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合作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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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今舟颓靡的倒在沙发的中间，上好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丢到了一丝不苟的白色地毯上，空气湿漉漉的，想来是打扫阿姨忘记关空气加湿器
黑色的茶几上放了杯用透明杯子装起的黑咖，还有份没有打开过的合同
今晚的经历实在称不上称心，原本谈好了几个还算不错的作品，但不知为什么每要敲定的那刻总被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或人打断
看着每位作者歉意的表情，蒋今舟的脸色从阴沉，瓦解，最后归于平静
人只要倒霉起来，真像是命中注定般，滑稽又可笑
总说否极泰来，蒋今舟只待真有一天能扭转这不堪的局面
坐起身子，领带变得凌乱，手指不急不忙的解开，又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放到了一旁的空白上
面无表情的喝完面前的咖啡，今晚他怕是没时间睡觉了
蒋今舟回书房前把空气加湿器关掉，又把几扇窗户推开通风，屋内吹进自然的夜风，把空气中的潮湿蒸散
凌晨三点，蒋今舟的精力逐渐消磨殆尽，网上的作者能在今晚联系到的少之又少，更何况从里面刨出个作品优异的
但此刻的沈确明显还在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对于下午自己差点出糗的事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加上灯泡的冲击，他不仅睡不着，反而精力十足的爬起来津津有味的码起了自己的存稿
虽然他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作品都会火，因为那是必然的走向，但对于文学这一方面，他不想敷衍
凭借记忆里的故事，他已经把跟唐毅说的作品发到了网上，都已经告诉对方，再没有实际的难免无法自圆其说
叮—
“你好，请问您的作品有意改编成电影吗？”
每天的后台私信数以万计，大部分都是粉丝夸奖他笔下的人物，沈确没心力再去应付，但这个私信明显不同
勉强让自己提起了些兴趣，不知这是否是系统的必然走向，小猫系统自从晚上被他嘲讽后再没出声
“？”
他扣了个问号过去
蒋今舟在大致浏览了剧情内容且读了评论的看法后便冒昧的发送了问候
没有认真鉴赏完作品就提出疑问，实在不妥，也对对方手中的笔不加以尊重，但他实在疲倦，也过分心急
“冒昧打扰，有幸拜读您的作品，想询问您是否有改编的想法，不知可否面谈？”
沈确：“好”
拖泥带水不是沈确的风格，既然可能是剧情不如先应下，明天系统睡醒再作打算也不迟
随便填了串记忆里熟悉的地名和时间发给对方后沈确就下了线，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空
没事，系统会解决的，沈确深谙此道
蒋今舟看着明天下午三点的面谈时间拧眉，他记得有重要会议正在此时，询问能否更换时间的消息还没发出宋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蒋总，明天下午两点半的会议调到了六点，张总和孙总那边出了状况，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嗯”
如此巧合的事情，恰好让出了见面的时间，蒋今舟没多想，把未经发出的消息删除，换上了一个好
电脑亮着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鼻尖落下一片阴影，从侧面能看到高耸的鼻梁，狭长的眼尾下有颗泪痣，睫毛微微颤抖，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卧室的布置十分简单，黑白色调，冷淡又疏离，草草洗漱后就睡了过去
蒋今舟是被闹钟的声音吵醒，睁眼是早上八点，楼下的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见他下来笑脸迎过来
“蒋总，今天做了养胃的小米粥”
桌上的饭菜丰盛，除了粥外还有几道清淡小菜，比较适配早上不太舒服的胃
他其实作息和饮食都很规律，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胃病，去医院问医生，医生也是说不知道，让他注意身体
吃完去公司的一路眼里的红血丝都没褪去，坐到办公桌前熟练的滴起了舒缓的眼药水，架上了副金丝框眼镜
—
沈确对于出租屋很不满意，实在是太破了，今天特意请假找中介问了几套正在出租的房子，原本价格昂贵的屋子因为他的犹豫瞬间调低了租金
发丝垂落到了眼角，沈确草草的在租赁合同上签下了名字，并交代了自己搬过去的时间，拿到了房子的钥匙
之前屋子的房东听到他说有些损坏时表示没关系，不用赔钱，还说要把多余的租金退回，气量之大，让沈确感觉这本小说跟爽文别无二致
“系统，你们这福利局啊”
系统今早跟他一起醒的，夹起熟悉声音说早安的时候比闹钟还管用，听到他的话，草草的在他面前投下一道虚影，是两个微笑表情包
系统：【微笑】【微笑】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手机上显示两点会下雨，怕挨淋的沈确提前来到约定的地方等人
他之所以对这个地方有印象，是因为这是个不太一样的咖啡店，店员站在入口处，进来除了有身旁簇拥的花和白色的座椅
前面的台阶上挂着几串风铃，人一走过清脆悦耳，但要是走的人如果多了就不美好了，里面是独立的隔间，被屏风遮住，放着一套漂亮的镂空雕花桌椅
沈确从前台要了杯不太甜的拿铁就进到了最里面的隔间，等对方来的时间翻阅了些实事新闻，大部分都跟几年前的现实世界挂钩，想必是作者偷工减料了
店外的雨下的突然，不过一刻就滴答起了雨珠，蒋今舟撑了把黑色的伞，礼貌的放到了前台的一边，要了杯招牌的饮品
为表尊重，他提前到地方等待对方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沈确对视上了行到尽头的蒋今舟
对方似乎没想到从这里见到他，面上闪过丝错愕，眼神从看过来的那刻就死死的粘到了沈确的身上
他在打量自己。沈确心想，错开了眼，淡定的抿了口手里的咖啡
今天他穿的与昨天下午别无二致，不同的是他的耳垂上挂了个宝石蓝的耳钉，材质粗陋，但沈确举手投足十分大方，衬的耳钉也跟着上涨了几个档次
今早沈确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耳朵上多了原来打的耳洞，于是在来这里的路上去精品店里买了对还算看得过去的耳钉，但只有一只发挥了作用
沈确也想打量蒋今舟，但他实在看不下去，只因为对方实在是……太亮了
蒋今舟只停顿了一会就坐到了他的隔壁屋子里，服务员很快端了他的饮品过来，他礼貌的接过道谢
声音酥麻的，引的沈确的耳朵一股痒意，接着摸耳垂的动作，他歪头瞥了眼对方
视线越过他优越的比例，细长的手指，宽阔的肩膀与红润却薄的唇，最后落在他的眼睛上
沈确清晰的看见，对方眼睛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它竟然是没有镜片的，也就是说，对方戴这个毫无作用的眼镜，一种可能就是…为了装b
好古早的霸总设定
沈确回头，继续看起了手机
蒋今舟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移开，不自觉松了口气，什么也没做，眼镜平时的看着屏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约定的时间过了许久，两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沈确是无语，蒋今舟是自嘲
他点开手机给昨晚的作家发去消息，碰巧对方也发来了一条
“您在忙吗？”
“你怎么还不来？”
好没礼貌的话。如果忽略今天因为下雨咖啡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
脑海里排除服务员是作家和投资人的事实，两人终于在无数次偷偷打量对方后再一次正式看向对方
蒋今舟：“是你吗？”
“啊，貌似只能是我了”沈确揉了揉酸涩的脖颈，未起身的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对方过来
非常随意，也非常狂妄的态度
蒋今舟的怒气在对上对方漂亮的脸时强硬的压了下去，今天上午他已经抽空正式拜读完对方的作品，不得不说写的很好，也很完美
能写出这种人物的人，即便本人有些没礼貌也没关系
蒋今舟说服自己，坐到对方面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在递过去前问了几个问题
“我想知道，这真的是你本人写的吗？”
连敬辞都没了
“你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我写的”沈确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抱歉，我只是要确认下，避免后续出现问题”蒋今舟回，“您的作品虽然看起来有些沉重，但从别的角度来说也算是温情”
“能写出这种文章的人，一定经历了许多，我提出质疑是不想它被埋没，您别误会”
沈确忽略了他的一连串话，只双手搭在一起撑住下巴探头问：“温情？何以…见得？”
“是”
蒋今舟表情不变，不像在说谎
外面下着的雨变大，雨声滴滴敲打着此刻各怀心思的两人，咖啡店里放起了首舒缓的纯音乐，适配了此刻的气氛，又添上了几分哀伤
沈确没吭声，手肘放下，搅拌起了已经凉透的咖啡
他的作品简单，说白了就是人和狗的故事，滥俗又无趣，和所有大众化讲述人性的电影一样，打开前一眼就能窥见结局
主人公和自己养的小狗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主角从小被人抛弃，为了活命不得不去偷东西
最终被一户人家抓起来打了一顿，小狗为了保护主人咬了对方的腿，被活活拿棍子打死
主角满脸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狗逐渐咽气，身边聚集的人逐渐散开，留他和一只狗躺在地上，雨逐渐下大，淋湿了他的身体，狗身上的血迹被冲开，染了一地红
他给这个主角取名胜意，祈愿他万事胜意，偏偏又给对方安了个不好的结局，故事到此刻好像有些烂尾
可没人责怪他的残忍，只因为他在文里大量刻画了那些因为被盗窃而崩溃，撕心裂肺的人
沈确是冷血的，他的作品里永远不会有主角光环，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现实又残忍，可他有时却是温柔的，他总会让主角有个依靠或是念想，甚至给他们冠上美好寓意的名字
“谢谢你啊”沈确抬头，突兀的开口“你是第一个说它温情的人”
“它值得”蒋今舟笑
沈确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可对方不知为何总会吸引他的视线，让他不自觉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尽管他对这个人有些意见却也不得不认同这个作品的用心，像只被大雨冲刷奄奄一息却仍架起身子前进的流浪猫
此刻的小流浪眼睛平静，瞳孔里倒映出他的神色，脸色是病态的白，朱唇因为刚刚喝过咖啡变的湿润
直勾勾的看过来，终于对他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
“我想知道，主人公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书里的结局很隐晦，导致读者在评论区盖了几十层楼，但沈确始终没回过
“抓进去了”
空气停滞三秒后，终于迎来回答
“算是个不错的结局”蒋今舟挑眉，不置可否
合同被推到沈确面前，一支黑色的碳素笔被递了过去
“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他等待着对方翻开对里面的条款作出些意见或是直接被回退，但沈确什么都没看，直接翻开了最后一页签下了名字
神经大条，没有城府，被卖了还得给人数钱的主
蒋今舟刚升起的好感一下子打回原地，对方却跟没事人似的笑眯眯把合同推了回来，说了句合作愉快
他一点都不担心合同里会有问题，毕竟他是主角啊
。
“愉快”蒋今舟冷硬的撂下两个字就走了，步伐飞快，带着怒气
速度之快速，令人咂舌
真是霸总通病，得到了就不珍惜
不对。
沈确为自己内心的想法紧急转了个弯，从玻璃看着那个灯泡撑着伞上了辆标配的黑色商务车
他刚刚一直低头的原因就是因为对方实在是太亮了，加上那副雷的人外焦里嫩的金色框架眼镜，他是一点都不想看对方一眼
“系统，这是文章剧情吗？”
系统回的快，也干脆，甚至有些高兴【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