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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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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是班会，因为要讨论即将到来的文化祭。
什么都好，希望不要太麻烦。
绘里无所谓地撑着脸看向窗外，翠绿的树叶大片大片聚拢在楼边，今天天气也很好……上次的那个单主，怎么样了呢？身体有稍微好一点吗？听说平时都生活在疗养院，明明去人多的地方就会头晕，还是愿意和她一起逛街，那么开心的样子。
她目光游离，意识飘远。
做她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但她真的有戒断反应啊太太……贸然发消息也不太好。
“凪同学？”
“凪同学！”
她骤然清醒，只见讲台上班主任推推平光眼镜，大概连续叫了她好几次，周围的同学也都在看过来，啊，刚刚在说什么来着？咖啡厅？
“大家一致决定这次我们班准备高雅的咖啡厅系列，你有异议吗？凪同学。”
班主任重复刚才的话，旁边的男生起哄：
“到时候绘里同学穿上女仆装站在班级门口肯定会火的吧？就不愁没客人了。”
“就是说啊，想想都知道一定是爆满状态！”
“还有玲王同学！”
不是高雅的咖啡厅系列吗，女仆和执事算怎么回事？她双手环胸往后一靠，因为心情还算不错，没有摆出平常‘别擅自跟我搭话’的脸色，冷淡开口：“女仆咖啡厅什么的，我是死也不会同意的，麻烦别算上我。”
“诶？！凪同学应该再多为班级考虑一下吧？”
“没有凪同学那我们费心设计这个活动有什么意义？”
“等等，丰田君，这句话我们这些女生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啊？”
“你耳聋吗？没听见凪同学都拒绝了吗？与其在这里为难她不如好好想想把活动设计得更出彩些吧，没有凪同学就不行，我看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会独立行走，要任性的话回家去让妈妈哄着你怎么样？”
……唔呃。
这位大小姐说话还挺恶毒的，叫什么来着，铃木？开学的时候好像有跟她说过话。
眼见班里气氛越吵越热，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一直没说过话的玲王挂着公式书一般的笑容站起来，打断大家的讨论：“抱歉，绘里同学的话已经被我们学生会征用了，文化祭当天还请大家自行努力。”
引来一片哗然：“玲王同学太狡猾了吧？！”
绘里向他投来肯定的目光。
玲王回以微笑，那是当然的，虽然他也很期待凪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但是……绝对不行！女仆装什么的只能穿给我们nagi看，别的凡人都往后稍稍。
最后分到文化祭当天，负责设计绘画黑板报的任务，也算稳稳退居幕后。
她正敲着屏幕跟□□苞米聊天，对方突然回复了。
原本不想用自己这些烦心事打扰小千，一味输出负能量不是朋友应该做的事，结果小千说，希望可以听听她的烦恼。她背景图里冒出各种小花花，感觉被重视又幸福了，想象着漂亮的红发大小姐在自己面前温柔地说出这种……
给自家哥哥一辈子也说不出来的话，脑海里出现人机米菲兔迷茫歪歪头的样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强烈对比下，心情好微妙。
将上次委托的事和困扰自己的问题和盘托出，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过了很久才回复，对方发来安慰的话，她盯着屏幕发呆，如果说每一个关注她的人背后都有各自的理由，那么，小千关注‘小茈’的理由是什么呢？
或者说，想从她身上看到什么？
「□□苞米：是因为你很努力。」
「□□苞米：我有一段时间受伤住在医院，偶尔刷到了你发的视频，翻阅以往的作品里，发现你真的很厉害。」
「□□苞米：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别在意他们。」
诶？难道说？
不可思议的情绪翻涌而至，她趴在桌子上，戳戳橡皮。
原来，真有人会注意到啊，她藏在作品里隐晦的细节，是在一个又一个寂静无声的夜里反复尝试，反复推敲得出来的想法，包含着她对作品的喜爱和延绵不绝，不屈的敬意，她私自以为这样就好，也不用告诉别人。
可能小千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但是……
绘里尝试着组织措辞。
「米菲兔二号：那个，过段时间我们学校会举办文化祭。」
「米菲兔二号：你有时间吗？要不要见个面？」
——
“所以，你就邀请她了？”
“她说晚点再给我答复，没办法嘛……突然就很想那样做，因为，小千是第一个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啊，玲王的话，也算吧？不过不一样，小千是女孩子。”
“而且她人真的很好！我们之前还不认识，她就在群里帮我讲话，角度超级刁钻，一下就把那些说我坏话的人都打败了！就像超级英雄一样！有点在意她说的受伤是怎么回事，结果她说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跳转话题，唔……”
“我想跟小千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出了超级孩子气的话。
回家的路上，绘里跟诚士郎聊着天，说到兴奋的地方，甚至会不自觉一颠一颠地走路，书包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上下扑腾，彰显主人的好心情。
诚士郎伸手把她从马路边上拽进来一些，明明前几天还那么消沉，今天突然心情变得很好，是多亏那个叫小千的女生吗？
米菲兔困惑。
不认识对方，仅仅听绘里提起只言片语，大概是和玲王一样的人吧。
“绘里。”
“嗯？”
“有新朋友……”
“也会和以前一样喜欢哥哥的！”
诚士郎不自觉地摩挲着书包的带子，被妹妹的直球打得有点头晕目眩，他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止住了。绘里在看路边的商铺，没有留意他的异样，没听到回答，就顺口继续问：
“还是说，哥哥有玲王之后，就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她停下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慎重，诚士郎镇定自若。
“没有的，喜欢绘里。”
“那就好，我也喜欢哥哥。”
在她别过头去之后，少年垂下头，悄悄把视线挪开。
回到家，把客厅的空调设定到合适的温度，绘里盘腿坐在桌子前，拆开路上买的鸡肉串打包，一手习惯性地将插好吸管的柠檬茶递过去，巨型米菲兔挨着她，坐在沙发上，乖乖低头喝着。
说起今天班里的事，诚士郎‘嗯’了一声，“玲王有跟我说。”
那家伙？该不会在邀功吧。
很有可能啊……嘛算了，玲王也有告诉她，关于学生会的任务给她挑了很轻松的活儿，到时候在学校门口帮忙派发日程手册，只需要半天的时间，‘之后就可以和nagi一起自由活动啦’，他这么说。
半天的人身自由换取两天的女仆装试用期，这份恩情她妥妥收下。
下次再有人讨论“全世界都该围着御影玲王转”的时候，她也会义愤填膺地跟着说上一句“没有御影玲王这个世界转个屁！”的。
暂时供奉一下玲门。
吵归吵，闹归闹，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命运共同体。
“欧尼酱呢？你们班投了什么？”
“鬼屋。”
“诶——”
米菲兔有气无力，想也知道，做鬼屋可以不用排练，大家各自准备道具，最后一天一起搭建场地就好，因为这个原因特别热门呢，诚士郎估计觉得很麻烦，要论起做道具这种事，还是她擅长一点。
“那要不要跟我换换？”
“画黑板报吗？”
“是啦，你会的吧，小学的时候画过。”
“……也好麻烦。”
忍不住伸手揉揉白毛，毫无干劲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怜，绘里知道，说着好麻烦好麻烦的天才，小学强行被分到负责班级黑板报的任务，随便画画却喜获一等奖，让同学和老师惊讶不已。
是想做就能做到的类型呢，诚士郎。
“做道具要更麻烦一点哦，你不是讨厌这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非常耗费脑力和行动力的事情吗？版画的话，文字方面我会帮忙的，什么内容都好，画点大体型占比例高的东西，到时候我会陪你。”
在她经常熬夜做道具的那段时间，诚士郎就对此表现出‘好夸张，太麻烦了’，并表示是自己的话绝对不要的态度，对极简主义来说无法理解，但也有可能是她做的道具类型确实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正好分到对方擅长的领域，对这个提议再心动一点吧？
米菲兔暴风吸吸，柠檬茶发出空瓶的声音，咽进最后一丝甜腻，语气淡淡地问：“画什么都可以对吧？”
“尽量画点贴合咖啡厅主题，你觉得好看的东西就行。”
“嗯，我知道了。”
你的语气不太像是‘我知道了’啊，不过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对诚士郎很了解，稍微放下心来，绘里从旁边的书包里抽出课本，有考试当天心情低落的原因，成绩下滑这么多仍然是事实。
关于学习，她很难再多分出一点时间来，从小到大都是靠恶补勉强追上诚士郎的步伐，真不公平。
“欧尼酱，好复杂，为什么这些题目总是喜欢反着问问题？”
诚士郎侧躺挤进沙发里玩手机游戏，收到她发来真诚的提问，也十分真诚地回答她：“不是看看书就会了吗，很简单的啊。”
“好了天才闭嘴。”
再次被打击到，绘里坐在原地有些不甘心地捏了捏书页，音量变小：“稍微体谅一下我吧？为了要和哥哥考进同一所大学什么的。”不然她完全可以不用学习，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当全职coser。
听出话里话外，诚士郎放下手机，目光直直落到她别扭的脸上，语气恹恹的。
“嗯，我也想和绘里一直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