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吻》A戏子

15、Phantasm

　　第二天，银澈起得异常早。洗漱完毕后，他静静坐在沙发上看世界名画，直到门铃响起——“叮当！叮当！”银澈立马起身。
　　外卖小哥笑着说：“您好，您的订单已送达，请签收哦。”
　　银澈接过笔，一边签字一边说：“辛苦了。”
　　外卖小哥与银澈对视，发现他是混血，好奇地问：“你是混血吗？”
　　银澈点头：“是的。”
　　“那你的头发是遗传的吗？”银澈细心解释：“我是中法混血，天生金发，但目前还是学生，所以染成了黑色。”
　　外卖小哥惊叹：“哦，原来是这样。你是我第一次见这么乖巧的混血儿，简直像个洋娃娃。”
　　闲谈后，外卖小哥继续派送，银澈轻手轻脚关门，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快递箱里的“秘密武器”——一个电子假蛇，放在呜呜的小窝门外，打开开关，“嘶～嘶～嘶”的声音立刻响起，呜呜被吓醒。
　　呜呜小心探出头，见银澈正在与电子假蛇“厮杀”，立马大叫“汪汪汪！”
　　银澈故作疲倦和紧张：“呜呜，别怕，我现在就把它消灭！”说完拎起电子蛇尾甩了甩，砸了砸，快速扔进小区公共垃圾桶，以防呜呜找到。一切完成后，银澈笑眯眯回家，刚开门，呜呜就蹲在门口，迫不及待扑向他。
　　银澈灿烂地问：“呜呜，不生我的气了吗？”
　　呜呜停下，呆呆看着他。银澈以为天衣无缝，谁知呜呜跑到手办的“秘密基地”叫了叫。银澈虽不明白意思，但知道呜呜原谅了自己，第一时间给吕渊殷发信息：“我把呜呜哄好了！”
　　下一秒，吕渊殷弹来视频：“银贵人恭喜！”
　　银澈得意洋洋：“厉害吧！”
　　吕渊殷享受聊天时光，这是他繁忙工作中最惬意的时刻：“嗯，真厉害，可否赐教？”
　　银澈一五一十讲了过程，吕渊殷无奈扶额，委婉道：“银澈，它不是傻子，有没有可能，呜呜知道那是假蛇？”
　　银澈强硬反驳：“不可能！呜呜那么呆，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我都这么天衣无缝了！”
　　聊着，呜呜跑上楼，在屋外叫了叫。银澈显白道：“不好意思，呜呜主动找我了！”
　　吕渊殷被他逗笑，截了屏：“嗯，去看看吧。”
　　银澈开门，见呜呜带他来到手办屋，蹲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一小片假蛇碎片的头，叫了叫，又绕着手办柜对柜子叫了叫。银澈恍然大悟，感叹：“哇，你真聪明啊！”
　　吕渊殷笑出声：“银澈，我家不养傻狗。”
　　银澈双耳赤红，无地自容地蹲下，讨好道：“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不理我了好不好，呜呜。”
　　吕渊殷被无情晾在一边，有种“不顾死活”的喜剧感，顿时不开心，委屈道：“你有狗了，就不理我了，把我晾在一边。”
　　银澈左右为难，拿起手机，呜呜却跑到他身边，抬爪拍掉手机，用鼻尖一顶，挂了吕渊殷的视频。银澈惊讶：“呜呜，真聪明啊。”呜呜高傲扬尾，仿佛在说“那是自然”。
　　银澈喂呜呜吃完饭后玩了会儿游戏，过了一会儿，一人一狗整装待发，准备出门。晚上9点，吕渊殷发信息：“明天早上9点我回国。”
　　吕渊殷身穿黑墨色高定西装，胸口衣袖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手腕袖口处有黄金绣钻。他扬头活动脖颈，发出咔咔脆响，随后沉稳端庄地下了飞机，打开手机给“洋娃娃”发信息：“我到了。”嘴角不自觉上扬——身边的助理从没见过老板对着手机笑，正震惊时，吕渊殷突然切换回工作状态，面无表情：“车安排好了吗？”
　　助理点头，流利回答：“老板，都安排好了，车停在南门出口左转100米的服务区，图片待会发给您。”
　　吕渊殷随意回应：“嗯，这几天你休息一下，批你三天假。”
　　助理皱眉：“老板不用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吕渊殷盯着他，助理被看得不敢多言。吕渊殷缓缓开口：“带薪休假。”
　　助理双眼放光，立马改口：“老板大气！老板威武！老板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吕渊殷拎着袋子走向VIP代车室，换了套韩系穿搭。走到南门出口，看见一人一狗在小旮旯里——呜呜蹲在银澈身边，银澈则蹲在地上，佝偻着缩成小团子，好像在睡觉。
　　吕渊殷满脸笑意快步走近，又装作漫不经心。呜呜见到他刚想叫，就见吕渊殷竖起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嘘”的手势。呜呜心领神会，立马闭嘴。吕渊殷用轻盈性感的声音呼唤，银澈却没抬头，显然还没睡醒。
　　吕渊殷宠溺一笑，低声蹲下轻轻拍他后背：“银澈。”
　　银澈在中度困意中，感受到温柔的拍打和轻缓的呼吸，双眼朦胧地抬头。就在这时，头上的帽子滑落，吕渊殷再次看见金发的银澈——依旧可爱，一双蓝绿色宝石般的双眸迷离地望着自己。
　　银澈想起身，刚站稳就两眼一黑，跌进吕渊殷温暖的怀里。吕渊殷笑出声，体贴地问：“睡饱了吗？”
　　银澈在他怀里不经意靠了靠，差点又睡着，直到下巴被抬起，才轻轻点头。
　　吕渊殷将他抱起，起初银澈很抗拒，小脸蛋红扑扑的。吕渊殷淡笑看着这个“不诚实的银贵人”，他的双眼皮还在不安分跳动，磁性的声音在银澈耳边响起：“我想听实话，银澈，你不用过多约束自己。”
　　银澈闭上眼，在吕渊殷怀里安然入睡。吕渊殷抱着他走向VIP通道的单独候机室，直到银澈躺在柔软的蚕丝床上，乖乖巧巧挪了挪找舒服的位置。吕渊殷坐在床边，俯身看着熟睡的“洋娃娃”，情不自禁地摸着他的脸颊，看了好久——哪怕双眼发酸，也舍不得浪费这惬意的时光，这“报复性的观察”，是为了弥补分开的9年。
　　银澈从早上9点睡到晚上7点，吕渊殷无奈，让人把公文包和笔记本送到候机室，在床边椅子上处理工作。直到晚上，银澈模模糊糊睁眼，看到呜呜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正巴巴地看着自己——呜呜每天都这样，乖乖蹲在身边等他起床陪玩。
　　银澈迷迷糊糊下床，下意识想给呜呜喂饭，走了几步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他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来到客厅，见吕渊殷正在看赛车比赛。
　　银澈轻手轻脚坐在他身边，双眼有神地盯着吕渊殷，想问问题又怕影响他。吕渊殷感受到他的目光，虽看着电视却开口：“看赛车比赛会感到害怕吗？”
　　银澈眨巴眼睛，看了看电视：“不会，不坐在快车里就不会害怕。”
　　吕渊殷挪开目光，看向银澈的侧颜，确认他蓝绿色的双眸中没有惊慌和恐惧后，双手托着下巴问：“你认为哪一队会赢？”
　　银澈脱口而出：“Phantasm。”
　　吕渊殷淡笑，意味深长：“这么确定？”
　　银澈：“我很关注这支队伍，是我心目中国内最厉害的，看了好多年，但他们都没露过面，看了三年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吕渊殷起身倒了杯温水：“但他们的队长不在，你还认为他们会赢吗？”
　　银澈惋惜道：“好可惜，这支队伍本来不怎么参加比赛，难得有机会，lion还不在。虽然他是队长，但其他选手也不差。”
　　吕渊殷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他们队没有替补，有人要跑lion的那份。”
　　赛车比赛对心理和精神要求极高，需以饱满的精力和体力应对，否则易出事故。正常比赛已很消耗精力，还要额外承担lion的部分，更是双倍消耗。银澈想了想说：“那应该会是Black Panther吧！他和lion关系这么好。”
　　吕渊殷皱眉：“是吗？可我不见得。我听说两人仅是朋友，没你想的那么要好，甚至关系有点坏。”
　　银澈满眼八卦，激动地问：“为什么？BP在荧幕上总给人他和lion很亲密的感觉。”
　　吕渊殷无奈摊手：“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也许是这里的问题。”
　　银澈双眼微眯，盯着吕渊殷。吕渊殷招架不住：“怎么了？”
　　银澈问：“吕哥哥，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吕渊殷坏笑：“我有的是钱，投一个车队这么简单的事，不稀奇吧。”
　　银澈双眼放光，带着撒娇意味：“吕哥哥，我想去看现场，可以吗？”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吕渊殷。
　　吕渊殷见状淡笑：“行，你先回答我，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提到这个，银澈顿了顿，一个激灵：“我晚上看斗蛇的片子看了一夜，第二天请同学们吃饭布置场景本来很累的，结果因为前一天晚上我看的斗蛇晚上睡不着，早上吃了安眠药，刚吃完看到聊天框，才想起今天要给你接机，然后到了飞机上就不记得了。”
　　吕渊殷被他逗得大笑，无奈道：“我见过喝酒断片的，第一次见到睡断片的。”他起身递给银澈一件外套，“走吧，我带你去。”
　　银澈见吕渊殷下楼，向南门左转100米的服务区推出一辆小单车，骑上摇了摇铃：“上车。”
　　银澈坐上后座，搂着他的腰，不解地问：“吕哥哥，不开车吗？”
　　吕渊殷张口就来：“我刚喝酒了，开不了车。”
　　银澈点头：“哦，吕哥哥真是守法的好公民。”
　　吕渊殷骑了20分钟就到了，推着单车进场，现场人山人海。高清显示屏上是比赛的最后一个转弯点，吕渊殷看了看，淡笑带着银澈走向Phantasm的后场。
　　韩旭正在椅子上喝水，转头看见吕渊殷，一脸惊讶笑道：“你怎么来了？”
　　吕渊殷挑眉：“不欢迎我来？那我走了。”
　　韩旭笑：“谁都能赶，唯独你绝对不行。”他看到吕渊殷身后的银澈，笑着说：“你好，我是韩旭。”
　　银澈伸手回应：“你好，我是银澈。”
　　韩旭识趣地问：“黑豹快到后场了，想去看看吗？”
　　银澈双眼放光：“可以吗？”
　　韩旭绅士一笑：“当然，吕哥带来的人，在我这儿自由度堪比主办方。看个人算什么，还可以让黑豹开赛车带你兜风。”
　　银澈目光暗淡，惋惜道：“好可惜，我坐不了快车。”
　　此时，一辆张扬的粉色超跑缓缓驶来，两人与接待者击了击拳。韩旭对吕渊殷说：“吕哥，人我带走了。”吕渊殷点了根烟，点头走向树荫下。韩旭绅士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