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下请动心》应山与

75、真相

　　姜浮玉追上罗重衣，一道去了无岐殿，棠清，周绮都等在那。

　　一进门她迎上去，“重衣姐姐，那些谣言…”

　　罗重衣忘了，周绮还不知道她与姜浮玉的关系。她求救的目光看向棠清，棠清看热闹，抱臂笑，侧身转到另一边。

　　“不是谣言。”罗重衣摸了摸她的头，“近来琐碎的事太多，我还未来得及同你说。”

　　周绮拨开她的手，眼睛凝着她，质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以后不会有心仪之人？”

　　罗重衣耐心哄她，“不论有没有姜浮玉，你都是我的妹妹阿绮。”

　　“为什么？”我不想做你的妹妹。理智尚存，她没说出这句话，看到罗重衣腰间的玉坠，不是丢了么？

　　她伸手去夺，“还给我。”

　　周绮握住玉坠，罗重衣握住她的手，“这枚莲花玉坠，是浮玉的碎叶。”

　　到底没说是姜浮玉本体的一部分，说成碎叶，对周绮或许更容易接受。

　　周绮松开手，看两眼玉坠，后退几步，猜到姜浮玉出现在人界多半是因为这枚玉坠，她哽咽道：“若陪你去人界的是我，是不是…”

　　“阿绮，浮玉的出现本就是个意外。许多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后我再慢慢同你说。但你要知道，我不会抛下你一人。”

　　“骗子。你为了姜浮玉常住妖界，回过几次冥王殿？”

　　怎么就是因为姜浮玉而常住妖界，明明是学堂还有棠清的事绊住她。罗重衣想解释，周绮没给她机会，闪身出无歧殿，“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她们争论前，棠清对姜浮玉使眼色，两人已退到角落，见状，棠清啧啧点头，看一眼姜浮玉，“她对你有这么耐心过？”

　　姜浮玉不着道，戳穿道：“殿下先前在周绮面前拱火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棠清不嫌事大，话音不低，“这热闹多好看，她一向伶牙俐齿，许久不见她说不出话。周绮对你有意见，更不满阿星身边有了其他人，这些她早晚要面对。”

　　“何止是不满她身边有其他人。”罗重衣朝她们靠过来，姜浮玉状似无意道：“她在人界曾警告我对罗重衣不要有非分之想，我看她多半喜欢她的重衣姐姐。”

　　棠清玩味笑了笑，“那就更好玩了。”

　　“闭嘴。”罗重衣黑着脸，她们俩心思蔫坏，“虎部那几个小崽子你找到了吗？”

　　棠清漫不经心道：“今儿个才回，说是有人追杀，在山里乱窜，跑出孤山后碰上敖嬴带学堂的人从人界回来。”

　　“敖嬴定下今日回学堂，周绮应当是来找她的，结果听说你和浮玉的事。”她挑眉道：“不然你以为我告密？”

　　“九重天对这件事情已有定论，有人重伤仙族子娣，想嫁祸给妖族。你与其在这取笑我，不如去查他们。”

　　棠清懒洋洋伸个懒腰，“我说是玱隐，你又不让我现在去杀他。”

　　“当真是玱隐吗？”

　　罗重衣眼神忽凝，如有实质落在她脸上。

　　炸毁珈蓝山，逃往虎部又伤了两员大将，玱隐未必有魄力掉头回来。何况做事做绝，五个人都活了下来，不像玱隐的作风。

　　但如果是棠清呢？她伤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留有余地，离茴她们只是重伤，而不是当即丧命，也能说得通。

　　“离溯在离茴之前还有一个儿子。”罗重衣突然说道，“她以为凶手是找她寻仇的堕仙。”

　　她幽幽扫一眼神色变化的姜浮玉，“是我杀的。”

　　当年旧事，离溯不遗余力跑前跑后，无非是惦记着她娘亲的位置。罗重衣那时还不是冥王，学成后第一件事，便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离溯是罗重衣的仇人，姜浮玉却救了她的女儿，“我…不该救她。”

　　罗重衣对她摇头，笑了笑，“冥王罗重衣安分下来，是因为能了结的，都已了结。”

　　剩下的，棠清查到藏在暗处的，她也一定不会放过。比如已魂飞魄散的褚鸢，玱隐，还有龙族。

　　棠清一半面容在暗处，一半在明处，她笑叹了声，“几百年过去，有人的头脑总算变灵光了。”

　　罗重衣：“一直比你灵光。”

　　“是。”棠清无奈道。

　　回到安然峰，罗重衣仰躺上床，私下抱怨棠清行事比她还疯，“自从离溯的儿子死了，对女儿离茴偏宠。倘若真救不回，即便真认定有人嫁祸妖族，她拼了老命也不会善罢甘休，将妖界搅个天翻地覆。”

　　姜浮玉抽取玉箫，替她解去腰带，“棠清何曾会被她吓到。”

　　明知后果，依旧一意孤行，罗重衣和棠清比，好不到哪去。

　　“若不是她，你能去救她们，能被点召去九重天吗？”

　　她要是为了姜浮玉当面抱怨棠清，会被棠清“血脉压制”，还不许私底下说两句了？

　　“不知者无罪。”姜浮玉坐在她身侧，反手撑在床榻，低头问：“倒是殿下，真的察觉不出小鬼帝对你的不同寻常？”

　　罗重衣轻踹她一脚，“殿什么下，我们又不在九重天。”

　　让喊殿下的是她，不让喊的也是她，好不讲理，姜浮玉半途拦截她的腿，笑了声，不再追问，抱着她一同躺下。

　　罗重衣自然察觉到周绮对她的依赖，不过只当周绮自幼在她身边养大，将她视作母亲。

　　直到今日，周绮不闹，平平静静反而令她起了疑。

　　周绮怎么敢对她生出心思的？罗重衣心烦意乱，索性堵了姜浮玉的话。

　　睡了两个时辰，罗重衣是被棠清喊醒的，她翻了个身，抱住姜浮玉，仰起头，眼睛微眯，“阿姐，你这样闯进来，万一碰上我和浮玉欢好，多尴尬。”

　　“你殿外又没设结界。”有回她找罗重衣，被结界墙拦住，她就没再往里，传音罗重衣来无岐殿，见她时满面红光，便猜到她为何设结界。

　　棠清往书案一坐，晃着腿道：“南海派了只螃蟹来妖界，路上被我的人扣下来了。”

　　正事，罗重衣清醒不少，坐起来，“等了这么些天，总算有动静，看来敖巳已经出关。”

　　敖嬴应召成为学堂教习，四海私底下吵成一锅粥，愣是没人闹到明面上来，哪怕是说一句“敖嬴你不能离开南海”，如今派蟹将来，只可能是有了能治住敖嬴的人。

　　“敖嬴人呢？还在学堂吗？”

　　棠清指着门外，“喏，你家周绮拉着她一块跑了。”

　　“你先替我将她找回来。”

　　目前看敖嬴是个心思单纯的，就怕她和敖巳通上信，周绮被蒙在鼓里，那就被动了。

　　“妖界幽冥这么大，我上哪找？你气走的，自个派属下找去。”

　　周绮生她气，铁了心要躲，哪里轻易能被找回来。罗重衣扶额，气血上涌，索性倒姜浮玉怀里，气道：“不管了，由她去。以她的修为，总不至于废物到打不过敖巳。”

　　听她们你来我往半天，姜浮玉出声道：“要不，我替你去寻？”

　　罗重衣摇头，手指点她的鼻尖，“她正在气头上，发现是你在寻她，只会跑得更远，这几日就让她自己冷静。”

　　“好。”姜浮玉推搡她两把，罗重衣躺她怀里，棠清看着，总觉着奇怪。

　　“至于那只南海来的螃蟹，我先把她丢尽孤山让她转几天，你们尽快。”商量好事，棠清不多待，临走对姜浮玉露出同情的神色，“原以为你去九重天能舒服点。有罗重衣在，妖界仙界，床上床下逃不过劳累命。”

　　罗重衣连连咳嗽，不可置信看向棠清，“阿姐？”

　　这是她能说出口的话？

　　“这可不是我说的，课后学堂娣子在闲聊，周绮路过听到的原话。不过我觉得也没说错。”

　　话音随着棠清走出殿越来越低，但不妨碍听清，罗重衣回头，盯着姜浮玉，“你累吗？”

　　“这话问的就…”她眨眨眼，“殿下，我该累吗？”

　　罗重衣咬牙微笑，直接将她踹下床。

　　姜浮玉坐在地上，不满道：“殿下似乎格外喜欢踹我。尤其在我们双——”

　　术法封了嘴，说不出话来，“真是棠清的好下属，你们俩一个接一个来打趣我，没完了都。”

　　“人前人后两个样，棠清在时怎么不一块说，让她看看你多野。”罗重衣迅速换完衣裳，在她面前蹲下，屈指点她的额头，“我先回幽冥一趟，说不定能碰上阿绮。”

　　姜浮玉仰头，双手勾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退开，“我与你同去。”

　　罗重衣懒懒道：“浮玉星君，你随我去不累吗？赶得上九重天的点卯吗？”

　　“迟到非我本意，只因被冥王殿下胁迫。”

　　她现学现卖，逗得罗重衣笑，拉她站起来，“浮玉星君，求我。”

　　姜浮玉双腿缠上她的腰，挂在她身上，轻啄她的脸，“求殿下。”

　　罗重衣很受用，“本殿允了。”

　　姜浮玉如今是仙君，不方便现身，回到玉坠里随罗重衣回幽冥。

　　冥王难得回一次冥王殿，坐下没到一刻钟，五大鬼帝来了三个，“中央鬼帝说等她回来决断，眼看时辰快到了，不见她人，还好殿下回来，请殿下裁定。”

　　她们递上折子，人界的事，幽冥司生死轮回，与人界最为紧密，近来人界亡魂增多，出生婴儿少，轮回的人道挤不下。还有许多执念深重在人界游荡的亡魂，幽冥度化的鬼差远远不够。

　　罗重衣看了，一个头两个大，“天后她不是派了仙君去人界吗？怎么一点起色也没有。”

　　东部鬼帝问道：“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无故伤人杀人、奸.淫.掳.掠等犯人界十罪，皆丢入畜牲道。余下的，能过五殿阎罗审判，酌情丢去妖界，过七殿阎罗审判，可入人道。”

　　她们趁罗重衣回来，抓着她“问政”，罗重衣忍着脾气处理完，见她们欲言又止，“若还不知如何做，你们的位置干脆换个人坐。”

　　她们面面相觑，硬着头皮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鬼帝周绮何时回来？”

　　罗重衣踪迹不定，倘若周绮在，好歹有个能话事决断的人。

　　幽冥繁忙，罗重衣改主意了，“有谁见到她，绑也把她绑到我面前。”

　　绑？整个幽冥除了罗重衣，谁打得过周绮？看来小鬼帝又触怒了冥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