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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奇怪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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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在朝阳苏醒一刻开始热闹起来,楼层里传来婴儿的啼哭、老伛拉废品的推车发出吱嘎的声音、窗户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男人烟嗓发出的臭骂……
这是这个镇子的居民楼,很老旧的地域。
下水道连着千家百户,也不知道最终通向哪。
谭砾跨过下水道时不可避免地嗅到一股恶臭,跟来“玩儿”的好友孟芝毫不掩饰地掩住鼻子。
“这就是悬赏者的住处?”
谭砾问,她对悬赏没什么兴趣,这次出门单纯因为老大看她太闲了给她找事做。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看过这位悬赏三十四万人头的人的脸。
她很好奇,什么地方可以养出他这样干净的笑容。
“我确定,”孟芝洁癖,眉头从到这里开始就一直没有舒展开,“放心,老吴给的消息不回出错。”
两人百无聊赖地走走看看,谭砾手里的黑管画笔绕着她的指尖一直在转。
孟芝最终随便在一户人家门前站住,正准备敲门打听打听,一块什么东西突然向她击了过来,孟芝还没反应过来,一支黑管画笔先挡在了她头上。
是谭砾的笔。
东西被打了下来,谭砾接住它,仔细端详:“是一颗普通石子。”
可这个丢石子的人可不简单啊,单单是普通人或普通修士的招数,还做不到如此。除非……此人在力量控制方面的优势大或法力远远高于孟芝。有点意思。
孟芝马上反应了过来,她眼神犀利地扫向四周:“是谁!”
谭砾事不关己地弯着眼笑,毛笔转得慢慢悠悠。
没有人出现,小巷嘈嘈杂杂。
画笔悠悠转了第四圈,她们面前的铁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女性,孟芝摸估她还没有成年,但她看起来很瘦削,头发枯黄枯黄的,且下巴很尖。
女人……哦不!是女孩。
女孩淡然邀请她们进门,屋子很小,但家具都布局得很好,窗子都打开了。
刚刚见多了门外的嘈杂与脏乱,这会儿,清新的空气和明亮的环境让孟芝放心地呼吸。
谭砾看了仿若重生的好友一眼,低头轻笑了一声。
女孩正在为客人准备茶水,粗黑的头发盖住了她的侧脸,看不出神色。
谭砾在这小屋里随意逛了一圈,看到向二楼的楼梯时脚步顿了一下,神色不变,一屁股坐在了屋里的小沙发上,伸手摸来了电视机的遥控器就打开了。
“正襟危站”的孟芝扶额,她弯腰亲身对好友说:“真当这儿你家了呀。”
谭砾一边笑眯眯地调着节目,一边把孟芝拉了下来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起看
——“我是佩奇(猪叫),这是我的弟弟乔治(猪叫、猪叫)……”
……
谭砾把音量调到了最大,看得津津有味。
孟芝无语了。
电视一打开,女孩猛地把头抬起,眼里的恐惧难以抹去。她泡茶的热水洒在了自己脚背上也顾不上,她惊恐万分,向谭砾要回了遥控器,一键把屏幕摁关了。
她在害怕,谭砾想。有人要下来了。
“踏!踏!踏!”楼梯发出沉重而暴躁的脚步声,夹带着一个男声的呵斥:“宁朵!你在干什么!来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宁朵?”
原来那个女孩叫宁朵。
宁朵的声音有些发颤:“对不起,二爸,我不该打开电视机。对不起……”
她低着头不断地向男人道歉,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谭砾余光看着她,心中多了份探究。
孟芝见房子里还有这样一个人,立马跟弹簧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意念对谭砾:“看吧,坏事儿了。你还坐着呢?”
见两位客人站了起来,宁朵愧歉地阖了阖眼。
“二爸”骂骂咧咧地说宁朵是野种,他才不是她的二爸。
抬头一看沙发前站着两个陌生人,只是怔愣了一瞬间,看到了忘记盖上了壶盖的茶壶里的茶叶,立马甩了宁朵一个响亮的巴掌。
宁朵的脑袋向一边撇了过去,左脸呈现出了一个彤红的巴掌印。
谭砾眯眼略过宁朵的左脸,漫不经心地对这“二爸”说:“那电视机是我开的,别逮到谁就扇巴掌啊。”
她又用压低了、却能让屋子里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真不是个东西。”宁朵担心地抬起头看她。
“不是东西”黑了脸,他当即抄起倚在墙上的扫帚冲了上去,
他舞着扫帚:“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滚!都滚出去!”
这时,没人住意,谭砾手中的画笔对着“不是东西”的脚动了动。她脸上还是那副无害笑容。
宁朵正准备上前拦住他,下一秒,他肥硕的身躯就在空中转体,地面翻滚两周半,绊倒在地上。
因男人摔倒甩飞的扫帚,恰好砸到了男人身上,原本不重的扫帚落在身上,他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三人登时感觉整个地面都震三震。
难得忍俊不禁,宁朵笑了一声。孟芝毫不掩饰地讥讽他:“呦,原来还是民间跳水运动员啊,5136呢,多敬业的一个人啊。”
宁朵还想扶起他,谭砾的画笔挡住了她,撇了男人一眼,她对宁朵轻轻摇头。
心软的人,在三巳大陆是难以久存的。特别是这种连自保都做不到的。
画笔转了几圈,凭空出现了一条粗麻,粗麻把男人整个的绑了起来,缠地乱七八糟,最后还像邀功似的又伸长了,在谭砾面前系了个花一样的死结。
孟芝对于好朋友的幼稚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垂头看了眼爬在地上嘴里还在哇哇叫的人,收起了玩弄的兴趣,转头问宁朵:“宁小姐,这户房子还有其他人家吗?”
宁朵认真道:“我母亲今早出门赶集去了,午饭时可能就回来了。二爸有一个儿子,他现在应该还在楼上。”
楼上?刚才楼下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孟芝忍不住蹙眉。
宁朵忍不住问:“两位法师,有什么问题吗?”
谭砾画笔面对空气轻轻一勾,半空落下了一袋冰,她微笑道:“我们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的脸啊,有点问题。
"肿了。”说罢,把冰袋丢给她。
宁朵垂首捏着萍水相逢的人给予的善意,冰的温度透过掌心却让她感到一丝的温暖。
她希望能为她们做点什么,她抬起头,努力问道:“需要我叫他下来吗?”
谭砾刚张嘴,突然闭了口。
她已经听见楼上的脚步声了。法师法力越强大,五感的灵敏度越高。
不急不徐抬手把额头的碎发拂到耳后,谭砾弯嘴又扬了个笑容,温和道:“哈,不用了,人家自己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