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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鸡心镇生产带（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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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级副本“鸡心镇生产带”74-07批次进行中。】
【当前时间：74-07批次第一天。】
屠于曼从难言的窒息感中挣扎着睁开眼，身下吱嘎一声。
她正坐在靠窗的一个木椅上，外面刮着寒风，顺着没有关严实的门吹进了房间里。
屠于曼大梦初醒，心脏剧烈跳动，茫然聚焦，但是失败，原本正常的视野被一分为二，屠于曼眼底满是茫然，看向虚空。
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难以理解的东西，
此时她的视野就像是电脑的分屏，右边是自己眼前的简陋屋子，左边则是——一个小个子女人走动的视野？
屠于曼第二视野里，女人按下了升降梯的按键，转过身。
屠于曼下意识跟着第二视野转头。
只是角度偏转之间，第一视野里，右边的画面兀地对上一张电幕，上面映着自己镜像后，惨白的脸。
屠于曼很意外，自己看到了一双蓝黑鸳鸯眼，安在自己脸上，很是陌生。
“系统？”屠于曼冷静的盯着电幕里的自己：“我的眼睛怎么了？”
00号：【未知。】
屠于曼从电幕上收回目光：“我看到了个奇怪的东西，我的大脑里面好像多了一张屏幕，是一个人走动的视角。”
【嗯，这个对身体影响不大。你还好吧?】
系统的回答很反常。
屠于曼透过电幕看到自己脸上僵硬的微笑，和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眼睛，敏锐地得出结论：“我失忆了？”
【未知。】
“这个副本进行多久了？”
【未知】
......
左眼的变化，明显不对劲的记忆，无处不在的监视，统统让屠于曼感到不安。
她觉得眼睛的变化和自己看到的另外一个画面有关。
屠于曼无时无刻不关注着画面里那个女人的动静。
结果是，屠于曼意识到，不仅自己能看到女人视野里的内容，她也能看到自己这边的画面。
屠于曼走在街道上，女人把视线转向一张工作牌，于是屠于曼也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神圣智能美味去啃饲料厂工作证：
姓名：沈元毓
部门：人事部门
职位：HR
沈元毓，一个没听说过名字的人，屠于曼猜想这是个玩家。
自己的眼睛一定和她有关。
无论怎样，只要对方是个玩家，这对于屠于曼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对方引导屠于曼离开鸡心镇的居民区，踏上被踩实的宽敞土路，她穿梭在荒芜的废田间，这里横尸遍野，举目皆白骨，看得屠于曼背脊发凉。
耳边猝不及防传来副本官方的播报声：
【叮——】
【系统播报，玩家林挑，死亡。】
【当前剩余存活玩家人数：3人。】
屠于曼内心没有因为这死亡播报产生触动，只是有些疑惑，B级的多人副本，一共只有四个玩家吗？
走着走着，屠于曼停下脚步：“系统，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00号问。
“我的肚子，很痛，像是有人在扯我的肠子。还有，肩膀上很重，好像有东西在压着我。”屠于曼转头，明明自己肩膀上什么都没有。
00号沉默片刻，说：【快走吧。】
不消系统说，屠于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加快速度，但是脚下路似乎并没有因为屠于曼的加速而更快到达终点。
两分钟过后，系统盯着屠于曼的后脑勺，突然出声：【别走了，用传送符过去。传送符在系统空间里，坐标点已经帮你录入了。】
身体确实不对劲，系统的反应也不对劲。
屠于曼没有问传送符的来由，只以为是系统在商店买的。
符纸生效的前一秒，屠于曼转头，远远望着鸡心镇，天色阴沉，灰扑扑的，似乎风雨欲来。
眨眼间，玩家屠于曼抵达神圣智能去啃饲料厂，直通云霄的螺旋大楼像是一只未来怪物，大楼在顶端隐入云端消失不见，蓝色的荧光结构乱中有序交织在建筑表面，盘踞在屠于曼面前。
屠于曼收回向上的目光，平视面前的大门。
第一视野里，屠于曼面对一扇大得夸张的大门。
第二视野里，沈元毓守在一扇门面前。
她抬步向前走去，随着屠于曼走近，饲料厂的大门识别到了人物信息，一声“人脸识别认证成功。”的电子音过后，大门自动打开。两扇大门缓缓滑行，露出饲料厂内部的景象，
屠于曼先看到了一双蓝黑鸳鸯眼。
不大不小的鹿眼，右眼眼珠周围泛的一圈深蓝把瞳仁包住，在瞳孔处又冒出来，像蓝色的年轮。
然后才是沈元毓整个人。她的下巴短而钝，雀斑点在白皙的皮肤上，个子不高，身形单薄，很是羸弱。
屠于曼一愣，第一视野和第二视野对视了。
屠于曼看着出现在升降梯门后的沈元毓，同时，在属于沈元毓的视野里，屠于曼也看到了出现在门后的自己，黑色短发，苍白消瘦的面容掩盖不住锐利但略显疲惫的目光。
在别人的视角里看自己，说实话有点儿奇怪。
尤其是屠于曼因为这个副本的原因，强行挂出真心的微笑，倒不吓人，就是，像是在看自己演戏。
沈元毓的蓝色圆轮眼珠像是漩涡，眉头一皱，喉咙嘶哑扯出几个音节，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愤怒：“屠!于！曼！”
听到一个陌生人带着这样饱满的感情喊自己的名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为沈元毓没有来由的愤怒，屠于曼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困顿。
单体控制下意识发动，对象是沈元毓。
四个选项出现在屠于曼眼前。
A、杀了屠于曼
B、帮助屠于曼
C、杀了屠于曼
D、帮助屠于曼
四个选项，两种选择。
杀她的心情和帮她同样强烈，这个人在心里徘徊不定。
屠于曼保持脸上的微笑，帮她选了B——帮助屠于曼。
单体控制的效用很明显，沈元毓眨眼间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走吧，先和其他玩家碰面。我先警告你一句，别太相信他们。”
屠于曼微微皱眉，看着沈元毓转身向饲料厂的内部走去，缓步跟上。
这里的路弯弯绕绕。
屠于曼走进残破的升降梯，目光顺着地上滴答滴答的一滩血向上看，意外地看向头顶的大洞，说：“好多血。”
沈元毓也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接着第二视野里的画面向屠于曼身上移动：“饲料厂的清洁工最近身体不舒服，没来及得清理。上面有些尸体，不用管也不用好奇。”
有“些”尸体。
屠于曼目光扫视一圈：“这些电幕，怎么都黑屏了？”确实，进来之前，屠于曼以为这里会是一个比鸡心镇监控还严格的地方，谁知道这里电幕数量虽然多，但压根没开，甚至两人都能正常随意地聊天。
“巫与云弄的。”沈元毓解释：“是另外一个玩家，现在带你去见她。但是——”沈元毓话锋一转：“她身上有点异常，如果发现不对劲，杀死她。”
屠于曼没有作声。
叮——
电梯没到，外面有人按了上去的按钮，电梯门在半路打开，屠于曼抬头对上一男一女两张脸。
“你好，我是玩家夏莱。”
“你好，玩家巫与云。”巫与云幽幽对几人道：“现在由我来告诉你们这个副本当前的情况。”
“今天是这个副本的第17天……”
......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这样。”
经历了七个轮回，巫与云得出的结论是，要暴力突破副本。除了这条路，他们别无选择。
“直接说吧，我们要怎样才能结束这个副本？””夏莱：暴力破本我们当然知道，问题是要怎么解决掉人工智能，对方是数据我们是□□，炸主机？还是放病毒？过度加载烧它CPU吗？”
“我没有找到它的主机，同时不会病毒操作。”巫与云扭头看向屠于曼和沈元毓说：“这件事情要靠你们两个。”
巫与云说：“沈元毓说，她要你的帮助才能杀死智能。”
沈元毓似乎并不喜欢说话，少了刚刚因为愤怒产生的生气后，现在看起来病恹恹的，员工统一服装穿在她身上，气质像是一套病号服。
沈元毓没有直接回答巫与云的话，只说：“具体方法我会告诉她的，你们俩先去把剩余的电路毁掉。”
屠于曼可以看到沈元毓眼中的画面，因此，她立马发现，沈元毓视线停在了巫与云和夏莱的工作牌上，职位那一栏。
玩家巫与云和玩家夏莱，职位都是饲料厂的采选工人。
而沈元毓和巫与云都是HR。
巫与云回答沈元毓：“已经毁了。”
沈元毓：“还有西边，289层到332层。”
巫与云和夏莱对视一眼，交换信息，夏莱答道：“我们已经去过那里了，没发现有遗漏的地方。”
沈元毓：“嗷，那就好。现在我们安全了。”“最好还是把你们的计划告诉给我。”巫与云说：“如果这个循环没法杀死它，至少我还能传递信息。”
巫与云的自我定位是记忆库。
“不用。”沈元毓问屠于曼：“你来的路上，小镇居民不多吧？”
屠于曼：“不多，我只遇到了两个。”
沈元毓接着说：“但是路上的尸体却很多，对吧。”
屠于曼：“是，这是异常吗？”
“算吧。”
巫与云夏莱和屠于曼面面厮觑，巫与云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沈元毓在想什么，尽管她有前几次循环的记忆，和沈元毓相关的事寥寥无几。
沈元毓似乎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出声道：“到了。”
紧跟着的是升降梯的叮当声。
升降梯的门开了，“这就是HR工作的楼层，他们俩的办公室在更上面的地方。”沈元毓说：“我们走吧。”
一只手拉住了屠于曼的左手，沈元毓率先走出去，只是一只脚踏出升降梯之后，她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连带着屠于曼被拉着也一起面向升降梯内。
沈元毓：“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巫与云：“嗯？”
沈元毓：“等等。”
沈元毓说着，却并没有对电梯里的两人说什么，而是突然附向屠于曼的耳朵。
屠于曼感受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阵凉意，而后是温热的气流。
沈元毓轻声道：“你让我帮你对吗？”
屠于曼瞳孔微缩，马上意识到沈元毓知道自己把天赋用在了她身上，这点情绪波动来不及淡去，就听到轻飘飘的一声：“我会帮你，现在，杀了她们。”
巫与云：“沈元毓！”
巫与云听到了。
屠于曼透过沈元毓的视野，看到一阵寒光向沈元毓闪去，大脑飞速运转。
沈元毓知道自己的单体控制，又被巫与云和夏莱依仗，实力一定强盛。她针对巫与云和夏莱，为什么?屠于曼马上从刚刚的对话找出矛盾，是电幕的线路。
沈元毓怀疑两人没有破坏289层到332层的线路，所以动了杀心，不自己动手，居然让屠于曼来当刀，还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青光一闪，镰刀状的刀刃出手，和银色的冷兵器碰撞摩擦出绚丽的火花，屠于曼挡下巫与云的这一击。
无论如何，是巫与云先出的手，银色的兵器不敌，居然被螳螂巨镰硬生生崩开。
刺耳的一声尖锐金属鸣叫过后，两对人已经显示出敌对的姿态。
巫与云冷静地看着沈元毓：“你什么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