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凯茜的N种人生》阿尔瑟斯

193、旧爱

　　1998年11月
　　一栋怎么看怎么高级的公寓楼底下，身穿西装裙、扎着低马尾的艾可像往常那样仰头望了望楼面，一如既往的一眼望不到头，手里把玩着一张金闪闪的卡片。
　　这栋有八十八层楼高的公寓里有帕里斯通为了上班方便置办的个人居所，当然，只是其中的一层。由于两人的特殊关系，艾可曾经来过这公寓不少次，不过在主人家不在的家的情况下独自前来拜访是第一次。之前都是和帕里斯通一起进来，或者他在家等她。她对于窥探他人的隐私一向没什么兴趣，对约会的场所也毫无执念，要她选的话，酒店比其中一方的家更方便。
　　这张房卡是上次见面的时候帕里斯通硬塞给她的。之所以说是硬塞，是因为她本来没打算接受。
　　“这个给你。”
　　“什么？”
　　“我的公寓钥匙。”
　　帕里斯通是个很扭曲的人，这种事她一早就知道。不变的微笑是伪装是迷惑是习惯也是防御层，这她也知道。可她讨厌他那样笑，他很久没有在她面前露出面具式假笑了。
　　她盯着他，视线从虚假的笑脸下移到指尖夹着的卡片，“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给恋人的特别待遇？”依旧是笑，眼睛弯成月牙，像是在拍宣传照，语气温柔的让她想吐。
　　“不过是名义上的说法罢了。我以为我们都很清楚。”她又不会真拉着他去见亲戚朋友，他也不需要一个能带去正式场合的装饰品，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不会产生恋爱感情的人，无论对谁。
　　“正因为是名义上的，所以需要完善说法呀~”他直接把卡片往她手里一塞，然后堵住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我不会向你索要你家的钥匙的。拿着吧，肯定会有用到的时候。”
　　因为他说不需要交换，因为他最后收起了笑，她沉默地接受了。
　　以上段对话已经是半年多之前的事了，而那是他们今年唯一的一次会面。
　　作为副会长的帕里斯通很忙，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出差，要么就是在开会和出差的路上。而表面上是职业猎人，名下有着若干产业，背地里还干着杀手的活，拥有多重身份的艾可忙起来比帕里斯通还要难被联络上。
　　艾可有四张电话卡，对应四个身份，但是手机她只有两只。因为四只的话带在身上太麻烦了，而且用起来也不方便。其中一只会根据需要装上不同的电话卡，另一只则专属于艾可。艾可的那只手机里存着数量最多的联系人，平日里使用频度最高，她不会把电话卡拿出来，但以其他身份活动时经常会关机失联。当然，在不清楚内情的人看来，只会觉得她跑去了信号外的地方活动，不会想到变换了一种身份的她或许就在自己周围。
　　因为本身是个经常联系不上的人，艾可对帕里斯通的忙碌很是包容理解，甚至被放鸽子了也没跟他生气。要知道，她其实很讨厌被人放鸽子。在被侠客晾在了酒店之后，她立即拉黑了他，并且第二天就去注销了手机卡。
　　虽然侠客当时有承诺会尽快回来，关于这点她并非不信，但她就是不高兴等。她不愿意花几个小时等待可能会回来的侠客，却可以容忍帕里斯通归期不定的出差，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吗？
　　艾可觉得自己对帕里斯通已经够亲近的了，可很显然，帕里斯通不这么认为。
　　“果然，有了新欢就会忘记旧爱呢。”
　　第二次听见旧爱新欢的说法，艾可一点吐槽的欲望都没有，静静看着帕里斯通在那边表演。
　　“把钥匙给你之后我可是每天都在期待着惊喜的出现，结果……”帕里斯通动作夸张的摇头叹息，“某人完全不理解人家的小心思呢。也不知道是不解风情还是已经厌倦了……”
　　她要是厌倦了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好吗！
　　可能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帕里斯通略微正经了些，“以前我们两三个月见一次面，今年到现在也才见了两次呢。”说着摊了摊手，语气充满遗憾。
　　帕里斯通对艾可来说勉强算半个自己人，轻易不会对他用读心能力。毕竟认识了三年多，又有着别样的关系，她对他总归比其他人多几分耐心。比起作弊揭晓谜底，此刻愿意解一下风情陪他玩玩。
　　“你是在撒娇吗？繁忙的副会长阁下。”
　　“我是在吃醋啊~你看不出来吗？我亲爱的艾可。”帕里斯通又开始演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做痛心状，一手伸向艾可的方向。
　　“看不出来。我以为你除了工作谁也不爱呢。”
　　……
　　帕里斯通真的在吃醋吗？
　　答案是又不是。
　　他知道他和艾可只是各取所需，也知道她除了他还有别人。虽然他只有艾可这一个sex partner，但那不是艾可要求的，是他自己没心思发展更多——当然，这仅指两人勾搭上之后，之前还是有过其他经历的。他不会因为艾可找别的男人吃醋，无论她有多少男人，只要他这边得到的关注不少就行。
　　帕里斯通的想法很简单，要求也不高，摊开来说清楚的话艾可必定能懂。问题是他不想说那么清楚，说出来显得他很计较。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只是有点属于男人的正常的小心眼罢了。
　　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会有不同的结论和感想。
　　在艾可看来她不觉得自己有冷落帕里斯通，近来他们确实少有见面，但那完全是因为两个人的时间对不上，不是她不愿意见他。帕里斯通一直就是个工作狂，而她因为副业较多也有挺多事要忙，以前也发生过想约却约不上的情况。再说他们不还是见了两次么，在双方都有空的时候。怎么就成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虽说西索比起帕里斯通的确能算是新欢，单看今年她和西索见面的次数的确也比较多，可那纯粹是因为那家伙闲啊。
　　——不过一会儿她就变了想法。
　　帕里斯通当然是不知道艾可和西索的详情的，如果知道的话他可能会更不是滋味。说到底他介意的就不是见面少的事。以往他们偶尔还会发发信息，通个电话，结果从地下炮友升级到所谓的男女朋友后，她联系他的频度反倒下降了，这是很明显的冷落。帕里斯通没想过要一直保持这段关系，哪天要断掉也绝不会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可他不太喜欢被人吊着。
　　“真的没有厌倦吗？”帕里斯通凑近一截，脑袋几乎搁上艾可的肩膀。
　　艾可动动脖子，犹豫一番，决定透露部分真相。看帕里斯通似乎真的挺受伤，她刚刚没忍住用了读心，仔细回想过后发觉自己好像是做了点不厚道的事。
　　“其实……是迁怒。”
　　“迁怒？”这答案显然在帕里斯通的预料之外。
　　“……我被一个金发的小白脸耍了。”
　　帕里斯通望望一脸郁色的艾可，顺着她的视线摸摸自己的头顶，半晌后发出爆笑。
　　“呵呵呵——你、你被小白脸耍了？”帕里斯通笑得几乎喘不过气，眼角沁出一点点水光，“怎么个被耍法？被耍了然后呢，你没有报复吗？”
　　艾可冲帕里斯通翻了个白眼，避重就轻的说了自己在午夜时分被晾在酒店房间的事。
　　“……当时我快要气炸了，那会儿我有想过给你打电话，可是一想到你这家伙也是金头发就……”
　　帕里斯通擦掉眼角的水珠，笑着接过话茬，“所以这算是迁怒呢，还是不想迁怒呢？”
　　是啊，真要玩迁怒那套，应该把同样是金发的帕里斯通喊去，在他身上出气才是。艾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便懒得再想，摇头道，“随你怎么理解吧。”
　　“那你可得补偿我~”帕里斯通拉掉领带，压低了声调，暗示的视线瞟向酒瓶边上的方盒子。
　　亲自替人签收了快递并验了货的艾可脸颊发烫，扫了一眼便飞快将视线收回，拒绝道，“想都别想。”
　　“试试吧，会很有趣的~”
　　“你不要越来越过分啊！”
　　帕里斯通拿过盒子，像是展示宝物般，慢悠悠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无比挑逗的细细抚摸，眼神在艾可和手上的道具间不断打转。
　　展示结束，他抓着她的手带她倒向沙发，伏在她耳边说，“一会儿你也可以绑我，嗯？”
　　……
　　旧爱如此有手段，她就是想喜新厌旧也做不到吧，艾可看着正午的阳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