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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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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心湖底的灵屋。贺诉骤然抬眸,感受到了阵法的联系网。无数的怨气涌向这里,这是一个浅显的层级关系。
心里顿时涌上悲凉,绵延不绝。
贺诉头一转,听见了墙壁将要破开的声音。
他把覆盖的阵法收束成一个球,握在了手心。
贺诉利落地藏入了天然的石堆中,有一堆人破开进来了。
脚步声悉悉索索,有人比划着手势,空气流动,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他们也没从卜家牌位上进来,代表卜家本部的人还想藏着点什么。
“上面吩咐,直接摆定位阵法。”一人直接说道,“外面加派了老派术师,他跑不掉的。”
灵气转动,贺诉身影变长,飞速朝之前那个出口奔去。
与此同时,贺诉也施下了障眼法。
贺诉朝他们微微侧过脸,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出现,他的身形也被拉长了。
“这是啥啊?傀儡吗?”
“快!”
贺诉之前隐藏了气息,不能让人分辨出他是什么。
刺烈的符咒猛烈袭来,贺诉侧身躲过,拿出自己的符咒直接对抗。贺诉还没正经对抗过联盟的术师,这是第一次。
地面发生晃荡,贺诉踏上木栏。
他一顿,马上转个弯甩了一张爆破符,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把周烛的阴牌位给偷走了。
他们的符灵纷纷追来,想要锁住贺诉,与皮肤接触直接发生灼痛。
贺诉往后挥力,形成了一道与之匹敌的冲击墙,五个术师被冲击在地,头脑晕眩,神魂不清。
从入口跳出,贺诉一把拿起阳牌位,翻了个身,躲过了刚刚下来的一个老头的袭击。
他把两个牌位拼到一起,用臂弯夹住,顺手给了那老头一击,以极快的速度瞬移,冲上第三层以外。
贺诉瞬间被十几个术师围攻住,被打回了屋檐上。
他捂住了鲜血淋漓的右手,但他也没敢丝毫让气息泄露。
“哪里来的小贼,还不束手就擒!”刚才下地的老头儿往他的右肩给了他一击。
灵气振动下,贺诉右手麻木了。
贺诉拿出了三张紫色符箓,他不太知道这会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他现在灵气还没恢复过来,三张天极符箓很是吃力,贺诉身体不免有些疼痛。
但他们人数过多,布局太严密了。
贺诉捻决,三张天极符箓随空显现,符箓吸收天地精华,把卜家十大术师的攻击全都抵御了回去。
月光和树影交杂,他快速拿起命剑破开了新布阵法的口子。
贺诉飞快地往附近诺大的景区奔去。
树影随风轻微晃动,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在安静中显得有更加嘹亮高亢。
还才刚入山涧,卜家的人就已经追过来了。
瀑布翻起的雾气朦朦胧胧,潮湿的气体润湿了他的衣服。
贺诉躲在隐蔽的岩石后面,这里还有繁茂的杂草遮挡。他紧紧靠在湿冷的岩壁上,他的血已经蹭到了牌位上。
“我知道你醒了。”贺诉抹去血迹,轻声说道。
“请告诉我,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怀里的牌位没有响应。贺诉想顺手把它给扔了,反正都是累赘。
但是他没有,因为他们找上来了。
“八卦推演的方位他就是在这里。”有人汇报说道。
“家主这次很是生气,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得把他抓住。你们这些新上来的事也干不好,又知道了这么多,机会可是是要好好抓住的。”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十大术师马上就到了,功劳可就要没有了。”
贺诉加快布阵,完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他漏了八卦的算法。他的障眼法现在已经完全失效了,卜家顶尖的术师一来就更容易暴露了。
“怪了,我感应到就是在这附近。”
一个术师在不远处拿剑划拉着芦苇。看来卜家招了位八卦天才,推算如此之精准。
贺诉透过芦苇观察着他的身影。
芦苇悉悉索索,越来越多人跟了上来。
贺诉用干燥的符纸捏了个纸人,赋予点纯粹的灵气,让它往丛林更深处的地方快速移动。
他潜入瀑布的水中,避免操纵纸人,造成自身灵气泄露。
“在那里,快追!”这一批年轻术师纷纷布好阵法,由于纸人较轻,速度飞快,他们没能成功拦住它。
八卦术师有些犹豫,跟着他们一块儿去了。
贺诉在水下感受到强烈的灵气波动,卜家的十大术师赶来了。
厚重的灵气略过,如疾风劲草般,搜寻着这里的一切。贺诉感受着气息的审视,他们朝着年轻术师的方向追去。
“哗。”
贺诉从水下窜出。用手把遮挡视线的水渍抹去,抬眼看见了月光的水雾下,站在潮湿石块上的周烛。贺诉的手中还攥着他的牌位,在朦胧光线中,描金的字仿佛染上了猩红的血色。
他在水里仰头看他,眼球因水泡过,血丝格外明显。
贺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现在知道周烛又要做不好的事了。
“你做对了一件事。”周烛身着黑色锦袍,于飞扬的水雾中挺立着,携着怨气的衣袍翻飞,黑气弥漫,周烛的目光睨视着他,贺诉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已经感受到他透出了玩味而散漫的气息。
他微微弯腰凑近贺诉,红眸却在晦暗光线下透着底。
周烛红眸染上笑意,看来他很是高兴。
“你在神龛灭那个怨灵的时候,”周烛说道,贺诉的内心立马振动,眼眸微微睁大,转眼凝着他,“以至于后面的一切,你现在不会意识不到吧。”
周烛笑容肆意,有些低沉渺远。
贺诉反应过来他又“帮”周烛破了禁制,这次是卜家的禁制。
卜家有数量如此多的怨灵,他们反而不超渡它们,而是因为不能。因为术师不能够直接与有命理关系的怨灵做出任何行动,进一步来说是血缘关系,而唯一能够做的只有束缚。
贺诉一时把他的牌位给拿走了,这位醒神受到卜家的束缚就没了。
他看着周烛,一把把手上的牌位扔进了水流湍急的河水中。河水瞬间就把牌位给带走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贺诉道,“从那个祠堂开始,你到底在想什么?”
冰冷的指尖抬起贺诉温热的下巴,看似细细端详着面前这张脸。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我倒是没想到你会送上门来。”周烛扬起凉薄的唇,冰凉的死气扑往贺诉的脸上,有些欣喜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周烛暗哑的声音停顿,也不笑了,冷冷看着他,红眸如蛇蝎般缠住了贺诉,“为什么还是你。”
他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吗?怎么还这样?贺诉更加警惕了,那之前在卜家禁地里算什么,但那也应是束缚。
“那你怎么一直不告诉我,我到底是谁?”贺诉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道。
周烛又不说话了,他突然有些高兴,倒像是灵机一动。
贺诉知道这个神经病又开始了。
周烛扬手,凝出浓浓的怨气,以贺诉为中心布了个怨气冲天的阵法,黑气弥漫,贺诉周围的生灵全部在瞬间枯竭了。
贺诉从水里移位,用天阶符纸抵抗住阵法的形成。
周烛挺起身,有些了然,“所有术师都能够找到你了。
“期待还有下次相遇。”
他仰头笑了,瞬间消散离开。
贺诉竭力用符箓克制着,十大术师的气息涌现。
他扭转着阵法,冒出一身冷汗,突然感应到衣服里的观音玉佩轻轻轰鸣。
染上血丝的玉佩在他手心,像是在轻轻抚摸着他。
贺诉心里不甘,涌上一阵难过。极静的一刻,贺诉点点头,玉佩在他手心碎了,消散于天地。
漫天的黑气散尽,这阵法永远失效,灵气猛然回归,万物开始重新变得欣欣然。
贺诉跳入急流处,瞬间被卷走了。
他这次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