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续）》潇羽

19、第十九章

　　一切来得竟是那样地快，倒算不上突然，因为在我眼中，该来的总要来，只是迟早的问题，或许，以我弱小的身躯真的不能给羽灵什么，但至少，通过我的努力，让家人接受她，原谅她的存在也是好的，还没有结果就想先铺好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挽回她和我一起走下去的勇气。
　　长这么大，第一次那么地彷徨，既在掌握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为我面对的是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也最易伤人。
　　将头埋进两腿之间，陷入那些矛盾的、强烈的、令人悲喜交加的情绪中，羽灵，我现在生病了，只想见到她，那种思念从没有如此激烈和惊心动魄过！人，也许真的只有在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在这几日里，我曾一度幻想自己会不会离开人世，唯一放不下的她让我在生死边缘痛苦地徘徊，我是第一次那么抗拒死亡，以前的我，不怕死，因为没有牵挂。

　　骑车出去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汇聚了好多城市的地方特产，东西也算物美价廉。导购小姐热情地提着篮子随我身后，不停地给我介绍每样产品的产地，口味，也不时推荐，于是乎，心一动，填满了购物篮，只是苦了她，看着同样纤细嫩白的手帮我拎篮子，倒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就是了。
　　东西分成三份，一份寄往YW，两份寄往Q市，并嘱丸子给羽灵送过去一份。知道她不会收，而且总有很多牵强附会的理由。
　　没想到，这次的理由竟是“无功不受禄！”
　　什么叫“无功不受禄！”我有向她要求过什么吗？！只是单纯地想送点东西给她尝尝罢了！
　　还说“我不知道怎么还你！”真是可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她还，又不是交易！要还，她又能还我什么？！我不要交易得来的爱情！
　　我是生气了，很生气，但依然好脾气地没挂断她电话，因为不舍，甚至连一句责备她的话也不忍说出口，也许，在爱情的世界里，谁爱谁多一点，谁就倒霉一点吧，以前是她，现在是我。过去是我不懂她的爱，现在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拒之门外！我们，注定了此生要相互纠缠。

　　“顾惜，快过来，小曼她，我好担心！”
　　接到电话时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是小旋子的。小旋子是小曼的助理。
　　喝多？！小曼从不喝酒！
　　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就往外面走，刚过十一点，校园里的灯早已暗淡，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散步，研究生院没有门禁，出入有相对的自由。
　　我真佩服她们，在S市居然能找到过了十一点还能把酒狂欢的地方。
　　“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来没要求过我什么，也是因为这样，我甘心为他放弃原有的一切，只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还要怀疑我身边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就是在学校，追我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从来没喜欢过一个男人，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赶到的时候，小曼正在撒酒疯，地上的啤酒瓶摆了一排，大概有十来瓶，左手上还拽着剩半瓶酒的瓶子。旁边，她右手抓着的另一个女人，陌生的面孔，瓜子脸，戴眼镜，与我的眼神快速交流后，很快闪开，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小旋子。
　　一身风尘的女人，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货色，那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还是他本来就喜欢这样儿的！
　　“你来了就好了！我们还在想怎么劝她回去呢！”看见我，小旋子就像看见了救星。旁边的女人看着她，并索要答案：“她怎么过来了？”
　　这种情况下不是该问：“她是谁吗？！”
　　只短短的几分钟的接触，我相信小旋子的话，这个女人不简单！绝不是小曼应付得来得角色，电话里小旋子说得很简短，但以我的智商很快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小曼在医院陪我的那个晚上，这个女人第一次出现，出现在小曼的□□上，并告诉小曼她的男友正在和她交往，也即是这个男人同时拥有了两个女人。更厚颜无耻地，她“请求”小曼成全他们。那晚，小曼破天荒地没有回家，也没开手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在医院陪了我整晚，也许，她只是想从我这里寻求点滴的安全感，那些指间湿湿的感觉应该来自小曼的泪水了。
　　今天，那个女人又再出现，堂而皇之地到公司找小曼，给的是另一番说辞，她愿退出，希望小曼原谅她男友！
　　“你好！我是小曼的朋友！”必要的开场白是少不了的。
　　“太晚了！我送小曼回去，这边小旋子熟，她会带你到附近的宾馆住下！”我对那女人说。
　　她显然很不满意我的安排，叫嚷着：“小曼刚才说今晚让我住她那儿！”眼里大有“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听你安排！”的意思。
　　“对！”撒酒疯的那人居然插话，“程红，去我那儿，就在我那儿住下，我们姐妹一条心，一起对付那些坏男人！”真想一个巴掌把她打醒，都不知道对方底细就把人往家里带，也不怕引狼入室！
　　因为是晚上，我穿得很随便就出门，T恤，马裤，没来得及整理头发就戴了顶帽子。不仔细，怎么看怎么像混混的小男孩。这身打扮，再加上锋利的眼神，一眼过去，程红的气势被压下去许多。
　　“小曼那边只有一间房，晚上小旋子会留下照顾她，总不能委屈你打地铺吧！”然也没给她更多说话的机会，就直接交代小旋子，“带程红去找间宾馆吧，我等你回来换班！”这其中的深意，小旋子自是明白，况且她一直担心这个女人登堂入室会对小曼不轨！
　　我从没见过小曼那么失态的样子，于蓬头垢面街边喝酒耍宝的小太妹无异！一个男人，能把一个向有素养女子折磨成这样！
　　劝是没用了，我打算直接把人扛回去！
　　走的时候，她还捏着手中的酒瓶子大喊着“喝！”死都不肯放手，只能由她。到公寓门口的时候，感觉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她生生地抓着我手，直到指尖泛白，嘴里呢喃说着：“惜！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我很怕失去……”她一直重复着如斯的话，眼泪也跟着滴淌下来。
　　“好好好，我们不离开，我，还有小旋子，我们都不会离开你！”我只能不断应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