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请从了我》瑾鹞

5、彻底分别

　　与宁秋桦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张羽的内心有了很大的变化。曾经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离间老师与女友的感情，望日久生情却而代之；曾经也为认为自己也有拥有老师的权利，离老师更近与老师有着更多的话题，他没有想过爱与不爱，只是觉得，我要，他就是我的。然而，家庭的变故使他正视所面对的一切，父亲出轨对象被揪出，母亲不分日夜的愤怒咆哮，让他知道一个词，小三，即使老师并没有结婚，他这样做，又与母亲口中的无耻之徒有什么分别。所以，当他得知老师将要与他心爱的女人一起回家见父母时，即使心如刀割，血流如注，即使他好想说，老师别去；即使他所有的细胞都在呐喊，化为万千只手将他紧紧缚住，拉他入怀，即使他心里知道，那个让他逃避却无法忽视的词将要脱口而出。而此时的他也只有紧紧的握住宁秋桦的衣角。
　　“老师，我送你。”
　　“你还上课……”
　　“老师，让我送你！”不等宁秋桦拒绝，张羽的脱口喊道，“我请假……让我再任性一次，最后一次……”
　　宁秋桦离开的那个小年夜，张羽没有回家，他踏着宁秋桦离去的车轨，走向相反的方向，他不知道能走多远，走到哪里。车轨早已消失，他只是沿着那个方向，木然的走着，走着，直到一面小区围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突然在注意四周的居民楼灯火通明，小年夜晚会的音乐格外的响，有人兴致高昂的开始放鞭炮，天空四散着红色的炮衣，洋洋洒洒，好似红色的雪。张羽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在这个充满欢乐的夜晚，却没有人为他而笑，他却要为别人而哭。
　　母亲的悲伤使他一夜长大，小年的离别让他一夜衰老，这一次，他真的决定，要彻彻底底的离开，他对他的执着，坚持了157天，他嘶哑的哭声，汇入了小年的阵阵炮响，一起画了一个句号。
　　此时，和坐在旁边的大学生聊得正欢的宁秋桦突然的停住了话头。“怎么了？”对方关切的问。
　　“哈……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个学生，天天给他补课，突然分开，还挺想的……”一粒灰尘从不严的车窗吹进了宁秋桦的左眼，有些刺痛，流下一行清泪。

　　这个年，算是张羽过得最寡然无味的新年，母亲虽然情绪稳定了许多，但依旧没有什么喜色。父亲闷闷的吃着东西，一边百无聊赖的换着电视节目。张羽随便吃了些，便回了卧室学习。几个月的补课，张羽的成绩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已经习惯性的吃完饭就去学习了。与老师的羁绊，以学习开始，也以学习而终，他再也不会让老师为他补课了，而他现在的愿望，就是考到别的城市，与老师彻底的决绝。所以，他要努力的学习，以他现在得成绩是不够的，他要努力加倍再加倍，埋入课本中，便不会想起老师，不会觉得悲伤。
　　高三生的新年总是特别的短，初八张羽就开始上课了。从现在开始，他要早起一个小时，为了错开那个曾经为了与他相遇的时刻，中午又重新成为面包党，只是因为他也会去餐厅吃东西，晚上却是第一个冲出校门，那样就不会与他相遇。张羽要彻底的与宁秋桦分开，他要习惯，没有他的日子，选择了，便不再回头。
　　这厢宁秋桦携女友乔娟回家过年，本来是件喜气的事情却也闹得不是很愉快。面对久别未见的情人的到来，乔娟显得有些冷漠，虽然答应与他回家，却显得心不在焉，这种冷淡让宁秋桦有些气闷，他甚至觉得如果带张羽回来都会比现在愉快的多。也许不习惯或是想家了吧，宁秋桦这样告诉自己。本科毕业宁秋桦工作去当老师而乔娟则在另一个城市读研，男低女高的学历总是宁秋桦心中的一根小刺，他想现在安定下来，至少要在乔娟研究生毕业之前。宁秋桦的母亲也很开心的提了他们的婚事，却被乔娟以上学为由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种低气压一直笼罩在饭桌上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让宁秋桦的亲戚都觉得多少有些尴尬。大年初三乔娟提出要回家，宁秋桦想一同回去却被乔娟生生的拒绝。送走了乔娟，宁秋桦反而有种解放的感觉，这几天乔娟的冷淡低气压实在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开始想念张羽，大概是年纪相近吧，他与张羽不像师生反而有种朋友的感觉，一段时间没见便有些想念。哎，回去还要补英语，语法有点弱……宁秋桦不自觉的就开始计划起回去的课程。
　　回校的日期比预定的早，可以见到张羽和同事，宁秋桦心情不错。一来就听说张羽最近努力的很，各科老师评价都很好，宁秋桦还有些飘飘然，毕竟是自己一手帮他补起来的。可是不到一天，宁秋桦就觉得有点奇怪，平时随时都能冒出来的张羽，今天一天都不见踪影，中午餐厅也不见踪影，饭后的补习也顺势泡汤。宁秋桦准备在放学后蹲守，也扑了个空，连续几天都如此，仿佛故意躲着他一般。无奈，宁秋桦只好找到胖猴，帮他把张羽叫出来。老师见个学生怎么比妃子见个皇帝还难，宁秋桦气鼓鼓的等着兴师问罪。结果等到的却是一通电话，声音却是熟悉的音色与陌生的冰冷。
　　“老师，我的成绩已经提高，不必费心了。”
　　“什么，张羽啊，你的语法还有点弱。还有数学我还没有给你复习完一遍。”
　　“老师，以后的我可以自学。”
　　“你个小章鱼，有点成绩就骄傲了？快乖乖的给我补习，是不是想偷懒啦，我那么费心费力的都不嫌累……”
　　“不是！”张羽有些坚持不住了，那段时间一点点建造的长堤正一点点崩溃，他咬咬牙，“宁老师，这段时间您免费教我真不好意思，谢谢您。我请了有经验的老教师，所以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还要学习，老师再见！”张羽不等宁秋桦说话，便挂了电话，他害怕再说下去，他会沦陷。电话大吵起来，是他打来的，可张羽再也没有接的勇气，他狼狈的近乎逃跑的离开电话亭，一口气跑出了校园……
　　宁秋桦围堵了一个下午，仍然不见张羽的影子，而且得知他竟然翘课了。他想亲口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超越师生的友谊，难道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对方，只是利用自己做一个免费家教而已？他不相信。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张羽仍然躲着他，又是无意间碰上，也是装作没看见的绕走。而且据胖猴说，张羽似乎真的找了一个名师做家教，羽妈已经把张羽看做唯一的依靠，再怎么砸钱都愿意，加上同事们都笑话他傻傻费力给人补课，而且还是免费的，被人利用了，最近的宁秋桦极其郁闷，他开始相信张羽与同事所说的，他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如张羽所愿的，他们不再见面，仿佛不在同一个空间一般，即使无意的擦身而过，内心的距离却是永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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