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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自温栀柔在梨园无意间听到兄长消息,在宅院里暗暗筹划起来。
      王爷待她极好,无有不依,吃穿用度皆用心,得空又来哄她,是块石头也焐热乎。
      可不是长久之计,王爷终是要娶王妃,平常百姓三妻四妾亦是常事,如果这个人是王爷,她觉得自己接受不了,醋都会醋死,外室身份又登不得台面,她宁可从来没有拥有过王爷,王爷娶了王妃,她便作罢,好聚好散。
      她现下想不到如何能全身而退,王爷宠她,心平气和去讲显得不识抬举,她想悄无声息地走,这个人用兵神速,心思敏捷细腻,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这对她来说太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笼中鸟哪有这个本事。
      过了几日,温栀柔要到城隍庙吃斋祈福,陈瑞听说便允下并一道同去。陈瑞安排好行程,马车避开人群,停在寺庙门口,主持带着一众小和尚立在侧等候接驾。
      佛门净地,不好太亲昵,温栀柔只挽着他胳膊同他一起,陈瑞向来不信鬼神,送温栀柔到大殿祭拜后,他便赴寺院后山约人议事,留有几名侍卫守着。
      温栀柔焚过香,见陈瑞仍与人约谈,便独自在庙里逛起来,城隍庙峰岭环绕,林壑幽静,远处几座宝塔伫立,又见亭台楼阁,偶闻钟声长鸣,又近渐远。
      忽闻林中有人哭泣,温栀柔不禁好奇,悄悄走近。
      “小姐别哭了,回去老爷知道又要罚”。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丫鬟一旁劝着。
      “罚就罚,最好父亲再不认我”,旁边抽泣女子正是右相小女儿孙莹。
      温栀柔不认得二人,脚下窸碎声引得二人一惊。
      丫鬟眉头一紧,遮住孙莹身子,回头问“谁藏在那”。
      温栀柔不爱惹麻烦,从草丛中走出,礼貌欠身,道“小女子闲逛至此,不想扰到小姐,给您赔礼了”。
      丫鬟咄咄逼人道“你刚才站那偷听多久”,说罢便要去扯温栀柔衣袖,却被她身后侍卫抽出明晃晃的长剑吓退几步。
      “不得无礼”,孙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闺秀,呵住丫鬟,用帕子收起眼泪,起身回个礼,道“小女孙莹,丫鬟不懂规矩,让姑娘见笑。”
      孙莹未见过黑骁兵,但她见过宫中御前侍卫,眼前侍卫装扮怕是御前近臣。
      她尚未出阁,因温思才一事被议论纷纷,不想再惹是生非,赔过礼,提起裙摆便想离开。
      却被温栀柔喊住,“且慢”。
      孙莹刚哭过,精神淡淡地,她抬眼去瞧温栀柔,撇嘴问“姑娘有甚么事”。
      周边侍卫持剑近身,温栀柔不敢鲁莽行事,摇摆腰肢靠近些,“小女曹柔,刚听闻声音才走近瞧瞧,孙小姐莫恼,此物便当我赔礼,望不嫌弃”,边说边从衣带解下羊脂玉佩。
      孙莹不解,亦不想过多纠缠,疏离道“曹姑娘不必客气,天色不早,恐家中担忧,这便离去”。说罢要走,也不去接她玉佩。
      温栀柔一时思绪纷乱,见她要走,破口而出“刚瞧见小姐有心事,柔儿过意不去,此玉颇有灵验,盼解小姐忧愁”。
      孙莹见她言语迫切,没再推扯,叫丫鬟接了过来,定睛一看是枚刻有“柔”字的羊脂白玉,玉成色剔透,但并不昂贵,一看便是自小随身携带之物。
      孙莹听说此玉灵验,下意识想到温思才,有些魔怔,问“此玉有何不同”。
      温栀柔见她接过,心里松快,谎称道“不瞒小姐,此物在小女幼时被大师结下法缘,随身佩戴,心中若念想强烈,不出数日便能心想事成”。
      孙莹疑惑不解,若不是见温栀柔身边侍卫有些身份,恐早就当她是江湖骗子。
      听她又道“孙小姐不信可佩戴数日,若不能心想事成,可将玉佩仍旧还我”。
      孙莹半信半疑道“如此灵验,为何赠与我”。
      温栀柔笑道“冥冥之中,与小姐有缘罢了”。
      孙莹一句未信,又不懂她要作甚,只道“曹小姐住哪里,倒不好凭白收你财物,若真能助我事成,改日必登门言谢”。
      温栀柔摆摆手,道“小姐且戴着,数十日后,若不灵验,我差人去取,此玉对我颇为重要,望小姐爱惜”,说罢,自顾转身离去。
      孙莹顿了顿,心想道,她如何知我住处?又凄凉想起,如今何人不知他与探花郎温思才风流事。
      侍卫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报给陈瑞。
      陈瑞稀奇道“重要物件给她作甚”。
      温栀柔回云苑又换了身轻便罗纱裙,堪堪遮住半身,倚在陈瑞宽敞胸膛,浑身酥软道“倒不十分重要,哄她开心罢了,做好事积些德”。
      陈瑞挑眉,“哦?你那些首饰不都给小丫鬟带走,独留下这个”。
      温栀柔轻哼一声,扭头似不满道“又来提旧事,王爷盯着妾首饰作甚么,难不成是看上一二,妾改日多做些绣活挣钱还王爷便是了”。
      看她娇气,陈瑞也不恼,抚上她秀面,揽过身子来吻,温栀柔口中被他稀里糊涂搅着,只见她双眸似醉,满面春风。
      陈瑞隔衣拿捏她,百般撩拨,好笑道“小没良心,你要甚么本王不给?”。
      温栀柔被他作弄得心中狂乱,娇躯无力。一日三次被陈瑞折腾着,倒也尝出趣儿,咬唇娇嗔道“王爷就会欺负妾”。
      话落,陈瑞提枪上阵,只闻美人嘤嘤声软。
      房中日夜缱绻,哪有甚么心思娶王妃。
      另一头,孙莹死马当活马医,秉着宁可信其有戴上玉佩。右相递出信件多时,温思才回过一封,打了一套太极,亦未提婚嫁,右相琢磨出意思,脸色阴沉寒厉,这小子心气忒高,看不上我家,还想尚公主不成?
      连带多日未给孙莹好脸色。娇花冒芽,难免执拗,右相夫人怕误她芳华,总拿些大臣家公子画像,她亦不去看,只在闺房闷着。
      身边小丫鬟见她闷闷不乐,为顺她心意,出了馊主意,道有要事与温思才相约…
      “茗香楼”门前熙熙囔囔,茶楼内仿佛隔世而立,偶尔有卖唱女婉转悠扬的琵琶声。
      顶字包厢内,孙莹脸敷银丝面纱,身穿银白云纹锦缎衣,明橘色襦裙,裙左边系金八条精绣荷包,右边挂枚羊脂玉佩,她局促不安等候着,她被小丫鬟撺掇着约了温思才,其实她不晓得要讲些啥,单纯想见他一面。
      约莫半刻钟,温思才由店小二引入包厢,只见来人束发戴冠,水墨长袍,腰系丝绦,甚是英俊清秀。
      孙莹每每见过温思才都紧张,莫说与他面对面坐着,她面红耳热,局促不安,举手投足间尽显小女儿思春情态。
      温思才放松坐下,轻声漫语道“孙姑娘久等了,不知…”,声音戛然而止,他猛然瞧见孙莹腰间羊脂玉佩,心中有如千军万马,擂鼓宣天。
      孙莹羞涩不已,不敢抬头去看温思才,眼神左右摇摆不定,樱唇张张合合,不晓得讲些甚么。
      只见温思才突然起身坐到她身侧,伸手在她衣带前堪堪停下。
      如此距离,孙莹只觉脑袋瞬间如烟花炸开般,繁花星火点着了她,她能清晰感受到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似是破膛而出。
      温思才手刚伸出去便觉不妥,他太急于求证,看清玉佩后回来些理智,他收缓慢收手,重新收拾好心绪,但他并未坐回原位,面上一片温和,笑道“孙姑娘不是有要事与温某讲?”。
      仿佛刚才行为有失的不是他。
      孙莹心跳得太快,脑袋空空,没察觉哪里不对,胡乱结巴道“下月…下月”。
      温思才颇为轻佻,“嗯?”。
      温思才好颜色,在古镇就学时常有大胆妙龄女子向他表述倾慕,他无心儿女情长,不代表他不懂,接到邀约时,他就猜到一二。
      街上风言风语依旧,他本不想来,又恐断了此路,三思后约下今日相见。
      他言道,“下月如何?”。
      孙莹面上羞赫,毕竟涉世未深,见他语气轻佻,更有些晕乎乎的,甚么洁身自好,甚么诗书礼易全丢脑后,绞着帕子脱口而出“温公子为何不愿…”。
      温思才循循诱导,问“不愿甚么”。
      孙莹羞透了,垂下头,紧咬樱唇不作声。
      见火候差不多,温思才收起逗弄,端坐正经,儒雅道“大丈夫自当成家立业为己任,可成家讲究门第,温某如今身份,恐难得良缘”。
      孙莹忙接话“相府向来不看门第…”,说完又觉得太露骨,更不敢抬头看他。
      温思才笑道,“我知孙姑娘心意,只是温某有口志气,不想仕途落人话柄”。
      瞧见她身侧羊脂玉佩,眼珠子转了转,又倾身贴近她,一字一句吹进她娇嫩耳朵,“孙姑娘明夜可方便相约?”
      孙莹一口答应下来,直到上了马车面上仍是止不住娇羞。
      小丫鬟见状隐隐觉得成了甚么事,并不知晓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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