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笼中鸟》洁白花树

43、43

　　方觉夏立即明白林禹安说的是谁，她低声问：“贺风？”

　　林禹安点一下头。

　　“现在他就在门外。”方觉夏放下果汁杯，笑了声，“你还不快去哄哄人家？”

　　林禹安皱眉：“这事要保密，你要我怎么哄？”

　　“你别见色忘友啊，我们可早就商量好了的。”方觉夏起身提议道：“要不我帮你去开门？”

　　林禹安指一下她身上的睡衣，“情侣款。”

　　“那又怎么了？”方觉夏眯起眼，“据我所知，在贺风的印象里，我们俩还睡过呢吧？”

　　林禹安把眉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时，门铃又响了。

　　方觉夏问：“到底要不要我去开门？”

　　“我去。”林禹安说。

　　方觉夏目送他走到门口，然后转身向卧室走去。

　　门被林禹安拉开，猝不及防对上贺风的视线。

　　贺风安静靠在门口，斜眸看着他，眼光一寸一寸往下挪，停留在他的睡衣上。

　　“好像不是你的风格。”贺风笑了下，“情侣款？”

　　“你明天不是还要拍摄吗，为什么没睡，跑到这里来？”林禹安问。

　　贺风又笑了一下，眼睫毛被月光染着，漆黑的眼瞳容纳林禹安的脸。

　　他立身，面朝林禹安，垂眸说：“见到我，你很意外？”

　　“还好，时间很晚——”贺风掐住他下巴，他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有养猫？”贺风轻声问。

　　林禹安看着他，不表态。

　　“养在哪儿？”贺风松开他一点。

　　“家里。”林禹安说。

　　“你家里有个猫房，我去你家那么多次，现在才知道。”贺风完全松开他，后退半步，像提线人偶般叹了口浅浅的气。

　　“你什么意思。”贺风看向他用气音问，闭上唇后，一张静默的脸，眼眶却逐渐发红。

　　“只是没机会带你去看。”林禹安说。

　　贺风偏过头，目光流在他脸上，“房间太多了吧，每一个房间里，都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贺风加重语气：“我想知道你把我放在哪个房间里？”

　　林禹安闭唇不语。

　　贺风眨眼，一滴泪断线，擦过他脸颊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林禹安心里有些慌张，嗓子眼却跟堵住了一样。

　　“你让我觉得我们、我们之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你而言是这样吗？”贺风的呼吸发颤，眼眶的泪被吞进去了。

　　接着他质问林禹安：“你总是好像突然的对我感兴趣，然后又突然的离开，我的情绪凭什么完全被你掌控？”

　　林禹安往前迈半步，贺风后退一步，为他们之间下了定论：“这不是人生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只是一段你玩弄我的过山车。”

　　贺风转身离开，林禹安喊了声他的名字，他照旧步伐不停。

　　第二天，林禹安跟方觉夏一周后举行婚礼的喜讯在各大网站上公布。

　　当天晚上，林禹安应酬完回家，看见一个黑影坐在他家沙发上。

　　林禹安站定，看着这属于贺风的黑影。

　　“喝酒了？”贺风嗓音沉闷。

　　林禹安没喝酒，但是身上沾染了酒气，他不吭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一点半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禹安问。

　　“一结束就过来了。”贺风起身向他走来，影子如高大的山峦要压下。

　　林禹安不自觉后退，后腰撞上立柜后他立即要走，贺风强力拽过他，把他丢在墙上。

　　“我是不是该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后背撞上墙的瞬间，听见贺风平淡地说。

　　“林禹安，你喜欢她吗？”贺风的呼吸在眼前。

　　林禹安还能说什么，他不知道到底能说些什么来安抚贺风。

　　“是喜欢还是所谓的联姻？”贺风的声音分外沉静，令林禹安后脑发麻，很可能是刚才撞墙撞的。

　　贺风的大拇指轻柔按上他嘴唇，指尖一动，就像要撬开他的嘴，他说：“联姻。”

　　“一定要？”贺风低哑着嗓子。

　　林禹安说：“有好处的。”

　　“跟她睡了对吗？”

　　林禹安蹙眉，只好说：“嗯。”

　　贺风笑了声。

　　他站在林禹安面前，像一动不动的人体标本，家里怎么一丝光都没有，林禹安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能事先告诉我？”

　　因为签了合同的，但其实告诉贺风也没什么吧，他也不会说出去，林禹安正要开口，贺风嘲道：“没关系。”

　　“没关系？”林禹安反问。

　　贺风说：“反正我在你这里不算什么，你没必要什么都告诉我，不管你是订婚结婚也好，都跟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玩物，没任何关系。”

　　林禹安听到这话有些生气，什么玩物？在床上，不也是贺风进入他身体吗？

　　贺风逼近了吻住他的唇，他扬起的手被贺风举高扣到墙上，力量悬殊，僵持时仿佛气流崩裂。

　　墙再次发出闷响，连着林禹安的想要呼吸，快吸不上一段完整的气，另一手要动时，被贺风扼住了手腕，痛得很。

　　就这么被吻得七荤八素后，他被贺风扳过肩头调转身体，被迫趴在墙上。

　　扭头看去，贺风垂着眼，手指探进衬衫，掐在他后腰，然后没了动作。

　　“贺风。”

　　贺风压来用手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冷声道：“别叫我。”

　　说罢他完全抽离，快步到玄关按了电梯。

　　林禹安转过身，顾不上整理衣服，对贺风说：“你可以来当我的伴郎。”

　　“我傻吗？”贺风问。

　　林禹安闭上嘴，看着贺风走进了电梯。

　　一周后，林禹安跟方觉夏在草坪上完婚。

　　林禹安夜晚回到方觉夏的住处，得知贺风退赛的消息。

　　他立即想联系贺风，但刘锦打来电话，言辞间都是试探。

　　林禹安挂了电话后，方觉夏看着他不明朗的眼色说：“你还是回去一趟吧。”

　　可林禹安回到家中，并没有贺风的身影，他给贺风打电话，贺风也没有接。

　　找了整整两天，找不到贺风所在，林禹安也联系了贺承，被告知贺风没回去。

　　第三天晚上，林禹安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他安静躺进薄被里，心在打鼓。

　　客厅里没有开灯，贺风走在黑暗里，脚边擦过一根毛茸的东西。

　　贺风蹲下身，手指摸去，是一只在轻轻咕噜的猫，是林禹安的猫。

　　贺风揉揉猫的耳朵，他的脸被黑暗吞没。

　　片刻后他推开了卧室门。

　　林禹安的手被他拿出，与方觉夏的婚戒被他取下。

　　林禹安想睁开眼跟他坦白，忽地手指被套入一枚凉凉的戒指。

　　他将林禹安的手臂放回被里，吻过林禹安唇畔，低语道：“你还是属于我。”

　　“贺风。”林禹安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他心腔。

　　嗅到他身上的清新味道，他像是刚从风里来。被他回抱，便也感觉到自己的安稳自由。

　　贺风拿开他的手腕，他着急看向贺风的眼睛，“别离开我。”

　　“没洗澡呢。”贺风眸光沉静。

　　“我等你。”林禹安说。

　　不到十分钟，贺风回来，林禹安拉过他的手指，他侧身躺下，林禹安埋到他怀中。

　　贺风抚摸他，没一会儿低笑出声，说：“你的肚脐眼摸起来像小猫的耳朵。”

　　“别离开我。”林禹安搂紧他，如梦中呓语：“都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

　　贺风没有说话，亲吻了他的额头。

　　半月后，贺风已正式回到南庆大学上课。

　　“成为星计划”也落幕，最终推出了五人男团。

　　这天林禹安在家学烹饪，距离他去接贺风下课，还有半小时。

　　两位不速之客同时到来。

　　方觉夏坐到沙发上，面色烦闷，“林禹安，我忍不了了。”

　　林禹安靠着岛台问：“怎么了？”

　　“我今天去接贺风，我必须要跟他讲清楚，我们是假结婚，并且之后我还会假怀孕。”

　　林禹安看向抱臂而站的周漾，问：“你又什么事？”

　　周漾没好气地把一份文件砸到桌面，“我发现林总你是真喜欢瞒啊，胃癌中期！我还在想你每次去医院到底查的是什么。”

　　方觉夏“嘶”了声。

　　“我看你怎么跟贺风交代吧。”周漾说。

　　林禹安不以为意笑笑，擦了手摘下围裙说：“我要去接贺风了。”

　　忽地电梯门开了，三人看去，贺风捧着鲜花站在电梯里。

　　“今天提前下课了么？”周漾问。

　　贺风“嗯”了声看向林禹安。

　　“正好大家一块谈谈吧。”方觉夏跷起腿，双手交握搁在膝上。

　　“谈吧。”周漾也坐上沙发，“不然长嘴是干嘛用的。”

　　贺风走向林禹安，林禹安心想：不管未来是怎么样，爱神先来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