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白衣剑少]流年》marsa

73、第 73 章

　　白衣仰头看着沐浴在晨光中高达数丈的黑钢石，心神震骇，实在难以形容。黑钢石上，两道剑痕一长一短，深深并刻在那里。阳光刺穿了朦胧的晨羲，投射出万丈光芒。映照其上时，剑痕处的痕迹深浅，分毫毕现。
　　一开始是极深的，而后由深至浅，仿佛两把长短不一的利剑般，剑尖朝下。再瞧得仔细了，那深浅的印记竟还有新旧之别。剑痕上方已经被山风雨雪浸得十分的平滑了，最深处甚至还隐隐能看到些许的青苔。而下方剑痕的最浅处却是粗砺毛糙，痕迹尤新。
　　剑理说那两道剑痕实为两道剑气，这两道剑气历经了数百年，仍然未呈衰败之象，而且逐年还在向下移动，实在是令人惊叹！白衣看得目不转睛。短的那道剑痕中所蕴涵的剑气，他十分的熟悉，那是独属于魔流剑的狂暴剑气。想到当年风之痕在凤形山顶挥动魔流剑，黑钢石碎屑纷飞，而后日出日落雨雪风霜，庞大的剑气逐年损耗，时至今日仍锋利无匹。白衣深深的感觉到，师尊在剑术上造诣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他看完风之痕留下的剑痕，转去看另一道时，惊叹再次从他心底升起。虽然没有魔流剑气的狂暴凛冽，出自另一位剑道高人——剑痞忆秋年之手的那道剑气却是敛而不放，柔中带刚，仿佛山月风花，在异常坚硬的黑钢石上，这剑气竟然透出一种生生不息之感。就像穿石的滴水，发芽的种子，锋芒所向，柔之胜刚。蕴涵这种奇异剑气的剑痕此时已经超过了魔流剑留下的痕迹，即将穿透大石，胜象已现。
　　白衣在剑痕前越看越是神往，心中不由得猜测起忆秋年的剑痕究竟是何种利器造成。也许是无锋重剑？但无锋重剑怎能发出如此灵动的剑气？白衣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不过从忆秋年的剑痕中，他隐隐明白，此战师尊定有所得，也许从中借鉴参悟出风之痕剑法也不一定。
　　风之痕摒弃了魔流剑的以情驭剑，借重自然界中风的冷静与快意，另辟蹊径，自成一格。不得不说，这种剑意与忆秋年的剑气中所蕴涵的山水逍遥、风月惬意、生机盎然的境界虽然并不相同，但出发点却又何其的相似。
　　这便是日后我前进道路上的目标吗？白衣闭上了眼，细细体悟心中所感。就在他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之时，忽然听到一个年轻的男音没头没脑的开口道：“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吗？”
　　白衣尚未睁眼，却听身后剑理抢道：“看有看无与你何关？”
　　那年轻男子对剑理的无理倒也不甚在意，反而有些玩世不恭的问道：“若与我无关，我来做什么？”
　　虽然心在大致猜到对方的身份，但既然开始时装了傻，那自然是要一装到底了。剑理不动声色的回道：“这就要问你了。”
　　年轻男子也十分豁达，依旧悠然道：“如果说是等你们呢？”
　　此话一出，白衣心中顿时了然，这不知何时出现在凤形山顶的年轻男子，的确就是剑痞忆秋年的徒弟。他一边听到剑理说“那你也已经等到了”，一边转身就走。
　　那年轻男子见白衣竟然就这么走掉，不由得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在白衣身后大声道：“不用再来看剑痕了，胜败已分。”
　　剑理一听这话，趁机邀战道：“明日绝尘崖，以剑实际比试。”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便快步跟上了白衣。
　　“不知道这人明天会不会应约。”剑理走了一段，自说自话道。“风大人当年向那人约战过几次，只有凤形山这次才实际比试了，还是这种文诌诌的方式，一点也不痛快。”剑理对忆秋年言语中明显带有微词。“不过刚才的家伙看起来修炼还没到家，应该会来吧。”
　　白衣不以为意。对方来或不来，战或不战，自有师尊安排。不过今日黑钢石上的两道剑痕，对他的触动倒是非比寻常。这至少让他明白了风之痕被创出的初始之意，而忆秋年的剑意更是让他见识到了比战力本身更高层次的东西。他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在两道剑痕彻底比出输赢之前，什么时候，与黑衣一同再来观看一次吧。

　　“平生进退如飙风，一睨人才天下空；独向苍天横冷剑，何必生吾惭英雄？啧，这个傲神州还是有够狂气！”黑衣拿着一叠资料，站在右护法的案桌前嗤笑道。“不过，我欣赏！嗯，这次的对手，就是他了！”他把资料往右护法案上一甩，转身就走，却被右护法从旁一把拉住。
　　“太子，太子！”
　　暗纵眼睛一瞪，回头冲着右护法喝道：“你干什么？给我放手！走开！”
　　右护法哪里敢放手，他死拉着暗纵的袖子不放，嘴里嚷道：“太子，魔皇有令，要你先行疗伤，伤好之后……”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黑衣打断了。黑衣大声道：“我的伤我清楚，早就好了！”
　　右护法迟疑了一下，争辩道：“可魔皇……”
　　“你少用魔父来压我！”暗纵愤愤道。
　　右护法被他吓得浑身一缩。他也不敢过于惹怒黑衣，只得安抚道：“太子，属下想说的是，魔皇他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下一个任务。”
　　暗纵这才脸色稍霁，道：“什么任务？”
　　“刀邪不二刀。”
　　“没听说过。”黑衣翻了个白眼，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他在中原的南武林还是赫赫有名，人称杀人不用第二刀。”右护法忙从一堆公文中找出不二刀的资料。暗纵扫了一眼，道：“哦，是要我去杀他吗？”
　　“不是。”右护法顿了顿，下意识的挠了挠耳朵，道：“是要去救他。”
　　“什么？”黑衣果然在他耳边大吼起来：“我堂堂魔剑道，什么时候成了救死扶伤的善堂了！我才不要去救那个什么不二刀，我要去杀傲神州！”
　　右护法见状忙把暗纵拉得更紧，嘴上也连忙解释道：“太子息怒，太子息怒。不二刀虽然不是像傲神州那样的高手，但他的生死对我魔剑道也是十分重要的。况且这次截杀他的是上古七星之主，当年就连魔皇也曾惜败于他手。”
　　“上古七星之主？”暗纵听右护法说连诛天也曾败于其手，显然有了十分的兴趣。
　　右护法选择性的将天策真龙的一些事说给了黑衣。当然，他知道黑衣的性情，在敌人的武力方面稍有夸大。黑衣沉默片刻后，道：“任务什么时候进行？”
　　“目前天策真龙未有行动，还须等待些时日。”
　　“要等到什么时候？”
　　右护法看了一眼黑衣的脸色，道：“魔皇的意思是，要太子和少子在天策真龙截杀不二刀的那一刻进行。”
　　暗纵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他看着右护法突然道：“我听说那傲神州被称为剑魔，是魔界第一剑手。”
　　“情报上是这么说没错……”右护法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暗纵拿起也他丢在案上的傲神州的资料，扬了扬，道：“这上面说，他来西漠四处探听我师尊的消息，想来他是来调查魔魁和龙王魛的死因。”
　　“想来……怕是如此。”右护法闻言更是忐忑。
　　黑衣突然露出了一个堪称狡喆的笑容，道：“那傲神州既然敢孤军深入，我魔剑道怎么能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既然皇兄不在，那还是由我出手，了了他的心愿。”
　　右护法急忙道：“可是天策真龙……”
　　黑衣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急什么？皇兄还在凤形山。等我杀了傲神州，皇兄一回来，我们就去会会那个天策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