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医女闪婚残疾王爷后》弱蔓

31、启程

　　临行前，苏绽去了靖远侯府辞行。

　　她看世子夫人已经好多，又给她开了药方，并叮嘱停药三个月内后方可有孕。

　　贤妃去世，镇国将军也与世长辞，侯府这些年也没少跟着遭受挤兑，在洛都贵族内默默无闻，若不是皇帝还活着，恐怕即刻被生吞活剥了。

　　但是老夫人看人识人，教育子嗣，挑儿媳孙媳妇高瞻远瞩，“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并没有一味攀龙附凤，捧高踩低，处变不惊，安之若素。

　　即使在他们最没落的时候，有好事者想找茬也没有地方下手，这种智慧苏绽真的是佩服。

　　当时燕王触犯了皇帝，老夫人知道后进宫拜见皇帝，言辞恳请，推己及人，您失去了贤妃，而他们失去了唯一的母妃，躬自厚而薄责于人，皇帝才改主意让燕王回了东北。

　　侯府的众人有很多不舍也不能言语，只能一再嘱咐回了凉州好好保重。

　　老夫人那么大岁数的人，最是不喜欢别离，可是作为主心骨的她还是带头鼓励李成瑾他俩回西疆消停过日子。

　　万物复苏的早春时节，夜里下了场雨。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早起方嬷嬷和洪公公红着眼睛拜别他们俩，王府众人又恢复了往日安静，只有葛大娘一家跟着苏绽他们去西疆。

　　禁军已在城外集结等候秦王一行人，李成瑾和苏绽的马车到城门，看到郑相带着七皇子特意来为他们送行。

　　郑相波澜无惊。小小的孩子，满眼的不舍，他的哥哥们比他大很多，身份也比他尊贵，他在宫中遇到的冷言冷语并不在少数，但是那么多哥哥，他就喜欢三哥。

　　三哥没出事之前，无论是骑马射箭，他都不介意他在旁边看着，三哥有一次还让他坐在自己的马上，那天他好开心。

　　离别在即，郑相也出言也调侃道：“王爷被毒蝎蛰了，被人刺杀都安然无恙，可见命不该绝，想必陛下也会时时思念王爷，尽快让你回洛都的。”

　　李成瑾难得笑了：“我的好郑相，您可念我点好吧。”

　　郑相说道：“就怕一语成谶。”

　　在泰元二十六年春暖花开，莺歌燕语的春天，秦王和秦王妃的马车被包围在长长的队伍中，在亲人们依依不舍，百姓的窃窃私语中驶出洛都城门，一路向西。

　　目的地，自然是李瑾成心心念念的凉州城。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苏绽在车里念起这句，以前上学的时候背诗，只是为了应付考试，从没有这么深刻的感触，现在身临其中，才知其意。

　　“这句诗很是惆怅。”李瑾成肯定的说。

　　苏绽岔开话题，我是那日听闻母亲念叨，没亲眼看到“牡丹花开时节动京城”的美景，才有此感慨。

　　李瑾成：“洛都牡丹花闻名于世，确实是少有的美景。”

　　苏绽笑道：“以后总归是有机会看的。”她转身沏了壶茶，拿出糕点，又从暗格里拿出了一本书慢慢看起来。

　　这个时代车马很慢，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是看着旁边的李成瑾和几十车人物资更像在搬家的感觉。

　　由于人多，队伍庞大，西行速度不由变慢。

　　他们不能日日在驿站休息，就经常野外就地安营扎寨，傍晚的时候往往能看到山脚下或平地上看到一个个的帐篷，中间搭起火架子，时不时传出烤肉的香味。

　　皇帝派出的禁军统领姓徐，亲自骑马在队伍前面，对他们两口子很是尊敬，想必听过除夕夜的事情，对周围环境探查更是一丝不苟，看着他细心周到，他们也慢慢放下心来。

　　苏绽刚开始还担心李瑾成会不习惯，楚随说王爷以前在军队，跟战士同吃同睡，并没有那么娇贵，只是注意不着凉，染上风寒就行。

　　苏绽担心李瑾成，让分出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先行，提前在安营处给他搭建一个简易的炕，烧火烘干，这样晚上睡觉不会着凉，也不会受潮。

　　路上要吃的食物苏绽早已和葛大娘说了，在保证营养充足情况下，尽量简单。

　　这样走了三日，才到达第一个可以下榻的驿站——灵州，苏绽生活了十八年的故土。

　　苏绽吃完晚膳后在屋内踱步，一等天黑，迫不及待才和水仙悄悄去知春园门口。

　　她现在的身份特殊，还不能堂而皇之去见她们，只在门口远远望着。

　　锦绣应该即将要临盆，她现在出现的话太扎眼，怕给他们惹来麻烦。

　　她们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等到浑身到冷透了才失魂落魄的回驿站，坐在圆桌前撑着手臂发呆，有家不能归，莫过于此吧，不知道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用了何等的毅力。

　　李瑾成看到她魂不守舍，握住她的手：“外头凉，我叫人给你端一杯杏仁酪。”并不言语其他。

　　苏绽也没再悲伤春秋，俩人吃了些糕点，漱口躺在床上。

　　李瑾成掀开被子轻轻抱住她，在她额头上一吻。

　　静谧的空气，无声的愧疚。

　　苏绽侧过身，面对李瑾成，下意识的伸出手拖住李瑾成的下巴，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他的脸，凑过去亲到他柔软的嘴唇。

　　杏仁酪的香味萦绕在在口齿间，冲淡了所有的苦涩。

　　俩人不约而同笑了，失落的心情得到缓解，甜蜜的相拥而眠。

　　苏绽每日在马车内精读《大夏地域志》，详细研究一路上的州县的山川河流，风土人情，美食特产，还一一做了标记。

　　李瑾成看她认真，不免意外。怕她太专注费眼睛，特意让人拿了张放大版的地图，供她详细考究参照。

　　自从认识苏绽后他就发现苏绽的思虑周全和做事认真超乎常人，她虽没有可以给她撑腰的家族和实力，可是谁也没办法小瞧了她去。

　　她完全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从出生到死亡不是“出身靠娘家，中年靠夫家，老了靠子女”。

　　她的内心更像一个大丈夫，有撑起一个家族当家做主的能力。反观他，萎靡不振、斤斤计较又患得患失，与其说是病痛折磨他，更不如说是自己在折磨自己。

　　苏绽看着地域志和地图仔细研究了几日，也对去往凉州的山川地域有了大致的了解。

　　洛都往西是灵州，灵州往西是雍州，雍州紧挨着京畿，是西疆的最富庶州的商业中心和交通要道。

　　雍州有八县，居民加起来有二十万人之多。雍州往西为甘州，甘州有四县，居民十万人。雍州之南为汉中，汉中有六县，乃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居民十六万，汉中已经和蜀地最北接壤。雍州之北为榆林，榆林有六县，人口十万，榆林以北就是北燕的地界。甘州之西是凉州，凉州有六县，乃是西疆首府，政治中心，是个人口只有六万的“穷乡僻壤”。凉州以北是狄羌的地界。凉州往西是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河西，有四郡，人口四万。过了河西走过上百里的寸草不生的沙漠就进入西域。这就是西疆三十四县。

　　要说地方之大，西疆毫无疑问占了大夏将近三分之一，可是除了雍州和汉中，其他区域地广人稀，可谓一穷二白。

　　既然如此，为何把西疆府治设在凉州而非富庶的雍州和汉中？

　　这就要说说历代帝王的私心，无非怕边关武将功高震主，让他们守着边境，远离朝廷核心势力。

　　凉州城西接西域，北邻燕地，东为大夏，南为荒山野岭，不可谓不用心。山高水远，物资紧缺，民穷财匮，守将整日为吃饱穿暖而努力，难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西疆五州一郡三十四县，你是地方官里最大的，镇国将军的位置还空着，但是你在负责军中的事务，是这样吧？”苏绽问道。

　　李成瑾看了他一眼：“你说的不错，不过一般有封地的亲王不能有军事权利，因为是偏僻的西疆，我出事突然，外公也没有儿子，所以也就逾越祖制了。”

　　一语双关。

　　苏绽没再问下去，李成瑾也没说话。

　　现在的李成瑾是秦王，却不是镇国将军，但是皇帝没封新的镇国将军，还是他在处理军中事务。

　　当时把李成瑾封为秦王，也是因为这地方偏僻，远离权利，加上镇国将军在这，他起码不会再遭毒手。

　　不然那个多疑的皇帝陛下是不可能把他放在他外公这，如虎添翼。

　　晋王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他的封地在洛都以南，护国将军却守着北境，祖孙俩虽不如像参星和商星用不能相见，但也难以密谋什么。

　　至于说让晋王娶表妹，更容易解释了，护国将军不是世袭的职位，他的儿子们都不一定能子承父业，当然不怕联姻了。而且当年是晋王妃执意要嫁给表格晋王，护国将军府也是赞成这个决定的，皇帝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巴不得这事成呢，总比晋王娶了高家人如虎添翼强。

　　他们一路行至雍州，停留三日补给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