚二姑娘在来富阳的路上遭遇山匪劫道，被一家村户收留，昨天我上山去抓人时，碰巧遇到她，不过楚二姑娘受了点伤，如今她应还是在客栈里休息。”

　　萧蓉点头：“嗯，等她养好了身子，本宫再去瞧瞧她。”

　　“……”

　　富阳城里，楚若寒带着李行洛来到一家馄饨摊，朝掌柜笑道：“掌柜的，给我来两碗馄饨！”

　　“好嘞，客官，您稍等！”

　　李行洛嫌弃的拍了拍桌上的灰，抬头问道：“二姑娘，你是在村里过习惯了？怎么跑来这种地方吃馄饨。”

　　楚若寒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李行洛娇气，道：“你不懂，这馄饨啊，是富阳的特色，你要是想吃到正宗的富阳馄饨，一定要选这种街边的小摊子，那种大张旗鼓开店铺说自己是正宗富阳馄饨的，都是些外乡人来这做的买卖，味道不是甜就是咸，还有酱油打豆浆这种奇奇怪怪的组合，一看就不好吃。”

　　李行洛笑道：“你在这里生活过？”

　　楚若寒点头：“小的时候和我娘在这住过一段时间，我呢，也算半个富阳人。”

　　趁着说话的时间，掌柜的就已经端上来了两碗鲜汤馄饨。

　　看着色泽诱人的一个个小馄饨，楚若寒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李行洛瞥了一眼，瞧着卖相还行，正拿起筷子准备吃，楚若寒出声道：“等等。”

　　李行洛皱眉，楚若寒朝他笑道：“这馄饨啊，还得配上醋才好吃。”

　　说罢她便转头朝掌柜的喊道：“掌柜的，给我来一小碟醋！”

　　掌柜的应声，又端来一碟醋放在桌上。

　　楚若寒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在李行洛碗里，道：“你试试。”

　　李行洛看向一脸期待的楚若寒，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嚼了两下。

　　这颗馄饨皮薄馅多，汤汁和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唇齿留香，还有一丝葱花的鲜美！

　　李行洛忙不迭的点点头，埋头把碗里的馄饨全都扒拉进嘴里。

　　楚若寒见状笑了起来，道：“你慢点吃。”

　　不远处的巷子里，谢雁站在街边看着少女开心的模样，她笑起来眼睛水汪汪的，嘴边有两个小酒窝，鼻头还有一点红。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看着她，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弯了嘴角。

　　公孙站在一旁，正犹豫着要不要吱声，身旁的青年便开口道：“在这多待两天，三日后启程返京。”

　　公孙拱手行礼：“是，小侯爷。”

　　“……”

　　吃完馄饨，二人还在街上逛了一圈才返回客栈。

　　楚若寒正要推开房间门，就看见谢雁从旁边的屋里出来。

　　楚若寒：“……”

　　谢雁转头，朝她笑道：“二小姐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楚若寒点头：“好的差不多了，大夫就叫我平日里小心点别拉扯到了伤口。”

　　谢雁嗯了一声，抬脚就要走。

　　楚若寒看见他就有一大堆话想问，小时候母亲说女子见到自己的未婚夫应该要懂得矜持，可现在楚若寒除了尴尬也没别的，再三犹豫还是出声叫住了他。

　　“谢雁。”

　　谢雁挑眉，嘴边扯起一抹笑，转过身来，“怎么了？”

　　楚若寒扣着手指，扭捏道：“你现在有事吗？我能不能进你屋里坐会，我有点事想问你。”

　　谢雁嗤笑一声，“二小姐都这样说了，本侯有事也得没事啊。”

　　楚若寒啊了一声，摆摆手，道：“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走吧，不用管我。”

　　谢雁勾唇：“我没事，逗你的。”

　　说罢便推开门进了屋。

　　楚若寒松了一口气，抬脚跟上去。

　　刚踏过房门，就一阵阵檀香朝楚若寒冲过来。

　　楚若寒觉得这檀香味道还不错，乐呵呵道：“你这屋里还点檀香呢！”

　　谢雁回头，看见她笑了笑，搬了张凳子放在桌前，道：“坐。”

　　楚若寒顺势坐下，谢雁坐在她的对面，到了两杯茶。

　　楚若寒眼神直直盯着谢雁，谢雁扯了扯嘴角，端起一杯茶，递到楚若寒手边，“二小姐喝茶。”

　　楚若寒反应过来，应了声好，端起茶杯就仰头喝下了。

　　谢雁看向少女，弯起一双桃花眼，楚若寒看去，被呛了一口。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心跳加速了。

　　楚若寒擦干滴下来的茶水，低声道：“不好意思啊。”

　　谢雁摇头：“没关系，日后二小姐嫁与本侯，可以不用在乎那么多规矩。”

　　楚若寒闻言抬眸，怯生生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谢雁勾唇：“问。”

　　楚若寒呼出一口气，看向他，道：“那日在府上，爹爹跟我说，你是自己去圣上面前说钟意我，想要娶我为妻，这是真的吗？”

　　谢雁：“是。”

　　楚若寒人都要炸了，又问道：“我与你不过就是在姚府那日见了一面，而且还没说话，怎么就……”

　　不等楚若寒说完，谢雁打断她，道：“三年前的暮春，在皇家园林，我对二小姐一见钟情。”

　　楚若寒愣住，三年前的皇家园林？

　　她仔细回想着，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她什么时候和谢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