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他们都超爱》戒了

23、第23章

　　“二小姐，起了吗？”
　　门外传来声音打断了陆荞和程固安。

　　陆荞闻言立即脸色煞白，这声音是她姐姐身边的丫鬟素琴的。天杀的，昨夜竟是素琴在外守的门。

　　她询问的看向程固安，他回以无辜的微笑：“把我唤来的就是大小姐的人，大小姐她很关心你啊。”
　　陆荞肩膀一抖，甩掉他搭上来的手，赏他一个白眼，穿系好衣衫对门外道：“我起了，进来吧。”

　　说罢，她咬牙低声冲程固安道：“我等下再跟你算账”

　　程固安指着她的嘴唇有意逗她：“行，我等着，夫人要不要遮一遮……”

　　陆荞吃惊的捂着嘴，转头去照镜子，果然看着一张嘴比方才更红了。

　　她气得踹了程固安一脚：“都是你干的好事，快取个面纱给我。”
　　程固安硬挨她那一踹，在素琴推门进来前还抽空握了握陆荞的手，留下一句：“别怕，万事有我呢，你兄长和姐姐那里，我会去交代的。”

　　“交到什么？”陆荞正对着镜子给嘴唇上唇脂，发现根本遮不住底色后气恼的将唇脂掷到匣子里。她睨着程固安：“你可别多想，我没……”

　　我没想过要嫁你，用不着你给交代。

　　她半句话没说完，素琴已经端着个托盘进来。不愧是她姐姐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面对一屋子的暧昧气氛也能面不改色，稳稳走来，将托盘呈到陆荞面前。

　　上面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素琴委婉说着：“二小姐请用，大小姐说了有些事时机不对让您不得强求，这是特意求来的方子，喝了不伤女儿家身子，也不妨碍您的将来。”

　　原来是一碗避子汤。
　　陆荞忙转身，不去看那碗药，尴尬的说话都有些结巴：“谢…谢谢姐姐好意，不过我并不需要这个。”

　　素琴急着把托盘又往前送了送，以为陆荞是犯了轴性，一意要弄出个非婚生子来，忙又劝说：“二小姐还年轻，这种事将来还多的是机会，何必拘泥于一时呢。”

　　陆荞蹙眉，脸上泛起一层嫩红色：“我说了我不需要。”
　　她着急的去看程固安：“你说句话呀。”

　　程固安站在素琴侧旁，面黑盯着那碗药。他知道徐夫人的做法没问题，他和陆荞还未成婚，先弄出个孩子算怎么回事，没得让旁人知道了指摘他们家。

　　程固安不是怪罪陆芷，只是这碗药再次提醒了他，让他明白要是自己一直和陆荞在身份上不清不楚的，即便将来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那也是见不得人的，连孩子都不能有，更不要说什么未来了。

　　他拦住素琴的托盘，上位者的气势压得素琴不得不低下了头。
　　“确实不需要，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不必担忧这个问题。再请你去回个话，就说齐昀想拜见陆功曹和徐夫人，还请应允。”

　　那天陆荞到底没喝避子汤，齐昀后来果真去拜见了陆苍和陆芷，陆荞想跟去，却被三人劝阻在门外。

　　她因此不得而知三人聊了什么，只知道这天之后齐昀推荐了一个姓方的老夫子来接替他曹家家学夫子的职位。

　　陆荞问他为什么不当夫子了，他只笑着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也不知道他所谓更重要的事是什么，陆荞只看他每日早出晚归，和她哥哥陆苍以及姐夫徐泰倒是交往越密。

　　陆荞不安过一阵，她有些怕掌控不住齐昀，他可是她遇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改变故事情节的变数，她必须牢牢绑住他。幸好齐昀忙归忙，但只要他回来，必定要前来映月阁向她问好。

　　是的，陆荞最后没能从家里搬出去，西城那处嫁妆宅子早就收拾妥当了，她屡次提出想带着曹家兄弟搬过去，都被她嫂子的温柔刀给挡了回去，又说中秋降至，哪有把来探亲的妹子往外赶的；又说几年不见分外亲热，要留陆荞住下好好说话的。

　　总之一句话，她哥哥嫂嫂不许她搬，陆荞无法，只好答应暂住到中秋结束，算算日子也不过大半个月了。

　　于是她依然住着映月阁，曹家兄弟住东南方向的一处角院。
　　而齐昀，虽然不再是曹家的夫子，但也厚着脸皮在陆家住下，她哥哥陆苍特意选了个靠北的跨院给他，距离上这处跨院离映月阁比曹家兄弟的角院还要近。

　　这也导致了齐昀但凡回来，总要借口多多来映月阁转一转。

　　这日他又来了，陆荞坐在屋堂正中间的太师椅上，端茶小抿一口，放下茶盏随手盖上茶盖，一双巧手在绣绷上下飞舞，很快一簇散着香气的桂枝就出现在了绣帕上。

　　繁音给程固安上了茶，然后回到门外立着，窥眼看齐郎君和她家夫人隔着半间屋子坐着，这距离足够守礼，就是齐郎君看她家夫人的眼神忒炙热了些。

　　“想不到你女红如此出色。”程固安的目光不知是落在绣绷上还是落在那双发光的素手上。

　　陆荞浅浅一笑，低着头的她是程固安没见过的温婉：“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怎么，齐郎君觉得很了解我吗？”

　　程固安用两指抵着太阳穴，笔直的后背突然松懈下来，他很享受这样温馨的氛围。

　　绣绷上绣着的图案渐渐成型，陆荞只选了右上角绣了独一枝的带叶桂枝，伴零星黄花，大部分绣面都是留白的，不过因为她绣工好，桂枝绣的活灵活现，所以图案并不寥落，反而衬出了出尘的味道。

　　程固安看她在拆绣绷，便说：“这个绣的好，你给我也依这样式做个荷包吧。”

　　梳着螺髻，做家常打扮的女人嗔了他一眼，未涂唇脂却已足够浓艳的红唇说着：“想要？你找绣娘去啊，我可不给你。”

　　螺髻凝香晓黛浓。

　　她将绣帕收进衣袖中，又露出一节白玉无瑕的手腕来，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了过去，时隔这么多天，那双手按在他腹部的悸动触感又再一次席卷脑海。

　　她不喜欢留长指甲，指甲都修的圆润可人，他最爱握着她那双手把玩，摩挲在他有些茧子的手掌中，一下一下，好像心在扑通扑通跳动。

　　他想得醉了，灯光都开始晕眩，说出口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是不能被他那些同僚听到的那种。
　　他说：“我就想要你做的，夫人，给我做个荷包好不好，做成了我带你登望仙楼看中秋祭月去。”

　　中秋正节日那天，官府要大兴祭月典礼，到时城内四门洞开，四路花车游行至望仙楼前的祭坛处，由一地长官刺史大人主持祭月仪式。

　　事毕还有纷繁多样的演出表演，不仅限于歌舞，还有杂耍和说弹，据说今年刺史夫人还特意安排了一出“嫦娥奔月”的戏码，这可是去年在宫宴上为陛下进献过的表演，那扮作嫦娥的女子可以在众目睽睽下平底起飞，飞上三丈之高，宛若游仙。

　　这样的热闹自然人人都想去看，可想而知到了那天的望仙楼有多难进，一州府的达官贵人都往一处挤，不是非富即贵是进不了门的。

　　凭齐昀一个小小书生居然夸下海口要带她去望仙楼，陆荞失笑，遥遥一点他：“尽是诳我做白工呢，望仙楼我是不想了，挑了其他地方置办一桌席面谢我就得了。”

　　她不动还好，这一点把程固安的心都点活了，快步走来，也不坐椅子，就着陆荞腿旁搬了个绣凳坐下，抓住了她那只乱动的手：“说了望仙楼就是望仙楼，去别的地方有什么意思，连花灯恐怕都看不全。周刺史在望仙楼留了个厢房给我，届时我带你同去观礼。”

　　陆荞都惊了，才过去几天，小小夫子就摇身一变成了刺史大人的座上宾了？
　　她收回手，板着脸问他：“你做什么了？你可别乱来，小心行差踏错会万劫不复。”

　　因为太师椅比绣凳高出一截，这么坐着两人高度差不多，程固安从陆荞眼中看到了对他的担忧。

　　这个发现对于他而言，好似炎炎夏日吃了一盏冰碗，什么不舒爽都妥帖了。

　　他缓了表情，一张棱角分明有剑锋的脸此刻全无尖锐之感，是享受春风拂面的表情。
　　他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其他的，他就不愿意多说了，想他曾是尚书仆射兼同平章事，是立在权利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如今就算白板一块从头再来，他也有办法让自己以最快速度发迹。

　　前一世他走的是科举道路，年纪轻轻三元及第，端的是风光无限。如今他已二十有六，再去从童生做起走科考难免失了先机。所以程固安思考后决定走一条新路，先从刺史门客做起，走举荐入仕的道路。

　　他说的不清不楚，陆荞有些不乐意，总觉得这人蹦跶的太高了不是好事，她微一皱眉说：“你愿意上进是好事，我为你高兴，但我一个寡妇就不去拖累你了，望仙楼你自己去吧。”

　　程固安帮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什么叫拖累，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你永远不会是我的拖累。我之荣光愿意与你同享，此乃我之幸也。”

　　如果只想着找到办法回去，他当然可以什么都不做只守在陆荞身边做个夫子，但他现在想留下来，想跟陆荞相守，那就不能只单单做个夫子了，他答应过要保护陆荞，就得有相匹配的能力才行。

　　见陆荞还是不为所动，他只好发了大招，贴近陆荞，戏谑低声说道：“听闻这次刺史大人请了一位同朝为官的好友过来，这位程大人出身京城名门，前年才下放到附近州府做官，听说他家中长子好似就取了‘固安’两字为名。”

　　陆荞一泠，脖子后面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