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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刺杀 ...

  •   家宴结束后帝后领着众人去城墙上欣赏烟花.

      外面天寒地冻的,苏绽担心李成瑾会冷,李成瑾也担心她受风,就提前请辞回王府。

      好不容易等到坐上秦王府的马车的时候她已经酒劲上头,满脸通红,整个人晕乎乎的靠着李成瑾。

      李成瑾宠溺的让她靠着自己,外面鞭炮声一波接着一波,盖过了马蹄声和车轮声。

      感觉过了一阵,又觉得过了好久,苏绽几乎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楚随大喊“有刺客”,秦王府的侍卫们把马车围成一圈。

      苏绽立马酒意全散,李成瑾安抚的拍着她的手。

      很快有人来和楚随他们打斗了起来。

      外面刀光剑影,噼里啪啦的作响,苏绽掀开帘子一看,足足有几十个黑衣人。

      正在打斗间,又有一波黑衣人同伙从屋顶用油裹布火箭射向马车。

      马车瞬间着火了,俩人顾不得多想,急忙滚下车,李成瑾不能行走,更是狼狈不堪,楚随指挥分几个人出去解决屋顶的人。

      他们这边人手不够,苏绽就护着李成瑾坐在地上,王府侍卫很快变成一对四,几个黑衣人冲过来要攻击苏绽,楚随迅速过来救场,打掉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剑,又刺了一剑,顾不得踢开他,转身和其他人打斗。

      但是那人躺在血泊中似乎用尽了最后一次力气,握起拳头挥向苏绽。

      苏绽还没反应过来,李成瑾急忙爬过去抱住苏绽,他的后背对着那人的拳头,用身体替苏绽挡住重重一击。

      一切只发生在一眨眼间。

      苏绽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世界静止了。

      她止不住地慌乱,恐惧涌上心头,瞳孔张大,手抖得不知该怎么办。

      李成瑾突然俯身吐血不止,苏绽顾不上多想,赶紧拿出帕子给他擦拭嘴角的血。

      他们俩就那样的姿势在雪地里,吓坏了众人。

      这时宫里的禁军听到动静,举着火把赶来,侍卫们无心打斗,都紧张的跑来看主子,那些黑衣人趁机人迅速四分五散,消失在夜色中。

      李成瑾还没被抬上马车就晕了过去。

      苏绽头发已经乱了,衣服也变得皱巴巴。她握着李成瑾的手,除此之外,外面的动静她一概听不见。

      一群人衣衫凌乱的回了王府。

      方嬷嬷吓得不敢问,水仙也一改往日叽叽喳喳,守着苏绽,秦王府灯火通明,所有下人神色匆匆,整夜宫里的侍卫进进出出,闹哄哄的,后半夜才消停下来。

      没一会儿好几个太医过来把脉,苏绽看到药箱才恢复知觉。

      当局者迷,她太过紧张,握着李成瑾不松开,连把脉也忘了,医者的专业修养丢的精光,此时她甩开水仙,推开太医,率先去把脉。

      庆幸的是,从脉象上看李成瑾脉象平稳,跳动有力,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没一会儿李成瑾悠悠转醒。看到李成瑾醒了,苏绽眼泪直流,不敢说话。

      “我没事。”李成瑾虚弱的说道,你别哭。

      “感觉怎么样?难受吗?”苏绽艰难的开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像是冷宫的疯子一样,衣着发饰凌乱,形象滑稽也顾不得。

      “这几日原本胸口闷闷的,现在感觉好多了”。苏绽顾不得擦眼泪,镇定下来,开始细细把脉,诧异道:“体内的毒素排除了,随即想到是那一拳打到后背的缘故,真是妙啊,那个杀手的内力打通了你的经脉,催动了毒素的排除。”

      太医也过来:“王妃,可否让臣为王爷把脉。”

      苏绽懵懵被水仙架开,太医也点点头,“的确是没伤到要害,脉象比之前还好”。

      一屋子人如释重负,苏绽才理智回笼,让禁军回去禀告皇帝,太医们把了脉,又是探呼吸又是掀开眼皮的,让苏绽烦的不行,打发了他们。

      她吩咐侍卫们下去休息,又给李成瑾漱口,还给他擦了身体,等他睡着了,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喝了碗粥。

      睡醒后李成瑾气色很好,苏绽自责道:“你要是出事了,都要怪我,我不敢想以后怎么办。”

      李成瑾现在浑身都说不出的舒服,那种堵在胸口的难受的感觉消失,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没有说话,轻轻的拉过苏绽的手在手心,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颊爱不释手,他闭上眼,嘴唇直接碰上她的,软软的,轻轻的。

      苏绽的心跳都停了,整个人不知所措,不敢看李成瑾。

      李成瑾看她慌乱又狼狈的样子,轻声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喝那么多酒,还难受吗?”苏绽只是木木的摇摇头。

      李成瑾撩开被子,“来躺过来。”

      苏绽脱了鞋,散了发髻,乖巧的钻进被窝,轻轻抱住李成瑾。

      这一夜他俩在一个被窝里,李成瑾一直握着苏绽的手。

      水仙一直哭着,给楚随包扎伤口,弄得楚随莫名其妙:“受伤的是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水仙泪眼模糊:“刚才王爷和姐姐的样子太可怕了,要是姐姐出事了怎么办?”

      “大过年的别哭了,今天就已经很惊心动魄了,不想再听到你鬼哭狼嚎。”楚随无语至极。

      水仙停止了哭泣,可是泪水在眼球里打转,嘴又嘟嘟的,又可怜又可爱,楚随的心突然就皱了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他用没来得及换的袖子给她擦眼泪,水仙又嫌弃又委屈,俩人就这么吵吵闹闹。

      就这样迎来了新年的钟声,终于迎来了泰元二十六年。

      大夏二十六年大年初一。

      百姓欢天喜地、张灯结彩、阖家过新年。

      皇家乌云密布,愁云惨雾,人人战战兢兢。

      皇帝刚欣赏完顺祐盛世一年一度皇家烟花秀回寝宫,就听到秦王在回王府路上被刺客追杀的消息。

      他先是惊出了一身汗,然后怒不可遏。

      秦王府跟大内就隔了半条街,连夜叫来当值的侍卫长,拿御书房黄玉镇纸砸向他。

      那人不敢躲闪,脑袋上瞬间流出鲜血,触目惊心。

      皇帝下令给他三日期限,让他调动禁军务必找到凶手,不然提头来见。

      虽然极力掩盖,秦王在年三十皇家家宴后回府的路上被刺杀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大年初一就传遍了洛都。

      宫廷重地发生这样的事,朝内外人心惶惶。

      靖远侯和世子大年初一早上登门,说是。

      公亲自接他们到主院,苏绽又在门口接应,带他们来探望李成瑾。

      撩开厚厚的帘子,父子俩一前一后进屋,踏入房门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阵暖意,转身看到角落里摆放的绿植,青枝绿叶,生机盎然。

      李成瑾穿着寝衣靠坐在床上,背后垫着软枕,虽然面部显得憔悴,但眉目间并无忧郁,反而双眼有神,仿佛一夜间重获新生。

      杨业看着眼前的少年的神采,跟多年前名满洛都的的三皇子重叠,不由松了一口气。

      苏绽带着下人去沏茶,端点心,留他们在屋里说话。

      他们问了几句昨晚的情况,世子愤愤道:“天子脚下,堂堂洛都,发生这样的事,若说事先没有经过严密部署,谁也不信,专门挑年三十打伤王爷,这用意,其心可诛。”

      李成瑾反而不急不躁:“这些人做法很聪明,所谓灯下黑,越是安全的地方越是容易疏忽。他是料定父皇在这个时候不敢把事情闹大。”

      靖远侯却像是在安慰李成瑾:“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不会错过任何蛛丝马迹,只是大年初一不好挨家挨户搜查而已。”

      只是这话谁也没接。

      皇帝这些年越发让人捉摸不透,谁知道他突发奇想会怎么样。

      他们看李成瑾除了挨了轻轻一掌,其他人连个头发丝都没少才放心着告辞。因着午后他们就要参加国宴,得赶回府换朝服进宫。

      经过昨晚的胆战心惊,苏绽也真切感受到洛都风平浪静下的波涛汹涌。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封建时代,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不痛不痒的唇枪舌战都没有让她醒悟,这次是真真切切觉得随时都会面对枪林弹雨。

      现在看来,刚来洛都的时候把四朵花安排给她,李成瑾丝毫没有小题大做。

      苏绽看着发呆的李成瑾。

      这几个月她也发现,他目前状态就是对任何人任何事持续性的心灰意冷,冷眼旁观着一切。

      不被逼到份上,就是不打听,不关心,不在乎。

      他似乎跟谁都不愿往来,剩下的那点心思已经全部在西疆。

      就像皇帝要赐婚的时候,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采取的措施就是直接带着她进宫,明晃晃的逼迫皇帝束手就擒。

      那时苏绽也是宫廷小白,人家怎么唱就跟着怎么和,现在想想当时估计皇帝、太后、靖远侯府及知道来龙去脉的人都没少头大。

      洛都对于李成瑾不但是伤心之地,还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苏绽后知后觉的看出来李成瑾的心思,却知道不能当场说破,只能循序善诱。

      李成瑾的痛苦她看在眼里,换了是她,她也不能保证那么若无其事,母亲死了,哥哥一辈子不能回洛都,在偏远寒冷的东北,王位不能世袭。妹妹远嫁,父亲虽表现的伤心,却一点实质性的动作都没有,满朝文武看笑话的看笑话,自保的自保,幸灾乐祸的幸灾乐祸,真正关心的也碍于权势不敢表达,真让人心寒。

      这一纸诏书让他再回洛都,无疑是当众揭开他的伤口,让流言蜚语痛击他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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