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天下谁人泪》冷冷月

19、曙光初现

　　第十七章曙光初露
　　不约而同的声音在苍凉的上空一声声的回荡，像投入石子的湖面，那晕开的一圈圈波纹遇到了石壁，撞击然后回头，往返……

　　夜晚，梅香小筑，轻轻的敲门声，应门的小童黄蛉开门便看见身穿白色衣袍的人。

　　随着领路的小童，灯下卓然若仙身影，低头看书的人抬起了看着清瘦的白色的素袍。
　　芝兰玉树，如玉石般温润清隽，似芝兰般宜人优雅。额上的月牙形的玉珏，辉映着灿如清泉的眼眸 。

　　敛下眼中的一丝涟漪，风过无痕，弯腰施礼。“下官楼潜渊见过祭司大人。”

　　“楼大人不必多礼。”轻缓的声音，如清泉击石，淡淡的语调，声线有礼好听却又疏离。

　　“楼大人，陛下接到大人飞鸽疫症扩大，我等随行的马车上药材和药典，希望会有帮助。”
　　神殿摘星阁里珍藏的上古药典吗？楼潜渊眼睛一亮，神殿藏书阁是所有学医的人们心中的殿堂，希望真的可以……

　　“楼大人，在下希望可以去医帐看看，”对于这个提议楼潜渊并不意外，所以答的也爽快。
　　“当然可以，明天下官……”
　　“不是明天，是现在。”温和的声音阻止了楼潜渊的话，犹疑一下，那双眼没有打断对方话的内疚和不安，依然祥和平静。
　　“好吧，”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蓝衣的祭司依然面露微笑，一种悲天悯人，俯视众生的悲哀惋惜。
　　温和的目光专注的注视着患病的人们，有时微微的点头，白皙的手指偶尔的探了探微弱的脉搏，转头离去的瞬间楼前渊意外的将眼角的悲悯和疏离收于眼底。

　　原来，他和凌宇真的不一样，他们同样有着慈悲的心肠，但凌宇是将身为医生的温和和真正悲悯，楼潜渊不由的暗暗苦笑难道真的只是相似吗，为什么你的眼神中悲哀的背后却是无奈和漠然呢，国人心中如同神祗的存在的祭司大人。

　　之后的几天，人们都目睹着相同的一幕，他们尊敬的楼大人和那位宛若仙人的祭司大人，不是的去医帐，查看染病的人的每天；晚上两处的书房亮着灯火几乎要到四更才熄灭。

　　…… …… …… …… …… …… …… …… …… …… …… …… …

　　不知道是听谁说过，当你不想让人你想要哭的时候，就让自己成为太阳的花朵，不管高高昂起的头颅在他人眼中是目中无人的高傲还是趋炎附势的谄媚。

　　夜晚，梅香小筑。

　　守在门外的下人，靠走廊的栏杆上静静的睡着，明明灭灭的烛火在璀璨的琉璃灯中跳跃，深深浅浅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纱窗，偶尔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明如白昼的房间，简单的布置，朴素的色调正和主人的心意，房间的两个人各据一方书案，书案上各自放着几大摞的医术。

　　良辰美景奈何天，楼前渊不知道其他的人碰到这种情况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但等她回过神来自己早就拿着一本医书凝神专注的看起来。

　　记得，步出医帐，一前一后的影子，蓝衣祭司眼角的余光中，那身轻灵俊秀的白衣映着婆娑的柳影，平素淡定的眼睛，隐藏在燕尾蝶般的长睫。

　　“楼大人”，前面蓝影突然停了下来。

　　“恩”低头想着什么，楼潜渊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转过脸的人，是错觉吗？那人眼里一瞬即逝的笑意。

　　“楼大人可知此次随行而来的还有大量的医药典籍。”真诚无伪的眼神。

　　“下官正想向大人提此事，听太医院的老人们说上古时候曾发生过，水淹灵泽，当时应是死伤无数，在下冒昧向祭司大人请求借出药典。”楼潜渊按捺心神，小心斟酌措辞。

　　“楼大人应该知道神殿药典是不允许外人接触的。”依然温和的语调吐出众人所知的事实。“不过，陛下既然令我等协助楼大人，况且医书本就是为了救人，只是束之高阁反而可惜了。”

　　“那……”

　　“但是师命不可违，所以那就要劳累楼大人了。”
　　祈月然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恶趣，轻缓的语调依然温和的不像话。

　　而现在的楼潜渊也没有心思去想不然尘埃的人竟然有这样里外不一的恶趣。

　　月渐西沉，“啪”烧长的蜡烛爆了下烛花

　　从旁边的小厮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扫了下看过几堆书，酸涩的眼快把一个字看成两行了。
　　转动一下僵直的脖子，摸到一本医书打开接着看，眼睛快速的浏览，书页慢慢快翻过了一半了，蓦然，漫不经心的眼神一亮，找到了……

　　踏出梅香小筑，剩下的就是配药了。
　　医帐，炉子上药罐溢出丝丝缕缕的香气，白布包着药罐盖子被揭开了，“白芷三钱、赤芍四钱、栀子、连翘各两钱、紫苏、桔梗各一钱、薄荷……”白皙的手指掠过一列的字，停下沉吟。细细的称好，碾碎，捣碎，放入，看着，温火慢慢的煎着。
　　（不好意思月不知道中药的药性，这药方是杜撰的，如果不对的话就不要奇怪了，呵呵）

　　静静的侯着火，楼潜渊不知怎的想起，那样的夜色下，柔和的湖光静静漾着，那人温雅沉静的脸，讶异那人的突然的直白。

　　“我不是好人，至少在有些时候不是。”楼潜渊看不清隐藏在长长的睫毛投下的扇形的阴影里是怎样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不诧异表情太明显，蓝衣祭司低低地轻笑，把视线调开，投向不知名的地方，两人当时都不再说话。

　　只有楼潜渊知道，也许那样的夜晚悄悄在蓝衣的祭司紧闭心门悄悄的开启了一丝缝隙。当时是有些惊愕，是也许自己早就在不经意看到温和的表象下那不易发觉的疏离时，就知道每个人都有那张用来隐藏真实的自己的面具，也许温良无害正是深处神殿的蓝衣祭司的伪装。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楼潜渊认真地想了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太累么，竟然会相信那些。

　　不安的感觉，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楼潜渊再次仔细研读那本医书，《上古千金方》，突然不起眼的一行小字，脸上血色尽失，手指颤抖险些握不住书。

　　天亮了，细细簌簌的亮光，穿透黑暗，折射了在云彩上琉璃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