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he Road》鸢尾君

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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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的光景一辆黑色的奥迪从石子路上开出来，在公路上绕了一阵，漫无目的的，最后向南开去。右手边就是落日，夕阳把公路扑漫了一层暗红。

　　驾车的是一个长的颇为精神的年轻人，他眯着眼把挡光板掰下来遮住透过车前窗透过来的光线。抿着嘴把两手都放在方向盘上。

　　车窗关得严实，车里也没有音乐或者广播。副驾驶座的男子穿着黑色皮质夹克，一手斜撑在车窗上望着前面的路。

　　车开的很快，开车的人很努力地不让它超速。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们此刻要开向哪里。

　　这么开了许久，后座顶着一头淡黄色乱发的二十来岁的乘客终于出声了，“前面右边上高速，”他的嗓子有些嘶哑，“上40号高速，往东。”

　　开车的波尔蒂照他所说的做了，“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旁边的施魏因施泰格问道，语气低沉。

　　一直在后座埋着头的穆勒几不可闻地哼了几声“走到哪里算哪里…”。

　　他身边的青年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似乎一脸的不可置信。

　　“总得有个计划。天还没塌下来呢。”施魏因施泰格说道，并不再看他。

　　“你们有四个朋友，如果真有一个人中枪，那么另外三个一定带他去医院了吧？”□□小心说道。波尔蒂让穆勒给他解开了绳子，他现在正顺从地坐在后座，一点逃跑的意思也没有。——他自知道护照这事还有航站楼爆炸麻烦惹大了，如果被丢下了他自己更难逃得掉。被警察翻起他以前的案底也是很头痛，万一被之前在小屋留下弹孔的人遇到，那就连头都不用痛了。

　　“Oliver是医生，如果不是太严重他们不会去的。”穆勒埋着头一点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夕阳透过车窗射进来，施魏因施泰格的脸一半彤红，一半惨淡，“希望他们没事。”他拍了拍正在开车的波尔蒂肩膀，“他们不会有事的，Lukas。”

　　“我知道。”波尔蒂暗暗点头。

　　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到达了一个加州的小镇。仍然是□□用他自己的信用卡去开了一间汽车旅馆的房间，然后去便利店买了pizza和啤酒，四个人躲回房里决定休息一宿。——反正他们也无处可去。

　　穆勒仍然很消极，看他也不笑也不闹，整个眉头都快打成结了。但这也没法阻止年轻人的好胃口，在他吃完了第五片pizza满意地喝了口啤酒后，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波尔蒂喝了几罐啤酒也累得不行，但是还是坚持要发扬风度让□□睡床，嘴里念着什么“把你养肥了再好打一顿，等见到米夏让他给你一拳，你就知道惹毛我们的滋味……”

　　说着说着被施魏因施泰格推到床上去给他盖好，他嚷嚷了几句大概是太困，也没有了声音。

　　施魏因施泰格从柜子里拿出两床被子扑到地上，“你盖这个，”他给□□一床较厚的被子，“希望夜里不会太凉，好在被子都还挺干燥”说着又从波尔蒂的床上抽了个枕头扔给他，“先睡吧。有什么事情都醒来再说。”

　　他和□□都打好地铺，□□就躺在波尔蒂的床边，施魏因施泰格就躺在床的脚头的那边。“施魏因施泰格先生？”

　　“恩，”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房间里灯光昏暗，他们留着走廊的灯没有关。波尔蒂和穆勒已经开始发出轻轻的鼾声，□□的声音在此刻轻得几不可闻。

　　“我向你发誓，我着陆洛杉矶的那时候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施魏因施泰格双手放在头下枕着。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波尔蒂的床边，“我觉得对你们很愧疚，万一你们的朋友真的有事…”

　　“现在我只希望Micha，Miro还有Jurgen他们没事。”施魏因施泰格看着天花板，“我本来以为我会恨不得痛揍你一顿，但是我现在只希望他们没事……”

　　“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太多了，我本以为只是需要几个护照来引渡几个偷渡客。”□□叹了口气，“施魏因施泰格先生，你应该看得出小屋那里绝对不是警察所为。”

　　“恩，如果是警察我们回去的时候应该还有警察在那里取证。”

　　“有人想置他们于死地。这样这个黑锅就背定了。”

　　“看来就是这么个局面。”施魏因施泰格叹了口气，“没想到会卷入Lukas和Thomas。”

　　“Thomas只能跟着你们走，扔下他反而太不安全。”□□早施魏因施泰格一步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想到你想事情这么周全。”

　　“必要的生存技能。”

　　…………

　　施魏因施泰格正想继续问下去，只听到波多尔斯基翻了个身哼哼了两声，啪地一下从床上摔了下去……他站起来拉开灯，发现波尔蒂一摔之下居然没有醒来，反过来用一种极其不雅的姿态死死搂住地铺上的□□继续睡。

　　□□睁着眼用手试图架开波尔蒂的怀抱，扭着脖子一脸惊恐地望着施魏因施泰格。

　　施魏因施泰格满脸无奈摇了摇头，“大学的时候我和Micha死也不让他睡上铺，就是因为这个。那时候给他起外号叫 ‘波多尔梦游斯基’。”他过来努力把环抱着吓坏了的土耳其人的手掰开，重新把波尔蒂抱起来，“他以前和Miro一间宿舍，后来突然有一天Micha硬是让他换宿舍，说不换的话哥们儿都没得做……最后和我换到了一间房——我们都怀疑是不是他‘梦游’惹了什么祸Micha才那么大反应。”

　　他示意□□睡到床上去，“让他睡地上吧，否则没准儿他一会儿又要翻下来。”

　　□□本来还想拒绝，听到他说道“又要翻下来”连忙爬上床去。

　　施魏因施泰格把波尔蒂在地铺上服侍好了，才回到自己的被子里。

　　“那个，”

　　“恩?”

　　另外两人的鼾声又响起来。

　　“你说的Micha和Miro，就是你们的朋友吗？”□□问道。

　　“恩，你见过的，Michael Ballack和Miroslav Klose。”

　　………………

　　第二天一大早穆勒心情好了很多，“我需要想明白下一步要怎么做，”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

　　“除了安全小屋以外，你们有别的汇合点吗？或者联系方式，特殊的电话号码？邮箱？网站什么的？”施魏因施泰格问道。

　　“哎呀呀，让我想，让我想。”他抱着头在房间里转圈。朝阳从百褶窗的缝隙里射进来，波尔蒂遮住眼睛继续睡。

　　□□洗了澡从洗手间出来，“我们该去买几件干净的Tshirt。”

　　“我们有啊！”穆勒献宝地说道，“波尔蒂在迪斯尼的礼品店买了好几件呢！你穿稍微大了一点点但是应该也不错！”说着自觉得和波尔蒂已经十分熟稔的穆勒打开波尔蒂的包从里头掏出几件胸口印着迪斯尼商标的Tshirt。

　　□□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已经穿了一天的tshirt，又看了看穆勒，从他手里挑了一件黑色的胸前是加勒比海盗Jack船长的tshirt套上。除了居然随身带着一件换洗的施魏因施泰格，穆勒和□□各挑了一件。

　　于是等波尔蒂被他们拍醒，洗完澡就只剩下一件红色的米老鼠Tshirt可穿了。

　　“我想我们应该往沙漠开！”穆勒说道，“凤凰城附近代号TK的地方，”。

　　“你怎么不早说？”波尔蒂十分不满。

　　“我要仔细想好才可以做决定。”

　　…………

　　他们就着昨天买回来的啤酒和凉掉了的pizza当早点。

　　“哥们儿，就是要一起喝酒吃肉！”波尔蒂嚼着冷pizza突然悟出一个道理来，“没想到我刚来美国，就交上了你们这样的朋友！”

　　穆勒哼了一声。□□望着他眨了眨眼，回头瞅了一眼对着他们傻笑的施魏因施泰格。

　　等吃完东西，一行四人因为有了目的地兴致很高地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