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珊瑚礁》且礼青灯

4、往深

　　我不是一个爱逞强的人，看着他的尸袋趁夜深而静的时候被湍急河带水去，手心浮上了一层汗，有想过去警局自首，但我觉得为那个男人浪费几年光阴不值。
　　“2019年 年初一 雪
　　我以为我这辈子可以歇会，可我却等到了我的笼子。”
　　是我回家途中的一条马路，斑马线对面的绿灯已经变成了红色，我下意识想到秦诩那张猩红的脸，脏污，恶心，让我不禁作呕，似是魔怔了般看着还在倒数的红色数字，一只脚落在白线上，慢慢走着。
　　……叱…刹……
　　轮胎摩擦着地，刺耳的鸣声叫嚣着，车头强烈的白光打在我身上，我的身体与车标只有咫尺之近，明明没有撞上，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支离破碎，没有任何征兆，我一下子歪坐在地，垂着头静静的看着石子路。
　　车门应声打开，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停驻在了我眼里。
　　天下着雪，我为了方便所以穿得单薄，雪簌簌往我身上掉，我猜这个时候我嘴唇都冻得发白。
　　声音一阵稀疏，我身上搭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
　　好暖和。
　　“新年快乐。”我听他说道，耳边似乎还有远处烟炮炸开的余音。
　　是个男人，声音我很熟悉，我的上份工作最大上司，夜会场所的老板曹年山。
　　我深吸一口气，那时候我猜和曹年山生活的日子，我估计是成了一个人的玩物，我并不自愿，可我无法反抗。
　　“喵…喵呜…”
　　一只猫从草里钻出来，绕着我的腿转，像在讨吃的。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蹲来去抚摸它凑过来的头，是只流浪猫，身上脏兮兮的，触碰它的猫头，就像男人摸我脸一样。
　　二万一天，是我的价格。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为什么要买我，要买一个别人用过的残货。
　　原本我都打算咬咬牙挺过去，可在那年一整个月里，曹年山从未碰过我，他带我逛过专店，刷过黑卡，甚至买车买房，都是由纵着我闹腾。
　　那年他三十四岁，我二十六岁。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的脸，还有他的声音。
　　我不是不知道，“包养”这种词意味着什么，但我妈的手术合同，我已经签了字，我需要这笔钱救命。
　　工作上的人都叫他曹总，而我可以叫他年山。
　　我以为像曹年山这种多金有才的男人，这份宠爱不只给我一个人，可日益相处，他工作之外的剩余时间好像都浪费给了我。
　　我知道我自己没资格问他，但他关注到了我眼睛的不晦，很自然地说道：“没有别人，你就是那唯一个。”
　　“秘书说男女交往至少得三月才勉强算得上是了解，所以那一百八十万，算我的礼物，等你做了我妻子，彩礼是我股市财账的百分之二十。”
　　那晚他应酬回来，把我按在床上念着我的名字如火如茶地吻我，我知道他是喝酒，才会这样大胆。
　　相处五十六天，这次是他第一次碰我。
　　他动作很轻，都舍不得让我疼。
　　“蓝桉，你可以试着爱一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