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也要保护好自己[ABO]》南渡江寒

54、你想去哪？

　　99.7%的信息素匹配度对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理智与欲望的天平存在，那么它将永远偏向后者。

　　随时会被惩处的监禁要将梁晨曦折磨疯，她甚至无法判断到底哪里惹到那个Alpha。
　　根本没机会跑，身上的伤稍见好转，梁晨曦就感受到谢枕眠晦暗的视线。
　　自我保护机制并不能处理长期且频繁的凌虐，精神崩溃的梁晨曦选择某些过激行为，但谢枕眠基本都能拦下她，然后让她承担相应的处罚。
　　无法反抗、无法躲避……梁晨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过量的安眠药都不能让她合眼。
　　欧式实木的长桌，洁净无尘。
　　“晨曦”，神色稍有疲倦的谢枕眠，将梁晨曦拽倒在台面，“听话，告诉我谁是你的Alpha？”
　　“……祁止戈”，生理性颤抖的梁晨曦，不打算改口，谢枕眠艹死她照样能清静。
　　……
　　“还要继续吗？”谢枕眠任由梁晨曦无力下滑，“晨曦？”
　　“……祁”，梁晨曦彻底崩断谢枕眠理智的那根弦。

　　抵达T91行星已是半日后。
　　随着距离渐近，祁止戈没办法再压抑疯涨的惧意、嫉妒……和梁晨曦相处的时间拢共不超过一年，而谢枕眠占着男友的名头就和她度过两年，还有该死的高到离谱的信息素匹配度不知道从哪来。
　　如果没有不乐意，如果……真喜欢上那个Alpha，如果带梁晨曦走，会再次刺激她……祁止戈感到迷茫，他首次对做某种抉择全无头绪。
　　浅色长裙未遮盖的地方都是伤痕，深褐色的长发散乱，肤色如白纸，手腕被铐住处，鲜血浸湿绷带，浅棕色的眼瞳无光折射。
　　单手铐在长桌构架，梁晨曦跪坐在地上，谢枕眠发疯似的掐她。
　　反应过来的祁止戈勒住谢枕眠，两人扭打在一起。
　　趁那两个Alpha打架，跟来的靳乐想办法打开手铐，发觉梁晨曦浑身颤抖，不停敲自己的头。
　　将谢枕眠一拳打到神志不清，祁止戈无心念战，抱起梁晨曦离开。

　　T91行星的私人医院。
　　医生诊断，伤口感染，引起低烧；抽血检查，镇定剂使用过量。
　　明显精神不正常的梁晨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未被美化的、隐藏的记忆片段，拖拽她陷入泥沼。

　　中学时期。
　　大概是祁铮铎派人将那些文件资料甩到梁晨曦面前没三五天，下起暴雨。
　　对Omega生活感到害怕的梁晨曦，想找祁止戈谈谈。
　　教室门半掩，梁晨曦听到那句，订婚是被她即将二次分化为Omega的浅淡信息素吸引。
　　该进去给祁止戈一巴掌的……该吗？梁晨曦困惑起来，如果是喜欢的，说这种鬼话不该挨揍吗？如果不是……
　　……
　　大半个月没见面，假装无事发生的祁止戈将梁晨曦掳回家。
　　梁晨曦首次提出分开。
　　神色瞬间阴沉的祁止戈，对梁晨曦说，她以为Alpha是她想谈就谈，想分就分的吗？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呆愣愣的梁晨曦尚未反应过来，她相当迷茫，祁止戈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气极反笑，梁晨曦困惑的眼神让祁止戈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让自己的Omega认识到错误？
　　眸色欲深的祁止戈，左膝压在床沿。
　　想起身的梁晨曦被推倒。
　　武力悬殊。
　　祁止戈咬牙切齿地说他那么喜欢她，怕疯的梁晨曦只感受到掠夺、侵略。
　　精神受刺激的梁晨曦，选择性遗忘无法接受的侵害。

　　病房。
　　护士注射过某种药剂，紧握梁晨曦双手的祁止戈，感觉有视线停在他身上。
　　“阿晨”，祁止戈连忙摸梁晨曦额头，“有没有哪不舒服？”
　　不舒服？哪不舒服呢？梁晨曦不知道。
　　她那么害怕，可祁止戈视若无睹，加害她的为什么能是……她爱的人？梁晨曦无法理解，爸爸妈妈明明告诉她，爱是相互的……为什么不对呢？
　　……没有不对，只是她得到的爱，表现方式不同……怎么能是爱她的呢？梁晨曦感到痛苦，因为她开始的态度不端正，所以要受惩罚？
　　错的是她，可为什么……还是难过。
　　“你怎么可以欺负我？”梁晨曦喃喃自语。
　　祁止戈身体骤然僵硬，他知道梁晨曦在说什么。

　　中学，拉着对象满校园转、光脑绑定情侣关系，祁止戈就差贴个标签在梁晨曦身上。
　　发现梁晨曦喜欢逛论坛还死活要不到账号，祁止戈直接找他哥进数据库查，差点被气疯。合着梁晨曦就想谈个Alpha，他只是正好撞枪口，更傻逼的是他还教人怎么追别的Alpha？
　　恨不得掐死过去的自己，祁止戈一门心思琢磨怎么套牢人，他想到前不久梁晨曦开玩笑给他无名指戴银环。
　　还在想尽办法说服他哥，祁止戈发觉梁晨曦有二次分化的迹象。
　　订婚安排在一月后举行。
　　即便在学校，同龄人对祁止戈一个SSS+Alpha谈Beta也多半持讥讽态度。
　　好不容易能订婚，祁止戈发觉梁晨曦几日对他态度莫名。在同校Alpha问他怎么谈来玩玩还认真起来，有点忿忿不平的祁止戈说他没喜欢Beta……鬼话连篇被梁晨曦听到，他死要面子没出去追人。
　　将近半个月没见到人，祁止戈忍不住找梁晨曦。
　　分开？怎么可能呢？
　　他那么喜欢她，她当他是消遣？娱乐？感觉被耍的祁止戈，在意识梁晨曦害怕的时候没有停下，选择让梁晨曦涨点教训。

　　病房熄灯，光线微弱，可以忽略不计。
　　睡眠质量极差的梁晨曦，隔半个小时不到再次惊醒。
　　……好安静，谢枕眠又在哪？要发什么疯？绞尽脑汁想的梁晨曦不敢动一下，生怕引起那个Alpha的注意。
　　祁止戈无法发声，那只会引起梁晨曦的恐慌……他起不到半点安抚作用。
　　……梁晨曦感到迷惘，图书馆停电了？她摸索着想离开黑暗的环境，站起身不知道往哪走。
　　“阿晨？”紧盯梁晨曦的祁止戈，随时准备接住人，“你想去哪？”
　　“回家……”梁晨曦下意识回道，反应过来她愣在原地。

　　挨到天明找靳乐，勉强集中精神的梁晨曦问现况。
　　“你放心”，靳乐担心梁晨曦忧思伤神，“祁铮铎现在焦头烂额，反对他执政的浪潮迭起，他早晚下台。”
　　那大概不用担心公众还会信祁铮铎的鬼话，梁晨曦想她做错的弥补了吧。
　　“……你最近见过梁朝夕吗？”语调缓慢的梁晨曦问道。
　　“见过”，靳乐如实说，“拟Omega信息素规模使用后，梁朝夕跑我们这边维护机甲。我撞见几次沐青找他，两个人见面还算高兴。”
　　思维迟缓让梁晨曦考虑问题慢许多，她想应该是无碍的。
　　“你好好休息”，犹豫再三的靳乐，开口说道，“要是想走，我可以……送你。”
　　尚且在病房的祁止戈，扫靳乐一眼。
　　“……可以帮我捎封信给梁朝夕吗？”梁晨曦半迟疑地问。
　　……
　　黄昏时分，异样沉默的祁止戈，问梁晨曦她要去昼夜永恒星系？
　　不，梁晨曦说那里太陌生。

　　傍晚，全封闭的玻璃窗外，是扑朔朔的雪。
　　隔着透明的非晶态固体，梁晨曦对视楼下谢枕眠深褐色的眼瞳。
　　要去解决麻烦的祁止戈被拽住，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梁晨曦要祁止戈的手枪。

　　亦步亦趋的梁晨曦，跟着祁止戈下楼，抱住目前对她来说沉甸甸的手枪，站在不远处看两个Alpha缠斗在一起。
　　她不喜欢看打架，没来由地冒出这种念头，祁止戈被过肩摔砸在雪地，首先锁定梁晨曦的身影。
　　恐慌瞬间吞噬祁止戈，梁晨曦将枪口对准自己，扣压扳机。

　　手术室抢救、转院，进ICU，意识短暂清醒，生命体征消失。

　　很长一段时间，祁止戈都无法接受是他将枪给梁晨曦的。
　　政府军与革命军的仗打了将近四年，调转阵营的祁止戈，在战局稳定，基本不可能发生逆转的某日，开枪自尽。
　　那句他怎么可以欺负她，日夜都在拷问祁止戈，他都做了些什么？
　　梁晨曦意识短暂清醒那会，对祁止戈说别哭了，她想大家都好好的。
　　祁止戈希望那不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