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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越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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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就是这样的,高中生活没有小说中那种轰轰烈烈的暗恋,也没有家长幼时吓唬我们的那般痛苦,平平淡淡,快快乐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也终究明白了无忧无虑这个词真正的含义。
学生时代,不用考虑金钱,不用在乎生存,吃着家长精心准备的早饭,搭着私家车,无论风雨,一切都有规律可循。我们也只要关注学习这一件事就好。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王主任把期末考排名靠前的学生抓到礼堂上台领奖。作为文科第一名,我每次总是无比羞涩,手指都被我打成一个死结。
身边的站着等着领奖的同学变了又变,好像只有她一直站在我的身边。
在第三次在出租屋的楼道间侧身躲过她的目光之后,今天晚自习放学她终于忍不住了,叫住了我。
“你好!我是曹张果子,咱们家住得这么近,以后放学一起回家吧”。
声音如铜铃般清脆,如金属相扣。
她是一如既往地大方自信。热心引导我去渐渐融入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
脸上带着一抹红晕,我答应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她,我才真正成为了我。
往后的生活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她。
每个周日上午,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她做她的物理,我背我的政治要点,一切莫不极有秩序。
晚自习课间,我们手拉手一起去教学楼后面的实验楼上厕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里的环境非常的“高端大气”而且干净。在校园里走着,黑暗就是我天然的庇护所。我们聊着一天的学习琐碎,吐糟某位作业超多的老师,一起笑,一起畅谈多彩的校园生活。
后来啊,就算下雨,晚自习课间的散步晚聊成了我们两人之间每天必做的美事。
她是我的饭搭子。每天上下午最后一节课,我都会看到在门外懒洋洋等待的她。她或和隔壁班的熟人打个招呼,或就是单单笑吟吟地看着我。每每这时,我都会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老师讲得快一点。(对了,在这里我要点名美霞。她拖课的时间太长了……呜呜呜……但我非常喜欢她)
但无论等多久,她总不恼,每次都会有聊不完的话题。就以一篇语文阅读理解来说吧,我还能向学物化生的她普及本初子午线!哈哈哈!
晚自习放学第一个在我们班门口等着的也必定是她,我们并排走着,她时不时用肩膀轻撞我的后背,让星光扫去一整天的疲惫与不顺。这是每天我们最放松的时候。
奇怪的是,无论人流量有多大,我们总能畅通无阻。后来我问她,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谁不会给文科理科第一名让路啊。”不出意外的,我又脸红了。
文科生压力不算大,但是到家我还会自己梳理今日所学或者啃一啃让我卡壳的难题,看到窗户映照出的楼上房里的鹅黄色的灯光,我就觉得暖暖的,重新充满了动力。
我喜欢坐在窗边,就像坐在她的身旁。我喜欢把那抹鹅黄色的灯光当做我闹钟,编织成无形的丝带将我们隔空相连。
我喜欢这种特殊的羁绊。
一起默默奋斗。
一起并肩往前赶。
把整个世界抛到脑后。
我们,
就是一个小世界。
她,
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在校的最后一个冬天了。那场初雪,久久的留在我脑子里。没错,那是我记事以来,最浪漫,最浪漫的一场雪。
文科班的教室在一楼,外面就是一片大空地。雪渐渐堆了起来,早读课我们就按耐不住,时不时瞟向窗外。语文朱辉老师故意拖课默写古诗,一结束,我们就迫不及待的向教室外跑去。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我、小禹还有涵玥(我赐予她称号语言三姐,至于为啥,等穿越后再做解释,哈哈哈哈)互相调侃着。
每层楼的栏杆上都趴满了学生,涵玥扬起手向理科生炫耀着文科生的地理优势,还团了几个雪球扔上去,欢声一片。
我也抬头望去。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在四楼的她。
我的心空了一拍,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剖开我的胸膛把心掏走,然后猝不及防地塞回来。
她笑着。
笑得很灿烂。
雪花落在我的身上,融化成温暖的水。
我用永远会记得这一幕。
后来再也没有这样的雪了。
我知道,
南方的雪终是留不住的,
南方的人也是。
过了不久,就是高中最后一次大型活动体育节了。由于上次的惨败,我们班吸取了教训,重新组建了长绳队,抓紧周末唯一休息的时间到校训练。
那是周末唯一一次我没有在她身边。
“不行,曹睿力度太大,个子太高了”。在断了n次后,阿涛终于点出了问题。
没办法,换血,继续练。
经历n次失败后,人选终于确定为小禹,飞飞摇绳子,阿涛、博文、佳敏、沁瞳,fish、杨磊还有我。
我(在作者大大的世界是fish,在这里为了塑造人物形象,fish多担待一下哈【抱歉呜呜呜】)向吉吉(高二时候的数学老师,我超喜欢的)接了打乱别人节奏的神器——扩音器来给小禹戴上。
我到现在还记得隔壁班摇绳子的男生气急败坏的尖叫,不要跟着别人的节奏!!!啊哈哈哈!
曹张果子就在一旁拿着相机记录着我,哼,我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因为她的嘴角可是没有下来过!!!后来她总是拿着这个视频要挟我(不是真的要挟啦dddd),我无奈只好答应,看她骄傲的!!!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这个视频拿到手!!!我在心里默默发誓。
长绳第三的奖杯至今还摆在我们家里,但不过好像被佳冰坐过了(bushi).
好了咱不回忆了,毕竟新高考一卷说,往事总会被回忆赋予意义。
不行,说到回忆,我又不得不提起高二时候那次班级才艺展示。
她唱了一首《阿刁》。
很厉害。
很自由。
命运多舛 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溃烂
你是阿刁 你是自由的鸟
好了,不回忆了,说到这儿,也应该到高考了吧。
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外人看来,我已经很优秀,但我深知自己的不足,三年来我和曹张果子一起参加了很多竞赛,为了获取理想大学(ps作者大大的理想大学是NJU)强基计划的名额。在通过的那天之前,我每天都和果子要在学信网上查一次,通过那天,我们高兴了好久。她提前祝福我,我也做好了为国家基础学科献身的准备。
直至五月三十号十点十分,我询问我妈是否缴费成功。她告诉我,没有找到缴费通道。看着早已关闭的网站,我又一时的晕眩,那时的我感觉——
天都塌了。
我恨我的母亲,为什么这么粗心。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提醒。
我恨这个世界,为什么就因为别人的一个小错误我这三年的期待和努力都付诸东流?
这一切,我没有告诉果子。
知道高考临行前一天试坐之前,学校举办了出征仪式。我的家长也受邀来布置教室,为我们每个同学都准备了小礼物。
从礼堂回到阶梯教室后,我收拾东西准备上车去考场。我们文科考场在别的学校,理科考场在本校。我发现,我经过两次月考确认无误的考试用笔不翼而飞。
阶梯教室作为之前的空隙很小,我猫着腰寻找,发动前后的同学也都一无所获。
我内疚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弄丢了考试文具。
教室门口,Linda(非常好的英语老师)告诉我说是我爸妈拿的笔。让我不要担心。
我瞬间疑惑,他们拿我的笔肯定有什么急用吧。但为啥不随便那其他人的呢?
以至于在数学复习的时候我还在想,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我和果子像平常一样一起回家。
回到家里,我就问我的妈妈拿我的笔去干啥了。
同样,她的回答让我感到天都塌了。
我拿去给庙里的和尚念经去了。
我用尽全力把笔扔在地上。
啪。
我用得最顺手的涂卡铅笔断成了两截。
楼上原本的脚步声瞬间定住了。
我用十八年最高的声音喊:
你他妈有病吧!我是马克思唯物主义者,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灵!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努力!!!我用两次考试给高考检验考试用具就被你给毁了! 你对得起我吗?恶心!呸!
最后的教养使我忍住了没有动手打人,在我妈挤出来几滴鳄鱼的眼泪之后,我冲出了房门,直奔楼上。
巧的是门开着,果子就站在门旁,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一把钻入她的怀里。
我终于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果子拍着我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我。看着镜子里红着眼眶的小不点,我噗嗤笑出了声。
真狼狈啊。
高考前一个晚上,我没有回家。
我和果子并排躺着,听着空调机轰轰作响,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睡着了。
做了个香甜的美梦,梦里,我和果子一起舞剑,她站在我身后,一招一式地指导着我。
她很美。
她是有形的月光。来自外太空几亿光年的浪漫。我静静地看着她绝世睡颜。她突然真开眼,猝不及防的对视是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意外的,她张开一只胳膊把我搂在怀中。很温暖。
我睡的很踏实。
高考前两天是从来未有的顺心顺意。特别幸运地被分配到了倒数第二个考场,仅八个考生,可以说是非常的舒适。收卷子总是很快,每次我都是第一个跑出考场,特别快乐。
这样的安稳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政治考试。由于咱们学校复习时间很长,每次都是几乎最后一个到达考场。我一边鼓励同学一边用余光瞥见我们考场无人排队,心里不觉得一紧。
晦气,我得快点了,他们都进考场了,我心里这样想。
与在门口张望的监考老师碰面之后,原来,这个考场只有我一个人。我心里狂笑。
“放心,我们肯定离你远远的。”和蔼的监考老师安慰我。
“没事‘我的心态已经锻炼的可好啦。”我这样说。
写完政治,我还剩了五分钟。果子在干什么呢?应该在认真复习生物吧。
我的青春结束了。我在草稿纸上落笔。
我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果子和我都能超常发挥。
是真的,高考结束后走出校园的路程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鲜花,有背不动的复习资料,我和隔壁班的同学相互鼓励。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就像一场普通的放学。
【南山湖游乐场】
城市的喧嚣很晃眼,摩天轮缓缓上升。我和她对视。
“其实,我还是喜欢农村。看着小动物蹦哒半个下午,坐在院里消磨宁静的时光。”我说。
“那以后咱们攒够了钱就去乡下买一个大院,一起生活,那多好。”她这样回答。
我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殊不知这宁静的美好不多了,或者说,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不是死亡啦,是要穿越了)
成绩出来了,省文理状元自然是我们的。全区乃至全省的媒体竞相报道,我最讨厌这种曝光,都是果子在帮我回答。她游刃有余地处理着我生边的一切,有她在身边,我很安心。
通知书寄到我们家,应我的私心想拍一个开箱视频,果子谢绝了所有的记者,只留我们两个在家。
一红一紫的颜色甚是显眼,我们紧靠在一起,偷感很重的打开录取通知书。
炫目的光闪开,面前薄薄两张纸上缓缓升起两个奇怪的符号,和我梦中出现的差不多颜色。我们伸出手,试图去触碰这神奇的符号。
它投射在我们的眸子里,我们的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是的,在二十一世纪,我们两个省状元飞了起来。
一阵眩晕,后面的事我就记不得了。只依稀感觉到有一双宽厚的手掌把我扶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