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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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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根宿傩手指化为虚无的消息传回高专，一种混合着振奋与凝重的气氛弥漫开来。最后的障碍已被清除，最终的决战，指向了虎杖悠仁体内那仅存的、也是最核心的宿傩意识。
经过长达数月的准备、训练与情报搜集，针对宿傩意识的分离计划，被提上了日程。所有相关人员再次齐聚那间熟悉的会议室，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肃。
五条悟站在主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神色坚定的虎杖悠仁和面无表情却眼神锐利的薛洋身上。
“计划很简单，但也极其危险。”五条悟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虎杖，你需要做的，是主动、彻底地放开对身体的控制，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配合宿傩的意识，让他‘醒来’，并且尽可能地将他的意识‘显化’出来，为我们创造最佳的攻击窗口。”
虎杖用力点头，拳头紧握：“我明白！我会做到的！”他知道这无异于引狼入室，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薛洋，”五条悟看向他，“你的任务最重。在宿傩意识被虎杖强行唤醒并显化的瞬间，立刻展开【百鬼乱葬岗】，用你的领域规则，强行压制并锁定他的意识核心。然后，用降灾，施展你掌握的那股‘斩断’之力，目标不是虎杖的身体，而是宿傩意识与虎杖灵魂之间的那道‘契约’纽带！必须精准，必须一击必中！”
薛洋抬了抬眼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降灾冰冷的剑柄：“知道了。”
“我会在一旁策应。”五条悟继续道，“用【无下限】稳定战场，隔绝可能的外部干扰，并在必要时，提供咒力支援。硝子，你随时准备急救。其他人，守住外围，防止任何意外。”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眼神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决战的地点选在了高专最深处的、结界最为强大的地下训练场。这里被层层咒符和结界笼罩，足以承受特级以上的能量冲击。
场地中央，虎杖悠仁盘膝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开始按照五条悟教导的方法，主动放松心神，撤去对体内那股庞大而邪恶意识的压制，甚至……以一种自我牺牲般的意志，去“邀请”它。
薛洋站在他前方十米处，降灾已然出鞘，横于身前。他闭目凝神，调整着呼吸，将自身状态提升至巅峰，所有的精神力都内敛凝聚，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五条悟则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墨镜后的六眼全开，监控着场内每一丝能量的细微变化。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等人守在入口处，神情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训练场内寂静得可怕，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突然，虎杖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额头上青筋暴起，皮肤下仿佛有黑色的纹路在蠕动！一股庞大、暴戾、充满了无尽恶意的诅咒气息，如同沉睡了千年的凶兽，轰然苏醒！
“来了！”五条悟低喝一声。
虎杖的脸庞骤然扭曲，那张属于宿傩的嘴再次裂开，发出狂妄而兴奋的咆哮：“哈哈哈哈！！愚蠢的小子！竟然主动将身体献给本大爷！！”
猩红的四只眼睛在虎杖脸上显现，宿傩的意识，在这一刻，被虎杖以自身灵魂为代价，强行唤醒并推至前台！
就是现在！
薛洋猛然睁眼，琥珀色的瞳孔中仿佛有尸山血海的景象倒映！
【领域展开——百鬼乱葬岗！】
嗡——！
阴森死寂的乱葬岗景象瞬间降临，将整个训练场吞噬！枯骨摩擦，怨灵尖啸，那股强制命令的规则力量如同无形的巨网，精准地笼罩了刚刚苏醒、尚未完全适应这具身体的宿傩意识！
“又是你这只烦人的虫子！！”宿傩发出惊怒的咆哮，他感觉到自己的行动和咒力运转受到了极大的限制，那股强制性的规则甚至在试图剥离他对这具身体的掌控！
但他毕竟是诅咒之王，即便在领域压制下，依旧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黑色的不祥咒力如同火焰般燃烧，对抗着领域的侵蚀！
“薛洋！快！”五条悟喝道，同时双手结印，【无下限术式】全力运转，将训练场内的空间彻底稳固，防止能量外泄，同时也将一股精纯庞大的咒力，隔空灌注到薛洋体内！
薛洋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他双手握紧降灾，将全部的精神、意志、以及对“斩断”法则的理解，尽数灌注于剑身之中！
降灾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剑身不再是凶煞的寒光，而是流淌着一种仿佛能切割规则、斩断因果的幽暗轨迹！
他锁定着在领域中挣扎咆哮的宿傩意识核心，看到了那道连接着宿傩与虎杖灵魂的、扭曲而坚韧的黑色契约纽带！
“斩——！”
薛洋吐气开声，降灾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朝着那道无形的纽带，悍然斩下！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但在所有人的感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断了。
就像是最坚韧的琴弦被无声地剪断，就像是最深的羁绊被强行剥离！
“不——！！！”宿傩发出了凄厉至极、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永恒怨毒的尖啸！他的意识如同被抽走了根基的大厦，开始剧烈地崩溃、消散！那猩红的四只眼睛充满了不甘与疯狂，死死地盯着薛洋，仿佛要将他拖入地狱！
【百鬼乱葬岗】的领域在这一刻也达到了承受的极限，轰然破碎！
薛洋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倒去。降灾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强行催动领域和斩断法则对抗宿傩的本源意识，对他的反噬是毁灭性的。
五条悟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感受到他体内混乱濒临崩溃的咒力和严重的精神创伤，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而场地中央，虎杖悠仁在宿傩意识彻底消散的瞬间，也闷哼一声，昏死过去，身上出现了多处仿佛被无形力量撕裂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硝子！”五条悟厉声喝道。
家入硝子立刻冲上前，先检查了虎杖的情况，眉头紧锁：“生命体征稳定，但灵魂受创，身体多处撕裂伤……需要立刻治疗！”她又看向五条悟怀里的薛洋，脸色更加凝重，“薛洋的情况更糟，精神力严重透支，经脉受损，咒力近乎枯竭……需要长时间静养，绝对不能再用咒力！”
五条悟紧紧抱着怀里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的薛洋，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心中又疼又怒。他横抱起薛洋，对夜蛾正道留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了。”便瞬间消失。
接下来的半个月，薛洋被五条悟强行按在了床上休养。
五条悟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亲自喂水喂药，用最温和的治愈咒力替他梳理受损的经脉，晚上更是将人牢牢圈在怀里，生怕他有一丝不适。
薛洋醒来后，发现自己虚弱得连下床都困难，脾气变得极其暴躁，对五条悟的“过度保护”更是各种冷嘲热讽，甚至试图偷偷下床活动，结果被五条悟黑着脸直接抓回来，用特制的咒具（没什么伤害性，但足以让现在的薛洋动弹不得）暂时“固定”在了床上。
“你再乱动，我就让硝子给你开半个月的安眠药。”五条悟威胁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薛洋气得想咬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愤愤地瞪着他。
然而，在五条悟无微不至（且霸道专横）的照顾下，薛洋的伤势确实在缓慢而稳定地恢复。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紊乱的咒力也逐渐平复。
另一边，虎杖悠仁在硝子的精心治疗下，也苏醒了过来。令人惊讶的是，他虽然灵魂受创，需要时间恢复，但身体却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他尝试调动咒力时，指尖竟然萦绕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与宿傩的斩击咒力相似的黑色电光！
他似乎在无意识中，继承了宿傩的部分术式！这个发现让众人震惊之余，也看到了新的可能。这力量无疑危险，但若能掌控，或许将成为虎杖新的力量。
半个月后，薛洋终于被五条悟“批准”可以下床轻微活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虎杖。
训练场上，虎杖正在七海建人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尝试控制那丝黑色的电光。看到薛洋走来，他立刻停下动作，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感激和愧疚的复杂笑容：“薛洋！你好了？”
薛洋打量了他一下，点了点头：“没死就行。”他的目光落在虎杖指尖那丝黑色电光上，挑了挑眉，“看来，因祸得福？”
虎杖挠了挠头：“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不过，我会努力控制好它的！”
薛洋没再多说，只是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降灾。经过半个月的温养，降灾似乎也恢复了些许灵性，剑身的幽光更加内敛。
五条悟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语气带着后怕和不容置疑：“伤没好全之前，不准高强度训练，更不准动用领域和那股力量，听到没有？”
薛洋挣了挣，没挣开，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阳光洒在训练场上，远处是虎杖努力训练的身影，近处是相拥的两人。宿傩的威胁终于彻底解除，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未来，终于掌握在了他们自己手中。
薛洋感受着身后温暖的怀抱和耳边絮叨的关切，看着眼前充满生机的景象，第一次觉得，这样被管束着、平静而充满希望的日子，似乎……也并不赖。
他微微侧头，碰了碰五条悟的脸颊。
“知道了，啰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