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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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药，洗漱完，两人离开房间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因为后背的伤，柳晟迈着机械的步子在谢宸的旁边缓慢挪动。
很艰难，但这是柳晟为自己争取到的，因为刚才出门的时候谢宸给出的建议是背他，但被柳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展示了自己苦练了两个月的身材，虽然感觉被嘲笑了，但至少说服了谢宸自己能走，于是柳晟正龟速的往前厅去。
走近前厅，青菜鲜肉粥的味道参杂着药味飘出，柳晟闻着，肚子很捧场的叫了两声，在食物的吸引下，柳晟脚步都迈大了点，谢宸看着被香味勾走的柳晟嘴角都上扬了几分。
柳晟很自觉的坐下，拿起勺子就开吃，温度刚刚好，是算好时间晾好的。谢宸随即坐到对面，下人刚好端出一碗粥，粥被放下，谢宸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没着急吃，开口道：“昨天，你父亲来过了。”
柳晟大口的喝着粥，没听清谢宸说了什么，头也没抬含糊问道：“什么？”
“昨天，你父亲来过了？”谢宸依旧搅着粥。
手中的勺子突然被松开，砸到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虽然昨天的那场局柳永安也参与其中，但柳晟被打板子的事无法预料，柳晟无法想象柳永安在听到自己孱弱的儿子被打了二十军棍后该多么心痛，而在赶往辰王府的路上，柳永安又该是怎样的心惊胆战，是多么害怕自己小心养着的孩子可能面临身亡的。
柳晟眼神涣散的望着前方，反思着自己昨天为试探而做出的偏激行为将自己置于险地，自己已经不是孤身一人，自己的身后还有为自己操心了一辈子的年迈的父亲。
二十三年无牵无挂的生活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对柳晟来说，一朝有了算是陌生人的父亲，虽然欣喜感概，但总是少了感情，少了牵挂，少了思量。
而对柳永安来说，却是自己费尽心血爱护的孩子一病之后，多了陌生，多了疏离，多了担心。
柳晟闭了闭眼干涸的眼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从出生就相伴的，但这不是让他人无故担心受怕的原因，而这种无故地担心受怕放在一个父亲身上可以说是残忍。
喉咙紧地无法吞咽，柳晟看着桌上的粥，彻底没了食欲，低声道：“可以借一下你家的马车吗？”
察觉到柳晟的不对劲，谢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只是温声道：“我让云间送你回去。”
“谢谢。”柳晟闷闷的回道。
云间驾着马车到大门口的时候，柳晟已经在等着了，被扶上马车后，柳晟探出头对谢宸说：“我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致谢。”
谢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马车离开辰王府，云间想起刚刚上马车时柳晟低落愧疚的神情，不由得问道：“柳公子，你怎么了？”
坐在马车内的柳晟没什么心情的回道：“没事，回去看看我爹。”
云间松了一口气道：“柳老爷好着呢，今早来了一趟，见柳公子还在睡就先回去了。”
“啊？今天早上也来过吗？”柳晟探出身子，朝云间问道。
“是啊，还是我去接的柳老爷。”
柳晟睁大眼睛将身子收回，今天早上来过的话，那岂不是......
马车到达柳家门口的时候，柳晟还处于郁闷中，在马车上柳晟几欲想问云间自己父亲有没有进入那间房间，但想了想还是没问。
很纠结的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看见柳永安正坐在正厅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茶杯思考着什么，连柳晟进门都没发现。
“父亲？”柳晟走上前轻声喊了句。
“啊，你回来了。”听到声响，柳永安才抬头，看向已经在面前的柳晟，还有点神游天外。
接着柳永安又探出头去看门外：“辰王殿下没来吗？”
“他...辰王殿下在禁足。”
“哦，那你的伤不要紧吧。”柳永安收回视线紧接着问。
“不要紧，打的也不真，在辰王府也用过药了。”柳晟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呃...那你先进去休息，等中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走在回内院的路上，柳晟想着刚刚自家父亲好像不怎么担心自己的样子，而且对话全程都相当古怪的柳永安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自家父亲到底看没看到今天早上...如果看到了的话...柳晟摇了摇头，看到也没关系，他觉得行得正坐得直，别人不清楚不要紧，自己清楚自己无意于其他，至于今早完全只是自己睡相太差而已。
谢宸禁足的第三天里，柳永安带柳晟上门致谢，对谢宸因柳晟而受牵连被禁足这事表达深深的歉意，和感谢谢宸的关照，匆匆离开后两人已经有七天未见了。
七天里，柳晟很多次想去找谢宸，但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该问的问了，该解释的解释了，该谢的也谢了，谢宸在家里抓耳挠腮的也没想到一个好理由去找他，直到今天听到了谢宸被解了禁足的消息。
兰儿今天早上来说的时候，柳晟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转了圈眼珠子并打了个响指，对着兰儿说道；“我去庆贺他接了禁足。”
于是兰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也...需要庆祝吗...”
不管呆愣的兰儿，柳晟飞快地站在衣柜前，开始巡视他的衣服，然后精挑细选的选了件青色带银线绣花的长袍，又从妆匣子上拿了玉佩，挂在窄布腰带上，最后让兰儿用碧玉簪挽了个清爽发髻，站在铜镜前仔仔细细的检查。
不得不说，柳晟的长相和身材都很在线，出门前连兰儿都忍不住赞叹道：“公子生的真美，只稍作打扮就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如春风拂面呢！”
听这小丫头说着，柳晟也自觉心情大好，随手拿了妆台上的嵌玉络子塞给了兰儿，出门前还捏了一下兰儿稚气未脱的脸：“说的真好。”
很顺利的到了辰王府内厅，管家告诉他谢宸正在卧房，可以直接去找他。
来过几次的柳晟熟门熟路的很快就来到了谢宸的卧房门口，柳晟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门内立刻传来谢宸的声音：“谁？”
“殿下，是我。”柳晟站在门外，听着谢宸的声音好像没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不是距离有些远的原因。
很快，门被打开，在看到谢宸白如纸的脸的时候，柳晟的笑瞬间僵在脸上，整个人立在门口。
“先进来吧。”谢宸提醒他道。
柳晟回过神，走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铺天盖地的袭来，目光移到桌上，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水盆边还放着被血浸透的布条，柳晟转头去问：“你受伤了？”
谢宸站在旁边抿着唇道：“嗯。”
“为什么？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府里吗？怎么会受伤？”柳晟看着谢宸没有丝毫血色的唇，将他扶到床上坐好，拧着眉看着他。
谢宸抬头看着柳晟皱起的眉眼，突然轻笑出声：“阿晟在关心我吗？”
“废话，到底怎么了？”柳晟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生气道。
见他语气都染上气恼，谢宸拉过柳晟坐到旁边，毫不在意道：“昨天夜里府里进了刺客，不小心伤到了......”
“什么？!”柳晟猛地站起：“刺客？！怎么会有刺客呢？那你伤到哪里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扯谢宸的衣服。
手已经伸到谢宸的胸前，忽然脑子里冒出几天前早上的画面，柳晟的手顿时停住，抬眼去看谢宸，发现谢宸就这么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去扯自己的衣服，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扯吧，我看着你扯。
柳晟被他这种眼神看的感觉自己有种耍流氓的嫌疑，正要收回手，却被谢宸反握住手腕，只见他嘴角勾着笑道：“小伤，没事。”
这么一来，柳晟也找回些理智，抽回手，坐回床上目视前方冷冷道：“没事就好。”
“你生气了？”谢宸凑到柳晟的跟前问道。
“没有。”柳晟继续目视前方，语气依旧冷冷的，就像在例行公事：“刺客抓到了吗？查到是谁做的没？”
谢宸目光暗了暗，说：“都杀了。”接着又站起来，朝着柳晟微笑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柳晟立马恢复在来的路上时的兴高采烈，眼睛亮晶晶的：“去哪？”
谢宸拉起他：“去了就知道了。”
马车驶出辰王府，路过江南楼的时候，柳晟掀开窗帘子往江南楼看，经上次的乌龙事件后，江南楼好像比原来更火爆了，柳晟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半年就能补齐上次柳家一半的捐款。
穿过两个街道，马车被拦住，马车外传来声音：“哪家的车架，出城请出示令牌。”
出城？柳晟出门的时候没想着要出城，没带令牌，只见谢宸一言未发的从袖口拿出一块玉佩伸出门帘示意，随即就听到那人放行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出城。”柳晟忽然有些怅然道。
记忆里，柳晟从江南到京城之后，因为身体孱弱见不得风，鲜少出门，这两年身体好些才偶然出门去太子府，只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除去那天在城门口接柳永安，这样算来，这也是柳晟第一次出远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