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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绑架中重逢 ...

  •   走了两条街,宋昀溪敏锐察觉身后跟踪的步伐。

      不经意回眸间,几个男子慌忙背过身,不约而同拿起摊子前的物品摇头晃脑地评鉴。

      宋昀溪眸色一深,步子调转,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果不其然,刚到僻静处,一张湿哒哒的帕子倏地蒙上口鼻。

      手中花篮掉落,撒了满地。

      接着两眼一黑,麻袋迅速利落地套上头顶,由上至下,一气呵成。

      “手脚都给我轻点儿!”

      张轩看着手底下的人粗手粗脚,忍不住低声呵斥。这般品相的美人属实少见,可别给碰坏了。

      想到那张杏眸粉腮的脸,他不由得生出几分躁动。

      麻袋中的宋昀溪则任由几人动作。

      帕子捂上来的那一刻,她就闻出来了,是蒙汗药。药味浓郁扑鼻,一闻就知剂量下得不少。

      不过,遇上她的特殊体质,这种阴私的药物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宋昀溪一路上听着声音,辨出了抓她的人正是那天推她下楼的男子。对贼心不死的人,她有必要彻底给他们一个教训长长记性。

      她倒要看看,这帮人能无耻到何种程度。

      被盯上的张轩猛地打个喷嚏,环顾一圈,莫名觉得周边凉飕飕。

      经历上次的事情,他破天荒多了几分谨慎,以防半路再杀出个不知名的过客坏他的好事。

      确定周遭无人,他手势一打。两个随从架着宋昀溪往郊外的一处废屋走。

      推开木门,屋内密不透风,半点光线也无。

      张轩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一根蜡烛放在烛台上。昏黄的烛光霎那洒满整个屋子,勾勒出里面清晰的轮廓。

      空荡荡的房间灰尘密布,只有靠窗的一张床还算干净,上面铺了厚厚的褥子,水绿烟锻锦被整齐叠在床边,显然专门有人打扫布置过。

      张轩一扫,脸上露出满意的的神色。

      “你们俩做得不错,选的地方好,想的也周到,本少爷记你们一功。”

      张南和张北两兄弟在一旁点头哈腰,乐开了怀。

      “这都是小的们该做的。”

      “少爷满意就好。”

      看够了,张轩视线移到那团麻袋上,低声吩咐:“打开吧。”

      “是。”

      张氏兄弟得了令,扯下套在宋昀溪身上的麻袋。

      昏迷的人双目紧闭,细挺的翘鼻下朱唇紧抿,整个人像是沉入一场安稳的睡梦,温婉宁静。细细看她的眉眼,又不觉品出几分飒爽的英气,柔中带刚。

      好一个漂亮的美人儿!

      张氏兄弟看得有些痴了。

      张轩半蹲在宋昀溪面前,不远不近地端详着,须臾后发出一声赞叹:“啧啧,那日惊鸿一瞥已是绝色,如今近瞧,更是国色天香。妙,妙啊。”

      宋昀溪冷不丁掀开眼皮,一双美目直直射向眼前几人,不动也不说话。

      张轩大惊失色,屁股往后一跌,摔得不疼,脸色却不太好看。

      这个小娘子看似娇柔,眼底的冷意却着实吓人。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怕一个女人?

      心里不快,张轩转头将这股气撒在了两个随从身上。

      “你们怎么做事的?不是说好没四个时辰醒不过来的吗?”

      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让张氏兄弟有点委屈,他们下足了药的呀。

      张南掏出那张沾有蒙汗药的帕子,试探着闻上去,鼻间涌上刺鼻的气味,脑子顷刻间就晕乎乎的。

      “没问——”题。

      话未说完,人轰然倒地。

      张轩:“......”

      好吧,问题不在于药,而在人。

      “对一个女子下药,我是该说你卑劣呢,还是该说你无能?”宋昀嘲讽道。

      张轩示意张北将人拖出去,自己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

      “姑娘可不是普通人,普通的手段怎么能拿下你呢?”

      “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宋昀溪靠在墙边,一副虚脱无力的模样,就是眼神凶了点。

      张轩壮起胆子,走近几步,脸上的笑意转瞬变得猥琐。

      “看在姑娘貌美的份上,我不打算要你的性命。我这个人对美人一向大度,一夜春风过后,你我恩怨两消。换了别人,与我作对的下场可就不是这般了。”

      宋昀溪冷笑两声,“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公子的不杀之恩?”

      “成了我的人,还谈什么感谢,见外了。”

      张轩按耐不住,伸出爪子急吼吼朝宋昀溪扑过去。

      “阿嚏!”

      长风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姜少煊好心问道。

      裴则玉也投来询问的目光,道:“如果身体不适,我和少煊去就行。”

      今晚计划到知县的府邸上探探情况,可不能打草惊蛇。

      揉了揉鼻子,长风摆摆手:“属下没事。”

      三道黑影在夜里快速穿梭,房顶瓦片牵起微不可闻的动静后又悄然消逝。街上偶尔有人走动,但无人注意房宇间灵巧跳跃的痕迹。

      府上书房内灯火通明,知县张远山伏在黑漆木桌前,垂首专注地练字。室内熏香袅袅升起,模糊了不远处那扇屏风上的青莲式样。

      姜少煊几人掀开一角光亮,将底下光景全数览尽。

      记下室内的大体布局,裴则玉抬眸朝两人递过去一个眼神。

      长风飞身一跃跳下房檐,两指微缩,石子“啪”地砸在书房木门上。寂静的夜里,四下本就无人,这声脆响显得格外清晰。

      “何人?”

      屋内传来询问。

      无人应答。

      不一会儿,门由内打开,张远山瞧见一个黑影闪进暗处,疑心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再探头望过去,角落里空无一物。

      府上入了夜,张远山习惯吩咐下人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烛火,故而院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守在书房外面的家丁小厮今夜不知怎的还未前来当值,四下寂静一片。张远山泛起了嘀咕,还是不放心,抬步上前查看情形。

      裴则玉见人走远,对姜少煊比了个手势,一跃而下。

      姜少煊则继续待在屋顶上,机警地环顾四周望风。

      走进屋子,裴则玉被里面的劣质熏香呛了一瞬,差点儿咳出声来。他一边抬手散味,一边快速打量。

      刚才离得远只是大致扫视,这下走近了,裴则玉才发现,室内干净整洁又处处透露着节俭。

      桌腿破损,底下垫着块儿木头。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都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规格,就连那扇精致屏风上的花色也微微泛白,唯有墙上高悬的“日清月明”几个字还算崭新。

      裴则玉四处飞速翻找,片刻钟过去,一无所获。

      书房背后有个内室,裴则玉自然不会放过。几步跨过去,里面除了一张罗汉床,并无其他多余装饰。

      正想走近查看,一声猫叫自顶上传来。

      有人来了!

      裴则玉迅疾出来,眨眼功夫就将所有东西是否物归原位确认了一遍。确认无误,脚步无声地退出书房,重新隐入那片黑夜。

      三人来无影,去时也无踪。

      宋昀溪暗中竖起手掌蓄力,眼神飞快一扫,估摸着哪个角度下去能够一击毙命。

      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刚出去的张北跟块抹布似的被人甩在地上,滑出几步远才昏死过去。

      一个面目猥琐的男子伸出爪子,满脸急不可耐。再看那女子,面上暗淡如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见有人来,男子手上动作一滞,女子也转了目光看过来。

      魏淮昭闯入屋内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惊险景象。

      匡扶正义的责任感冲上脑门,他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脚,嘴里骂道:“好呀,又是你!看来上回的教训还是太轻,看我不打死你个色欲熏心的龟孙子!”

      宋昀溪认出了来人,是书肆前救出琵琶女子的那位紫衣公子。

      她扶墙站起身,拢了拢胸前散乱的衣裳,冷眼看着那登徒子渐渐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魏淮昭手脚并用,打得气喘吁吁。停下来时,就见被欺负那姑娘默不作声,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知晓她的气愤,安慰道:“姑娘,你别怕。他现在不会再伤害你了。”

      若依宋昀溪的性子,今天这几人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的。

      他们横行霸道,一天之内就敢公然调戏两个女子,显然作恶已久。除了他们,也是善事一桩。

      宋昀溪抿抿唇,出声道谢:“多谢公子相救。”

      “不客气。”魏淮昭踹开滚到面前的张轩,接着道,“我看这几人抱个袋子鬼鬼祟祟,不太放心,一路跟了过来。还好来得及时,姑娘你没事吧?”

      摇摇脑袋,宋昀溪暗叹,自己能有什么事,这位公子在场,她反倒不好下手了。

      杀是杀不成了。她在魏淮昭眼皮子底下将一粒药丸塞入张轩口中。

      张轩舌尖一苦,面皮皱得更加厉害。

      “你给我吃的什么?”

      苦涩难吃,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一种让你再也无法行人事的毒药。”

      宋昀溪淡淡回答,满意地看着张轩由痛苦转为惊惧。

      他不是喜欢女色吗?那就让他不举好了,干净利落,一劳永逸。

      “你敢!”张轩疯叫起来,用手指抠嗓子,吐了半天,除去胃中苦水,再无其它。

      “入口即化的药,你吐了也没用。”

      宋昀溪见状,好心提醒一句。

      地上的张轩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拼命抠着,眼睛通红。

      魏淮昭静静看着,兀自皱起了眉。

      “公子觉得我做事残忍?”宋昀溪偏过头问他。

      谁知魏淮昭摇摇头,否认道:“姑娘做的很好,永除后患。这些坏人没有理由去同情他们。”

      两次冒犯足以见得这些人不知悔改的心思。如果放任他们,下一次又会有谁去替那些被伤害的人出头讨个公道呢?

      恶有恶报,他们是咎由自取。

      “那公子为何作此表情?”

      魏淮昭说出自己的顾虑:“这人锦衣玉服,身份应当不简单。姑娘若是这般行事,恐会给自己带来祸端。”

      原来是担心她。

      宋昀溪反过来安慰他:“事情已经做了,我便不怕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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