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all王春燕/王秋雁》影子_lof同名

22、耀燕

　　午后的教室陷在一种饱足而昏沉的寂静里。

　　五月初的阳光已经有点力道，透过那层薄薄的窗帘，把课桌和趴伏的人影都晒得暖融融。还有几十个少年人均匀交织的呼吸声，偶尔夹杂一两声模糊的呓语或书页被风吹动的轻响。

　　他也睡着了，侧着脸枕在交叠的胳膊上，朝向左边。额前细软的碎发垂下来，遮了一点眉眼。睡得正沉，意识像沉入温吞水底的鹅卵石，模糊间，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动静。

　　不是同桌无意识的胳膊肘轻撞，也不是后排谁挪动椅子时刺啦一声轻响。

　　是某种……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点窸窸窣窣，带着试探般的迟疑。然后，一片微凉的、细腻的触感，轻轻挨到了他肘弯处的校服布料。

　　他半梦半醒，思维黏连成一片混沌的雾，身体却像有了自己的一套记忆。那点熟悉的微凉蹭过来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搭在桌沿的右臂含糊地抬了抬，给对方让出一点空间。

　　那点微凉立刻得寸进尺地钻了进来，贴住他温热的胳膊皮肤，一道极轻、含混得像梦呓的声音气若游丝：“……冷。”

　　声音也带着点刻意放软的、细微的颤。

　　他没睁眼，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搁在桌上的左手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然后，他让开的那条胳膊，非常自然地落了下去，松松地、环抱式地圈住了那个钻过来的源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无数次，契合得分毫不差。

　　怀里顷刻间被填满。一个同样穿着宽大校服的身躯小心地贴近过来，脑袋依赖性地在他肩窝蹭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细微的发丝扫过她的下颌，有点痒。

　　他维持着侧睡的姿势，一动不动，怀里的人似乎也找到了最佳位置，不再动弹，呼吸渐渐变得安稳。

　　冷么？他模糊地想。窗外阳光明晃晃的，他甚至觉得有点热，尤其是耳根后面那片皮肤，热度顽固地持续着。

　　但他什么都没说。没有低头去看，没有试图调整姿势，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刻意控制得平稳悠长，像一个真正熟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