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愿望成真》Lan岚岚

9、梦情旅馆（7）

　　“金酒打底...还是威士忌？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穆知遇没有回话。
　　“客人？您似乎……”0812突然倾身越过吧台，银质调酒匙“铛”地敲在穆知遇手边的杯沿，“对我很好奇？”
　　温热的呼吸拂过对方紧抿的唇缝，距离近得能看清少年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穆知遇倏然后仰，别过脸，却暴露发烫的耳廓：“调酒师都像您这样……越界的吗？”
　　喉结滚动的声音在爵士乐间隙格外清晰。
　　大概是巧合吧，毕竟世上相似的人很多。
　　0812低笑着用吧匙挑起冰块。
　　晶莹的立方体坠入雪克杯，凉气漫过他刻意拖长的音节。
　　“只对特别的人——”冰锥突然刺透方冰，裂痕在杯壁绽开霜花，“比如现在盯着我眼看的这位先生。”
　　穆知遇这才惊觉，自己的视线刚刚似乎真的一直停留在对方身上。
　　“器具备好了。”0812忽然退后，晃了晃手中流光溢彩的雪克杯，“所以答案呢？”
　　银杯倒映出少年骤然空落的眼神：“要喝...浸过我指尖温度的这杯吗？”
　　“好好说话。”
　　穆知遇的警戒线在雪松香里无声瓦解。
　　0812倾身越过吧台时，两人呼吸交缠的距离早已突破安全阈值。
　　他却像被钉在原地的猎物，任由调酒师的体温烘烤自己的侧脸。
　　就因为这个调酒师身上有些穆熹微的影子吗？
　　“我的问题是有什么推荐的酒水，酒吧推荐，不用考虑我的口味。”
　　一阵沉默。
　　0812的指尖敲在酒单“血腥玛丽”字样上：“今日特供有这三样：血腥玛丽、爱尔兰玫瑰，海上明月。”
　　太刻意了。
　　这近乎明牌的线索让穆知遇脊背绷紧，但目光仍钉在那行猩红的酒名上：“就它吧。”
　　虽然内心存疑，但穆知遇仍是选择了血腥玛丽。
　　0812轻笑时喉结的震动清晰可闻。
　　冰块在雪克杯中撞出清脆的节奏，他旋身取酒的动作像精心编排的探戈——酒液倾倒的弧线，手腕翻转的角度，甚至威士忌浸透冰块时发出的叹息，都与记忆里那个灯火下的光影重叠。
　　但观众们却是炸开了锅。
　　［不是，这调酒师什么状况？？？]
　　［不要告诉我 NPC 也看脸下菜。]
　　［另外两杯酒的名字不应该是遗言、猩红之月吗？]
　　［对啊，我记得想准确选出血腥玛丽不是要解一道谜吗？]
　　［谜？一道高中信息技术题罢了，“ jtwwlg uizy ”，密朝是8，解密后得出“Bloody Mary ”。]
　　［反正我已经举报了，这NPC放水放到太平洋！]
　　［+1]
　　……
　　0812手中艳红色的酒瓶悬在半空，瓶身倒映出穆知遇的瞳孔。
　　“看这么入神？”调酒师的声音像羽毛搔过耳际，“想学调酒？”
　　“你晃雪克杯的姿势……”穆知遇的指尖无意识抚上胸口，隔着衣料能触到四叶草吊坠冰凉的轮廓，“让我想起一个人。”
　　他忽然掏出那枚祖母绿镶嵌的金边四叶草状挂坠。
　　宝石在吧台射灯下炸开一捧星芒，光斑跳动在0812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可不过三秒，吊坠便被狠狠攥回掌心。
　　记忆如默片倒带。
　　高三晚自习的粉尘黏在睫毛上，班主任敲窗时粉笔灰正从她袖口簌簌飘落：“你父亲...咳...急事。”
　　这个挂饰是穆知遇十八岁生日时穆喜微送的礼物。
　　接送车碾过满地霓虹停在小院外。阿晴炮弹般撞进怀里，檀木盒上的牙印还沾着湿漉漉的唾液。
　　盒里丝绒托座上，四叶草翡翠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就像养父总说的：“幸运要握在手心才作数。”
　　之后便是些过生日的常规流程，他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庆生，这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但养父却很喜欢。
　　整栋房子沦陷在幼稚的狂欢里。
　　荧光粉气球塞爆客厅，彩带缠住水晶吊灯，蛋糕奶油堆成可笑的山峰。穆熹微举着酒杯追他满屋跑：“成年礼必须喝一杯！”
　　那杯号称威士忌的液体，分明飘着蜜桃果香。
　　无人机嗡嗡升起时，穆知遇正把翡翠塞进抽屉最底层。
　　窗外夜空突然爆开刺目的光，五百架无人机拼出“穆知遇生日快乐”的巨型光斑。
　　他盯着玻璃窗的倒影——那个影子，正抬手捂住发烫的眼睛。
　　吧台上凝结的水珠滚落，拉回现实。
　　“他总把仪式感当氧气。”穆知遇摩挲着杯沿，威士忌里浮动的冰块映出0812探究的目光。
　　“这个名字有什么由来吗？”琥珀色的酒液倒映出他精心雕琢的微笑。
　　调酒师手中的吧匙突然搅动出绯红漩涡，声音沉入某种古老的韵律。
　　“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相信……”艳红酒液在他掌中翻涌如血浆，“少女惊惧时脖颈沁出的汗珠，混合血饮下，能冻结时光——”
　　【解锁老板身份：魔女】
　　【解锁进度：长生。】
　　【发放进阶任务：将老板的长生进度降至50%】
　　【警告！】
　　猩红系统框裹着裂纹炸开！
　　【检测NPC扮演者违规干预·难度平衡启动】
　　【主线任务变更为：铲除魔女长生根基（将老板的长生进度降至0%）】
　　【进阶任务（未知）】
　　【剧情将进行变更，请玩家注意。】
　　【道具：口袋空间（中级）剩余可使用时间更改为30h。】
　　穆知遇看了眼已经补全的老板信息，长生进度：90/100。
　　怨灵解脱仅降10%...缺失的关键在？
　　血腥玛丽……书房好像有本烫金封皮的书……至于 NPC 扮演者……
　　察觉到知遇探究的目光，穆熹微回以一笑。
　　“0812。”他将那张纸条拍在吧台。
　　0812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他居然还留着。
　　“留着废纸可不是好习惯。但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这串数字的意思。”
　　“是不愿回答，还是不能回答……我猜是后者。”
　　“你为什么留着它？”0812指尖轻拂纸条。
　　“上面的字迹和我一位已故的……朋友的字迹很像。”穆知遇的头低垂着似是陷入了回忆。
　　染着雪松香的手突然覆住他颤抖的指节，0812将新酒杯推来，杯壁残留着他的体温：“喝吧，为你特制的酒。喝了，心情也许能好点。”
　　穆知遇拿过酒杯了轻抿一口，喉间翻涌着十八岁那晚咽下的清甜果香。
　　“掺了亿点果汁，但你应该喜欢。”
　　话音刚落，穆知遇的手一抖，面前这位调酒师或者说0812，他的话与18岁生日那天养父说得话与此刻重叠。
　　“明天……你还会在吗？”穆知遇不自觉地说出了心声。
　　“我是这儿的调酒师，当然会在。”倒不是0812听不出来穆知遇问得是他，但再被警告一次就不能再进来了，而他还打算帮穆知遇一件事。
　　［他真的是0812吗？]
　　［不知道啊，那可是通关率90％以上的 NPC 扮演者啊！]
　　［上次我花了9500积分都只刷新出了通关率60％以上的。]
　　［但0812所过的副本好像才10本左右，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吧。]
　　……
　　虽然0812故意曲解了自己的问话，穆知遇倒也不恼或者说他从刚才自顾自的猜想中回过了神。
　　穆知遇的指尖划过屏幕，泛黄纸张的照片在昏暗光线下浮起幽绿纹路：“认得这种字吗？”
　　：真巧。”0812突然蹲身拉开底柜，灰尘惊飞处，厚重古籍的金属搭扣刻着相同的绿纹——《古艾尔瑞拉语入门》。
　　当穆知遇将书扔进系统背包时，他凝视着虚空消失点，仿佛能看见数据流的轨迹。
　　穆知遇将那杯果酒喝掉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却被0812叫住了。
　　“明天有特调酒——天使之泪出售，你要预订吗？”
　　少年回眸时，光影将他的脸切割成两半，暖光里的唇噙着试探，阴影中的眼沉着冰凌：“特权？”
　　“算是我作为调酒师给你的特权。”0812无声地做着口型，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能麻烦过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