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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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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她,找了很久,没找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找了.
开始学着做生意,我发狂般的拼命赚钱.弹指一挥间,17年过去了,我有了很多很多的钱,我成了这个城市出名的款姐.但是,我身边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女人或者男人.我给自己卖了一套房子,小小的,刚好够两个人住.,但是,太空荡了,因为她没在.四周很冷,我的胃在抽搐.自从她走后,我的身体就出现了一种很奇怪,怎么也查不出来的疼痛,仿佛是从身体深处撕裂开来的那种痛楚,而这种痛,让我开始不分场合的蜷缩成了一团.我在饭厅后布置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落地窗,阳光折射进来时,金色的光圈笼罩在我的身上,却再也无法温暖我,我吃着快餐,十年如一日,四周很静,真的很冷.没有声音,但我几乎感觉她就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那样温柔地看着我.眨眨眼,又消失了.在镜子前,我看到了自己的面无表情.我不懂得笑,成了人们眼中十足的工作狂.我不会哭,我感觉自己的眼泪早已在多年之前在我体内蒸发.我在客厅叫人打了一火灶,曾经,我幻想过和她在天冷的时候,一起烤火,轻声说话,看书,喝茶,那该是件多美好的事情.现在,一切都真的成了幻想.我把房间布置得很漂亮,从来都没有那么细心地去贴这些海蓝色的壁纸,我轻轻地,慢慢地,一点一点把它们粘上去,抚了又抚,没有一点皱痕.她是最喜欢蓝色的了,她说,那是海的颜色,她说这样,就好像是在海底面生活一样.我卖了一大房间的书,每次工作做完,我便开始翻看,她爱文学,我就专看那些文艺型的小说,即使,那对我来说,是味如嚼蜡,她爱穿些宽松舒适的衣服,每次出差,我都会忍不住带回几件类似的衣物,然后藏在衣柜里,仿佛感觉她会随时出现在这里一样.可是,我明白,一切,都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在外面的院地里种了很多花,花开得很好,很美,一夜暴雨,全被打碎了.我就这样,坐在地埂上,一直看着它们......
在这十七年中,我一次都没梦到她.
而这次,我却梦到了她.于是,我知道,她死了.因为她走时,曾对我说,不死不相见.
我睁着眼,开始想起她.她用枝条打我的样子,她推我入水的那面冷酷,她哭喊着叫我杀人凶手,她的笑,她的泪,她轻轻打我的胸口叫我坏蛋的娇羞.
我记得在她16岁那年的生日,我偷偷拿走了她咬了一口放在书桌下抽屉内的苹果.我把它一直摆在了床前的桌子上,一放,就是3年,水嫩的苹果缩成了一个涩涩的小核,像胡桃的小核.
我又开始寻找她.找到她时,她已经死去了一个星期了.
我捧着她的骨灰,来到了她所住的地方.
狭小的房间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味道.桌上,有一碗粥,已经长了绿毛了.我走到了她的床前,抚摸着,我感觉她还睡在这张床上,只是,睡得太熟了,太累了,所以太沉了.我不想把她呼醒,就让她睡吧,我在这里等.
枕头旁有几丝银发,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头发已经白了.
还有,一封信,写了很久,很皱了,我把它摊平,放在掌心,还是那秀隽的字体.......
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找得到我.不过,我已经不能再跟你走了.
这么多年,我已经想通了,你没欠我什么,真的,没有.
反而,是我,是我欠你太多.
我打过你二十几次,你打过我一次,我还欠你二十多次;在你之前,我有过三个男人,而你没有,我还欠你三个男人;你为我坐了三年的牢,而我没有,我还欠你三年;而你,欠我的,只不过是那个被我咬了一口拿回家成了核桃的苹果.这世界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让人欠得这么多,又这么少?
你睡觉时磨牙,所以,我叫你"耗子",你长得又高又瘦,所以,我叫你"竹杆",你的脸长长的,像一块砖头,所以,我叫你"砖头."可是,我叫过你亲爱的吗?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口,有被烟头烫的,被棍抽打的,撕抓着......你总说,不要看不要看,你的额头有个包,是在牢里被人牵撞的,大大的,感觉很可笑,我本来想叫你大头儿子,可是,眼泪却掉了下来.你受了多少的苦,.....
我把你给我的巧克力碎烂了,后来,我一直想要,可是我跑遍了,才知道那巧克力的产家已经停止生产了,我再也买不到了.还记得你5岁时,那时候,你哭得那么大声,一直抓着我妈妈的衣服,闹着说,"不买,不买,不买........"那时候,你是嫌钱少吧,到最后,你还是把我给买了.13岁那年,我推你下水,我看着你又打冷颤又惊的样子,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但是,回家后,却被妈妈骂了很久,她说,这样的我,要偿命的.可是,一个坏蛋死了,竟还要我偿命,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17岁那年,我骂你活该,宁愿被人□□也不愿意看你一眼,可是,当他告诉我,要把你弄死在监狱中时,我却宁愿被那些人□□,也想再看你一眼..........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