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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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吗？】
宁启已经与明茉18个小时没有聊天，3天没有打电话，1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绿色的信息框发送，依旧是久久没有回复。聊天界面里都是他先开始，也是他最后结尾。
今年是他们交往的第二年。在一个星期前，从明茉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见面开始，宁启就知道，他迎来了明茉这一年的倦怠期。
过了两小时四十分钟，回复姗姗来迟。
momo：【好圆！】
momo：【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看见的月亮！】
是在回复他昨晚8点拍的月亮。
momo：【昨天没收到这条信息，抱歉啊TT】
是在为自己没有及时回复消息道歉。
明茉虽然经常回复得晚，但从来不会敷衍他发的每一句话。
句句有回应，字字都能让他沉闷酸涩了一晚的心重新雀跃起来。
只是微信没有给她提示消息而已。
不是故意不回的。
不管多蹩脚，只要是明茉说的宁启愿意都无条件相信。
何况明茉每次说的都有理有据，都在情理之中。
指尖微动，宁启编辑着消息。
【我知道，你不需要道歉。】
只有偶尔，偶尔宁启会抓到，她在所谓“睡觉”“工作”“作业”的时间段点赞了共友的朋友圈，推荐了视频罢了。
点击发送，对面的信息也同时到达——
【555但我今天晚饭已经和同事约好了】
雀跃跳动的心慢慢沉寂。
理智已经做好了明茉会拒绝的准备，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
指尖陷进肉里，发痛发麻，留下青紫的印子，这略微缓解了宁启内心烦躁到想乱砸东西的冲动。
【好的。】
宁启表情平静。
明茉心软。只要他听话理解，明茉总会在别的地方补偿他的。
——momo：【555今天要写期中作业】
——momo：【那我们晚上打电话吧？】
——momo：【555今天好累】
——momo：【那明天吧？】
momo：【抱歉】
momo：【最近太忙啦TT】
不同于以往的回答。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归于沉寂，没有新的消息。
宁启一颗心缓缓下沉，握着手机的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
没关系，没关系。应该是真的太忙了。有时间明茉会说的。
【辛苦了宝宝】
不要，好想你。
【摸摸头.jpg】
真的想见你，好想你。
【好想你。】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不能过于黏人。
明茉不喜欢他这样。
【只能等你不忙的时候再见面了TT】
宁启学着明茉发简单的颜文字。
明茉喜欢他这样。
momo：【嗯嗯】
momo：【那我先去工作啦】
“…”
没有回复想你。
没有下次约定。
所有声音都远去了。
屏幕的亮光熄灭，宁启仍旧保持着紧握手机的姿势没动。
即使一切按照明茉喜欢的那样，明茉还是会对他疲倦吗？
这种想法，就像玻璃被撞碎出现的裂痕，迅速从撞击处延伸。宁启皮肤下的血液都因此在发冷，细细麻麻的痛从手腕的血管一直蔓延到心脏。
不对，是他不应该这样问…
要给明茉私人空间，是他太急了，一个星期还没有过…
这是她的第一份实习工作…
她还在适应真的很忙很辛苦…
是他做错了…
不该让她感觉有负担的…
【对不起对不起…】
宁启颤抖着打字，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
脸颊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熟悉的香气温柔包裹，圆圆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宁启第一时间按灭了屏幕。
“…宁启，你身上怎么这么冰？”
疑惑又带点关心的声音在宁启耳边响起。只是听着声音，原本死气麻木的心在此刻好像又重新长出了血肉，带来令人甜蜜的痛痒。
脸颊贴着脸颊，他的脸被温暖的手捧着转向。
四目相对，微笑的表情从少女脸上遁去。她伸出指腹轻轻触碰他的眼角，语气也是轻轻的，不敢用力，像对待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小心翼翼。
“对不起啊，这段时间太忙冷落你了。”
被少女这样温柔对待，宁启的心好似塌陷了一块，软得都不会跳动了。
“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她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脸颊后退开，顿了一下，温声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直觉在预警。宁启长久地注视着少女，连同她正不自觉微蹙的眉头。
“宁启？”
他回过神，嘴角上扬： “好啊，想去哪里吃？”
明茉：“学校附近那家烧烤店？”
*
宁启和明茉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大一的联谊会上。
是宁启朋友组的局，经济学专业和外国语专业。地点定在学校附近的烧烤店。当时下着小雨，天气有些泛凉。
宁启被朋友们簇拥着进店，到的人只有零星几个。
撩开门帘，宁启就与靠近门口的明茉对上了视线。
宁启停顿一瞬，自然移开了视线，向已经到了的朋友打了个招呼，被搂着肩膀在中间位置落座。
明茉也移开了视线，坐在最边缘靠门的位置，继续盯着对面墙上的海报发呆。
中途，宁启出去解手。店内没有卫生间，要上厕所得往店外小巷走一段路。
余光里边缘的位置依旧空着，只剩椅背上白色的针织衫外套。
朋友：“你不是要去上厕所？”
宁启：“回来拿个外套。”
朋友一脸狐疑：“就这几步路你还怕冷？”
旁边坐着的舍友也看了他一眼，宁启只说：“不想感冒。”
从后门出去，宁启一眼就看到了明茉。
她双手背在身后，身穿黑色的吊带，在对面待出租的面馆门口跳着台阶，背后是玉盘似的银色月亮。
察觉到一道视线，明茉转头。
宁启扬起漂亮的笑容：“明茉？你知道厕所怎么走吗？”
自联谊会开头互通姓名之后，“明茉”两个字就一直无声辗转在他唇间，却一直没机会说出。
明茉：“嗯，直走右转就到了。”
说完明茉就转过了头，没有表现出交流的欲望。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一会，在闷热的夏天里反而带来凉意。
“谢谢。”外套被随意搭在臂弯，右侧被遮挡的地方，微微紧攢的拳头泄露出宁启的紧张。
好逊的搭讪方式…
应该被讨厌了吧。
她没有说我的名字，是没有记住吗…
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屋檐。
手机没有带出来，即将要淋雨，宁启有几分烦躁。
外套撑在头顶，跑出去时却没感受到雨。宁启停下脚步侧头，比之前更要清楚地看清那双猫眼。
短而圆，眼珠被路灯照得明亮而温和。
“给你。”她将撑着的伞递给宁启。
宁启怔愣接过，看她撑起另一把伞，像小鱼一样灵活从他伞下弯腰钻出去。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明明还什么都没做…？
她开始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是因为他这张脸吗？
宁启第一次真心实意为自己长了一张精致出众的脸雀跃起来。
“伞是店家的，你回去直接还给他就好了。”明茉回头，对上了眉角眼梢都染上了笑意的宁启。
“怎么了？”明茉也忍不住被他带动弯了眉眼。
“谢谢你给我送伞。”他轻声说。
“没事，举手之劳。”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叫宁启。”他说。
“我知道，很好听的名字。”明茉回。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