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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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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焕对一年寿命满足得不得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呢,总能再遇上几个有缘人,积少成多,说不定能长命百岁,长生不老也极有可能!
哦耶~
当晚,弄焕熟练地翻进荷院。
[找东西而已,你带酒和点心干什么?]
“谁说我是来找东西的。”
弄焕溜进正厅,从多宝格底层的青瓷瓶里摸出一个荷包。
荷包香喷喷的,一看就是女儿家的物件,打开,里面是些金银首饰,不是将军赏赐的珠宝,但也价值不菲,正好可以拿去收买别人攒好感值,长命百岁指日可待。
荷包放在一边,弄焕席地而坐,叼着半块花生酥大摆酒杯和点心碟子。
“统统,我有几件事想不通。”
不等系统吐槽,弄焕先开口。
[什么?]
“一,将军明明还有半个月凯旋,为何会提前回府?”
“二,他怎么知道馆忆出逃?”
“三,他为什么要放走馆忆?”
“四,晏护卫说的实情是什么?”
“五,蒋叔口中的恩情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沉默半晌,无语道:[这些事,你躺在床上也能跟我讨论。]
“床是用来睡觉的,不是探讨问题的。”弄焕抿了口酒,身体暖和起来。
[馆忆都走了,这些事想不通也碍不着你。]
“不见得。”
弄焕摇摇头,逐一分析:“将军为何提前回来我不知道,但看今天的阵仗,他应当凌晨才抵达将军府,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收到馆忆出逃的消息并将人抓获,那是不是意味着,除了宁儿还有别人在盯着馆忆?”
系统回过味来:[你是怕他知道有你这个帮手在背后帮忙?]
“嗯。”
弄焕咬了口山楂饼,酸甜的内陷在舌尖化开,“顾总管还没回来,我没有把握能凭一番说辞让将军相信我救了封大小姐。”
毕竟蒋叔亲口说过“将军忘恩负义,全然不顾昔日恩情”,那他会不会也不顾她对他妹妹的救命之恩?
弄焕很不安,只有弄清这几个问题才能放心。
[想弄清只有一个办法,问当事人。]
要么馆忆,要么将军。
别无选择。
将军是不可能的,至于馆忆,人都走了,要问也只能通过书信。
弄焕长叹一声倒在地上:“可赵自轩说了,他们三人的往事我最好不要知道,否则会有杀身之祸,我刚得了一年寿命,上赶着送死算什么。”
[你今晚翻墙不算上赶着送死?不想写信就直说。]
弄焕:“……”
可是她的字好丑!
真的要见外人吗!
“有了。”弄焕灵机一动爬起来:“我请人帮我写。”
[谁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
她的毛笔字丑,有的是人写得漂亮,何必亲自出丑。
想不通的事弄焕从不勉强自己,问题有了解决之法,就该放到一边吃吃喝喝。
弄焕倒了杯酒,“馆忆,这杯敬你。”
相处时间不长,两人都对对方有不少好感,馆忆不必说,一年寿命就是最好的证明,纵然最后是将军开口放人,但弄焕为她和赵自轩做的一切,馆忆都记在了心上。
相比而言弄焕就肤浅多了,纯粹因为馆忆是她的有缘人,还漂亮。
馆忆是弄焕活了两个世界都不曾见过的美人,容貌气质堪比日月星华。穿越前她一直以为古代女子多柔弱,可那日馆忆为她说和时毫无被软禁的怯意和窘态,反而淡定泰然,话术了得,那时弄焕才知道,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样。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如果将军没有强取豪夺,如果馆忆没有赵自轩,弄焕觉得,这二人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命中注定会相遇的人未必是正确的人,不管三人有什么往事,未来都已被将军干脆狠厉地斩断。
烈酒入喉,醉意上头。
“馆忆怎么就走了呢,传云说她酒量可好了,五十年的女儿红能喝一坛,想不到她身子看起来挺单薄,酒量还不赖,这点我服。”
“统统,你说馆忆是不是喝多了两眼昏花才看上赵自轩的?那小子整个一文弱书生样,浑身没几两肉,身材哪能跟将军比。”
系统:[……还对将军的身材念念不忘呢。]
“你想,洞房之时两人坦诚相见,干瘪的瘦肉和饱满的肌肉,你选哪个?当然选将军了!”
[将军几两肉跟你有什么关系?]
系统无语吐槽,可弄焕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等等,馆忆宁愿要个弱不禁风的赵自轩都不肯跟身经百战的将军在一起,难道将军他……我去,他不会是阳……”
“咳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意淫,弄焕浑身一个激灵,僵在原地。
死一般的寂静中,弄焕机械地转头看向身后,心中以一秒十次的频率念叨:不是将军不是将军不是将军……
一片黑色闯入视线。
熟悉的衣袍一角,和白日见过的墨色劲装丝毫不差,离得近了才看清金线绣的流云暗纹,长腿之上是墨玉腰带包裹的结实腰腹,明明比她的腰身粗了大半,宽肩阔背衬托下又显得紧窄,一看就很好抱。
再往上,玄冠束发,气势冷冽,正是白日隔着门缝见过的霸道男人。
四目相对,弄焕呼吸一滞,突然理解了宁儿。
弄焕喜欢高大健硕、英武俊朗的男人,要是胸肌再大些,气势再凌厉些,兼具强悍的实力和聪慧的大脑,她更没有抵抗力。
将军竟该死的符合大半。
长这么好看,就是救了她全家千金相赠还要她以身相许做将军夫人羞答答活到一百岁她也愿意!
但能不能别盯着她看。
头顶视线锐利无比,弄焕跪坐在地上,像只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蹦跶的大肥野兔,被翱翔天际觅食的鹰冰冷注视,呼吸一下都要命。
“晏山。”
将军阴沉开口。
弄焕抖了抖,才发现男人身后还站着名护卫。
晏山双耳通红:“属下在。”
“赶她出府。”
弄焕:“???!”
弄焕赶忙求情:“将军息怒,奴婢何错之有,为何要将奴婢赶走?”
晏山怒视她道:“爷有令,今日起除清扫的婆子外任何人不得进入荷院,违者赶出将军府,你夜闯荷院大吃大喝,还……还口出狂言!没将你送进暗牢已是将军开恩,识相的自己收拾东西滚!”
弄焕咬着下唇,心中叫苦。
她哪有大吃大喝,明明是小吃小喝。
早知道揣几块饼,不带酒了。
“可是将军,奴婢不知道这条命令。”
弄焕字斟句酌道:“将军有所不知,顾总管离开前将府内一应事务托付奴婢打理,安排洒扫之事也是奴婢分内之责。但今日一整天,除了得知将军回府,奴婢并未收到任何关于荷院的吩咐。”
说完,弄焕放低姿态,头垂得更低。
男人的目光太冰冷,再对视下去她都要痿了。
将军未应声,倒是晏山又开口了:“爷,近日顾娘的确不在府中。”
所以我是无辜的!我才不知道什么准进不准进的命令呢!
啊啊啊啊啊啊快放了我!
“但你夜闯荷院、背后议论主子也是事实!”晏山又道。
弄焕:“……”
长这么帅不就是给姐妹们议论的,不许议论,难不成你家主子真的阳那啥痿?
“将军明察,奴婢实在不是有意的。”弄焕动之以情:“奴婢初来乍到,笨手笨脚,是馆忆小姐手把手教会奴婢打理府中事务,馆忆小姐一走,奴婢能做的也只有偷偷到荷院缅怀这份恩情了。”
“至于……至于那番话,是奴婢喝醉了口无遮拦,奴婢认错,还望将军恕罪。”
弄焕行了个大礼,乖乖认罪。
将军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注视她半晌,长腿一迈,掠过跪伏在地上的弄焕坐上主位。
弄焕乖顺地转正身子面向男人,顺手将荷包藏在裙摆下。
她手速极快,奈何将军眼力更好,一个眼神示意,晏山推开她拿走荷包,交到主子手上。
将军掂量了两下荷包,意味深长道:“缅怀恩情?”
弄焕快哭了。
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动我命根子!
“将军,这是馆忆留给我的。”
弄焕瞄了眼男人,委屈巴巴开口。
圆润杏眼泛着水光,牙尖咬得红唇泛白,方才要被赶出府时都不像现在这般可怜。
将军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心头阴郁的情绪散了大半。
“滚吧。”
这是过关了?
弄焕小心翼翼问:“那我的银子……”
“没收。”
靠!!!!!!!!!!!
可恶的阳痿男!!!!!!
将军挥了挥手,晏山拖着欲哭无泪的弄焕到院子,一把将人推开。
弄焕稳住身体:“你推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晏山满脸嫌弃地上下打量她:“身为女子,说话如此不加遮掩,还在背后乱嚼舌根,馆忆小姐如何、和将军的关系怎样,都轮不到你置喙,闭好你的嘴巴!”
害他在将军面前失态,这丫头可恶极了!
弄焕瞪大双眼:“我说话不加遮掩?我哪个字不是干干净净,你们偷听的时候怎么不拦着?听完了尴尬了不好意思了又怪我,你算男人吗?”
丢了荷包的气涌上头,弄焕畅快地一通骂完,也不管晏山脸涨得多红多生气,踩了他一脚跑开走人。
晏山瞳孔地震。
不是,她还有理了??
弄焕骂骂咧咧地回华芳院,骂完将军骂晏山,骂完狗腿骂阳痿,骂到半道,忽然停下。
“统,将军不是我的有缘人?”
[不是。]
“好感值没涨,生命值也没扣?”
[没有。]
“所以,将军也不是我的命定之人?”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