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小恩娜

6、拒绝程呈

　　送走了程呈，我踱步来到了书房。书房里，一眼就能看见天然的照片，一个木质的相框，放在立柜上。三年了，相框的边缘有点发红，我不记得这个相框被我抱在怀里摩挲过多少次。天然刚离开的时候，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抱着相框睡去。后来，每天下班回来，进书房，看看天然的照片，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好害怕时间长了，我连天然的样子都记不住了。我的手划过照片里天然的眉眼，天然浓浓的眉毛像一把剑，能戳进人心里。好看的星星眼，每天都是满眼笑意。直挺的鼻子，嘴唇薄薄的一片，是一触碰就能感觉到的柔然。。。
　　我记得和天然第一次见面，十几个朋友的聚会，他只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楚天然，叫我天然好了。”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就一直在我身边这那的不断聊天，年轻人，聊的内容多，话题广。等到聚会结束，大家也都熟了。那天我们畅聊到午夜，都喝了酒，虽然没有喝多，但天然主动说送我回家。那时候我一个人住在一个旧小区的出租屋里，回去要走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天然把我送到了门口转身回去的时候，我拉了一下他的手，小声的说了谢谢而向他主动的靠近了一步。我们很快就步入了恋爱的正轨，天然说我有一种特殊的磁场，哪怕就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说话，全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感觉时，都是在静静的散发着一种无可言说的魅力，在不断的吸引着他人靠近。我那时候还笑着打他，“哪有生人勿近，哪有生人勿近，生人勿近你还来接近我！”天然捏着我的脸说，“就是生人勿近，但我不是生人啊，我天生就是你的人呗！”，“那还不是因为我给你机会了嘛！”我对天然的动心也算是一见钟情，我喜欢看他漾满笑意的眼睛，我还喜欢他一说话就微微翘起的嘴角，我更喜欢他用他的大手牵着我的手时传递过来的温暖。我闭上眼睛，想着和天然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所幸，你走了这么多年，所有的细节我都还没有忘记，天然，你依然住在我的心里。眼角湿湿的，天然，我又想你了，你在哪里？是不是我在想你时你也在想着我呢？
　　“嘀”手机短信突然响起，响声在空空的房间里让人心里一激灵，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打开一看是程呈发来的一段很长的信息。
　　“一垚，今天冒昧打扰了，对不起。首先，我对于小可爱的关心和爱不是假的，我是真心的想给它送点吃的补充营养。但是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心的，我知道你都听出来了。虽然你觉得我们仅仅只见过两三次面，我们之间还很陌生。我这样突兀，是很不礼貌。可是于我而言，就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看着你站在玻璃长廊下的身影，我就感觉你好像就是在我的生命中走出来的一样，见过那一面之后，我的心一直在为你激荡。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起，我看见你一个人奔跑在雨里，我就知道，一定没有人好好照顾你。现在我终于再见到你了，可见是上天垂怜，茫茫人海中，我们又一次遇见。一垚，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开心，我感谢你让我又遇见了你，一个多月的时间，你知道吗？我每天早上都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玻璃长廊下等你。现在我们又见面了，你说这是不是我们之间的缘份？我是多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一垚，能让我喜欢你吗？”
　　天，这个年代，还在人相信缘份？相信上天垂怜？程呈你是个医生，还这么相信缘份论？我笑笑不置可否，看完之后我没有回复，像这种一头热情的愣头青，这几年我经常遇到，上来就是喜欢你，还不是一时上头，信息轰炸几天，一个星期不回，就静悄悄的了，有的甚至还单方面给我拉黑了。手机还没有放下，紧接着就又到了第二条。
　　“一垚，我知道是我吓到你了。我们在一起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一时冲动的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也经历过社会和生活对的捶打。一路走来，工作上生活上都有太多的不容易，难道我们不该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一回吗？一垚，以后让我走进你的生活，把你和可爱都交给我，我们一起走完今后的人生，好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按灭了手机屏幕。这个程呈，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一个人。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副姣好的面孔，帅气的身材，是个人就要喜欢你吗？他这一翻话，怕是被自己的深情自我感动了吧？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多长时间？就一顿饭的时间吧？我把手机调成振动，放到了一边，不想再继续看这些自我感动自我上头的“情话”。想想我和天然，也是一顿饭的时间，嗯，人和人，大概是真的不一样吧。
　　“你看到了吧？你看看，你不在我身边，我还要花心思处理这些事情。”我嗔怪的放好天然的照片，斜靠在沙发上，刚眯上眼睛，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一垚，回答我，好吗？”又程呈发来的信息。
　　“对不起，我不喜欢男人。”我重重的回复了一句话，我这句话，应该足以让一个头脑发热的人直接放弃，然后关机睡了沉沉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