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号病区》起羽71

72、幸福

　　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只要时定龙一天不死心，那么时断川就一天别想立足。
　　就算七医留住了，也只会整天心惊肉跳的，不会安心。
　　好在刑海棠一直好好陪在时断川身边，上次与刘航告别后，刑海棠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刑海棠，这次我让你一步，向你低头，这只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向我发誓，发誓你要对时断川好一辈子，比我对他还要好一万倍。”
　　刑海棠看着这一段话，笑笑，认真打字回复道：“我发誓我刑海棠会对时断川好一辈子。”
　　在那次见面之后，两人都挺安静，对七医的事情张口闭口不提。
　　其实这时的刑海棠真的不知道要同时断川说什么，只能在一切可能的时间里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努力让时断川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让他安心、再安心一些吧。
　　他小心翼翼，不敢开口多提一个字，他害怕、好害怕，时断川认为他是可怜他……
　　因为他突然想起他在外留学的那几年，他宁愿被别人冷眼旁观，他都不希望有人来可怜他，他讨厌，所以现在他害怕时断川也会这样讨厌上自己。
　　现在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会像两只猫一样依偎着，放不开，这样就可以了。
　　公司转让的流程十分漫长，往下走的每一道程序都像是时断川再对时定龙彰显自己的决心。
　　几个月来，现在生活也有许多的空闲，时断川乖乖按时去找沈古吟检查心理状况。
　　沈古吟看着愈来愈好的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开玩笑道：“断川啊，你这现在不忙工作了，状态也好了太多啊。之前给你开的药可以停了。”
　　时断川听到停药的消息，笑得异常得幸福，他想，刑海棠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很开心。
　　“断川，恭喜你。”沈古吟每次开口说话，都是如此得柔声细语，再加上他时时微笑，轻轻扬起的嘴角，眉毛像是柳叶舒展开，浑身上下都流露出让人舒服的味道。
　　“还是多亏了你的功劳。”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沈古吟起身离开心理治疗室，时断川也跟随其后，阿玉这只小狗看见沈古吟，就立马过来蹭着他的腿，他蹲下身，轻轻揉了它两下，然后指向时断川。
　　阿玉很有灵性，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过去蹭时断川，时断川也蹲下，好好与这只小狗亲昵。
　　沈古吟站起身，看着夕阳从窗外扑进到时断川挺拔的背脊，他那有骨感又白嫩的手不断揉着阿玉的脑袋，夕阳有时候照在他的表盘上晃人眼睛，乌黑的头发干净地扑在脑门后，双眼笑得弯弯，嘴角之间挂的都是幸福。
　　他从未看过这样的他。
　　这一幅画面，沈古吟真想刻入自己的头脑里，他捏了捏在口袋里的手机想拍照，但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其实他心里都明白，断川之所以好起来，还是因为他的爱人回来了。
　　他想得有一些出神，趁着眼睛还没有聚焦，出声道：“断川啊，我打算回广东养老咯，这次看你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能安心回老家了。”他的语气尝试着从未有过的跳脱，想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沉重。
　　时断川一下抬头，不可思议，“什么？！”
　　沈古吟继续故作轻松，“北京啊，实在是太冷了，和你给我看的心一样。还是广东好啊，暖和点儿，唉，就可惜阿玉以后不能在雪地里撒泼打滚儿了。”他过去蹲下抚摸阿玉，与时断川之间只隔着这只懵懂的小狗。
　　“……可是马上元旦姜茧就回国了，我们不好好聚一聚吗？反正也没差几天了。”时断川望向他。
　　沈古吟回看，眼神异常得坦然，然后又低下头，手慢慢摩挲着阿玉，“不了，看见你们都好……就行了。”
　　他沈古吟在心理领域研究了那么多年，一路走到医学博士学位，又一直跟了时断川那么多年，苦心孤诣。
　　现在他才明白，爱人的爱，才是最好的良药。
　　……
　　到了元旦，节日从未如此地能热闹。
　　刑海棠、时断川、刑海桐、许洱，纷纷到柳刃的住宅里跨年，四个一八加的男人聚在一起，柳刃不得不感慨自己这老房子是真小了。
　　“我和断川打算把最后的事情处理完，就要去江西了。”
　　刑海棠一开口，其余人的声音就沉了下去。
　　安静一阵，柳刃笑着道：“海棠，你们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看见你们现在恩爱我很满足了。”
　　许洱在一旁开玩笑，“到时候回来记得多带一点儿土！特！产！儿！”
　　“一定！”
　　五人举杯同欢，两对情侣十指相扣高高举起，一起迎来他们的下一年。
　　元旦后一天，姜茧就约了时断川见面，两人絮絮叨叨，总而言之，除了七医，其它的一切都好。
　　姜茧在英国的设计大放光彩，时隔数月再相见，她与他们已经站在各自的顶端，有人是事业的顶端，有人是爱的顶端。
　　刑海棠又再和时断川商量着，到时候春节两人的行程，两人看着地图翻来覆去，也选不出来一个答案。
　　“那扔骰子吧！”刑海棠说。
　　时断川倚靠着他，抿着嘴憋笑。
　　刑海棠问：“怎么了？”
　　“不会扔到爱尔兰吧？”
　　“操！”刑海棠猛地跳起来，要打时断川的屁股，“你什么意思啊？！你个狗男人不专一啊！”
　　时断川小跑着躲他，“我哪有？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等两人安静下来，时断川才说：“不如我们就在北京吧，我们俩一起做饭，在这里吃年夜饭……毕竟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也算好好告个别。”
　　刑海棠想想，一下过去咬了他的耳垂，“好，都听你的。”
　　两人本以为在北京的结局就是这样了，却没想到时定龙那边又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