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别撒娇》绝罚

33、疑惑

　　“谁敢！我第一个不同意，我们何经理每天为公司忙上忙下的，是宠舍的顶梁柱啊。”叶侨说。
　　叶侨说的义愤填膺，何小节听着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摆摆手说：“好啦好啦，其实我们老板向来不会骗人，第一次被我撞见包扎伤口我就察觉到了。”
　　“那他当时跟你撒谎的时候是不是眼神一直在乱瞟。”叶侨问他。
　　何小节眼睛一亮，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老板撒谎可太明显了，跟个小姑娘似的，跟他冷酷无情的人设太不符了，王子来都比他有经验。”
　　他不满地咂咂嘴，“所以我碰见几次后都会故意躲着，要么装没看见，不然真怕我哪次笑出来。”
　　叶侨从刚开始一直笑到结束，何小节也跟她一起笑起来。
　　两人同时想到宋野顶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撒谎时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像小孩般不知所措，指着身上的伤解释：摔的、碰的、没事......

　　虽然不太会骗人，又不得不这么做。
　　不然被人发现他难堪的秘密会问：你有什么困难吗？为什么你父亲会打你？是不是跟他相处的方式不对？
　　真被问起来他会怎么做呢，可能很无助。他肯定不会让别人进入这个麻烦圈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侨慢慢收起脸上的笑，眼睛睁得圆圆的。只觉得心口突然冒出了一圈带酸的泡泡，轻轻一碰就刺的她疼。
　　同时，何小节也不笑了，板着脸，表情前所未有的正经。
　　他俩选的是靠窗的位置，八月的太阳是毒辣的，此时在这个小店里，蝉鸣声隐隐若现在耳边，胳膊上时不时会吹来一阵舒爽的冷风。
　　是个听故事的绝佳时机。
　　叶侨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好奇你跟宋野是怎么认识的？”
　　他说：“宋野一直是这样的人，其实我很感谢他，在心里把他当做我哥。”
　　叶侨手杵在桌上，仔细听着她未曾参与的恋人的过去。
　　何小节讲的很慢，相当有回忆感：“当初我就是个破一本毕业的电商运营，毕业后没啥经验，到大中小公司面试到处碰壁，里面的领导不是把我当狗使唤就是把我当要饭的打发。最后我干不下去，跟那个小公司闹掰了，提前离职还赔了一笔违约金。”
　　他苦笑着：“侨姐我不怕你笑话，当时我真穷的差点裤衩都得外穿，我不敢告诉我妈，怕她担心。
　　“那天我面试又跟人吵起来了，狗面试官把我的简历一把丢在地上跟扔废品似的，那时刚好起了风吹的到处都是。”
　　“我顾不上吵架，赶紧去捡。捡着捡着头顶忽然有人跟我扔了一句：‘能吃苦吗，能就跟着我干。’我头一抬，是个板着脸的年轻男人，脖子上挂着个摄影机。穿得普普通通也不像个老板，看着就不靠谱。”
　　“那你怎么跟他走啦？”叶侨问。
　　“我无处可去了呗，想着靠不靠谱的先跟去看看。”何小姐感慨地抹了一把脸，颇有过来人的老练。
　　“他把我带到狗的猫宁了，当时是个还没挂牌的小店，里边儿就是你见过的那些人，看着也没啥经验。他指着店说，你能干就把人组织好让店开起来，不能干就走人。”
　　“我先问他能不能给我预支工资，我急用。他二话不说跟我比了个五，我问他是五百？他说五千。我当场就想给他跪下。”
　　叶侨笑了笑，原本随意摆放的双手交叉起来，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
　　“要不是你出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他，他可能会被那个邪恶继父欺负一辈子。”
　　何小节冲叶侨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算是我亲姐。”
　　“害，”叶侨摆摆手，开口时喉间像有什么卡在那，“这都不重要，谢谢你们没有在他脆弱的时候拆穿他。”
　　何小节叹了口气，像刚卸下背了十年的担子一样轻松，若是叶侨多看一眼就能发现他眼里含着泪光。
　　窗外阳光斜斜照进来，叶侨盯着桌面，忽然想起宋野在山庄那晚说的话—— “从遇见你开始，我的人生就被改变了。”
　　她闭了闭眼，胸口发闷。

　　眼前的摩卡已经见底，叶侨轻抿了下唇，鼓足勇气开口：“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我肯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像是被委以重任，何小节看着她重重点头。
　　“你在他身边这么久，见过宋野的母亲吗，”叶侨想了想补充说，“或者是听他提起过？”
　　何小节嘶了一声，像是在回忆，过会儿说：“没见过，从来没出现过，他也没提起过。”
　　叶侨眉头塌了下去，看来找回宋野母亲的事很难办，甚至没有一点儿线索。
　　“不过，”何小节又说，“虽然我不知道我老板到底家里什么情况，但我有一次整理他办公室，看到抽屉里藏着一张老照片。”
　　何小节胳膊杵在桌子上往前凑，神秘兮兮的，“像是他小时候和他妈妈的合影。”
　　叶侨眼前看到了一丝希望。
　　何小节继续说：“照片背后老的都发黄了，不过有日期，是他八岁生日。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张照片，估计是被他收起来了。”
　　何小节叹气说：“他平时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但其实挺想他妈妈的吧。”
　　叶侨垂下眼，咖啡杯里的剩余的液体随着桌子微微晃动。
　　她现在摸不准宋野对母亲是什么态度，只是不解决就会永远成为宋野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出来会扎他一下。
　　她想让宋野幸福无忧的过完以后的生活。

　　“还有……”何小节犹豫了一下，说话结结巴巴的，“在你出现之前，店里经常来一个年轻的女人，来找我们老板的。”
　　叶侨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绝对没有你好看！”何小节竖起手指发誓。
　　“这是重点吗？”叶侨哭笑不得。
　　应该算的，要是真把冰山的爱情搅混了，何小节觉得自己也不太能活下去。
　　“那女生是不是浓妆艳抹，又戴着夸张的耳环，”叶侨眯着眼仔细回想，“穿衣风格像……”
　　“俏皮女人风！”何小节说。
　　“对，没错！”叶侨跟他对视，重重点头。
　　“说了半天你见过啊。”何小节抓抓头发。
　　叶侨把跟宋野吃饭碰到许依依的全过程叙述了一遍，并且把怀疑她的点也说出来了，结果跟何小节怀疑的大相径庭。
　　“她老是神出鬼没的，老板刚外出回来她总能精准的摸进来。”何小节打了个寒颤，“像女鬼似的防不胜防……”

　　叶侨回家的时候没跟宋野说。
　　她蹑手蹑脚的关上门，直奔宋野的书房，这个点儿他没在公司，回家后就会加班。
　　叶侨弓着身子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正好能看见宋野专注的批文件。
　　他靠在叶侨换的老板椅里，面色肃静，轮廓硬朗。不一会儿就换一份，时不时敲敲键盘，这倒让叶侨想起初见宋野时的样子。
　　冷漠，轻颓，不近人情。
　　用表情伪装自已，不去接近任何人，这就是之前宋野的底色。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自心底深处翻出，如同潮水般汹涌，直至咽喉。
　　叶侨推开门，扔掉本来想送的捧花，冲进去用力地揽住宋野，把人往怀里揉。
　　“宋野。”叶侨闷闷的叫他。
　　宋野问她怎么了，满腔心疼又化作一声哽咽，卡在喉间，无法言说。
　　“宋野，宋野……”叶侨重复着。
　　宋野没见过叶侨这种状态，还有点儿慌，想挣扎却被叶侨警告他：“不许动，让我抱抱，让我抱抱你。”
　　“好。”宋野说。
　　叶侨揽着他的姿势是自上而下的，于是宋野用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手掌在她背上轻轻的拍。像安抚受伤的小兽一般，虽然他并不知道叶侨为什么突然难过。
　　抱了有一会儿，叶侨状态缓过来慢慢松开胳膊。
　　宋野看着她眼里有些泛红。
　　他把叶侨拉进怀里，一手插.进两人腿间托着她的腿，一手抚着她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
　　“没事，一下午没见到你，太想你了。”叶侨抱住他的脖子，往他颈窝蹭。
　　“访谈的时候被家长欺负了？”宋野问。
　　“没有！”叶侨仍旧闷着。
　　“何小节工作不认真，惹你生气了？”宋野继续问。
　　“没，有！”叶侨语速飞快。
　　“没给你泡果茶，回家没喝到不高兴？”宋野不依不饶……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叶侨固执的重复，“我就是单纯的想你了，没有其他，想你的想不行。”
　　宋野不知道怎么回了。
　　叶侨在宋野的颈间大口吸了几下，鼻腔里充斥着他的味道，安全感顿时遍布全身。仿佛回到了她小时候，一受委屈就喜欢往苏巧眉怀里钻。
　　“你想我吗？”叶侨问。
　　“想，很想你。”宋野脸蹭她的发顶。

　　莫约十分钟后，叶侨静的像是睡着了，宋野贴着她耳朵说：”睡着了？”
　　“没有。”叶侨几乎是立马出声，“你是不是文件还没看完。”
　　叶侨动了动腿，宋野左手从她的脖子滑到腰上，轻轻扣住让叶侨平稳站到地上。
　　“今天林工联系我了，说要跟我探讨一下模型的光效，未来可以成为我们宠舍的特色。”
　　叶侨随手碰了碰桌上的咖啡杯，触感是凉的，宋野一直有喝冷水的习惯，她平时看见了会叮嘱他喝热水。
　　“嗯，我知道，他今天走之前跟我说了。”宋野抿抿唇，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粉嫩的配色和卡通图案与棕黑色的木质地板格格不入。叶侨刚买回来给他的时候，换鞋能在门口盯半天，总觉得不是自己的拖鞋，现在也觉得有些不真实。
　　头顶又传来叶侨的声音：“你等我一下。”
　　走之前伸手摸摸宋野的头，转身出了书房。
　　再次进来的时候叶侨单肩挎着包，手上端着刚才桌上的咖啡杯，放到桌上时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宋野跟着就接住她的包，他不去直视叶侨只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这叶侨有些意外，用手指背包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
　　本想批评这人几句，看他这样竟说不出口了，无奈道：“我不在你就喝冷的呀，一会儿又胃疼怎么办，又不吃饭了？”
　　“你做我就吃。”他说。
　　叶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总觉得这人怪怪的。看他一直盯着访谈记录，顺口问了句：“今天跟林工谈的怎么样，很专业吧。”
　　“……”宋野没说话，只是盯着文件看。
　　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瞬间勾起叶侨的好奇心，叶侨夺过他看的那份，边翻边说：“这记录有问题吗？”

　　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正当迷惑之际，她发现文件的页脚都是皱巴巴的，褶皱呈现放射状，像是被人用力捏捏过。
　　原来是……吃醋了啊。

作者有话说

　　[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