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遥远的旅途，再见了朋友 ...
-
就像病倒时猝不及防那样，退烧后，何莉太太好的很快。倒是你，因为那天晚上起床太过匆忙，后来又只顾着和承太郎聊天光脚踩地半天，加上整整一周熬夜和担忧——你生病了。
“这不公平，”你说道：“承太郎也吹了半天的夜风，也站在凉凉的木地板上，为什么只有我发烧了。”
“因人而异。前辈，有时候经验主义也不是那么可取。比如说，你不能因为东京是温带海洋气候，就认为这里秋天晚上不冷。好了，不要转移话题了，快喝药，喝完药你该早点睡觉了。”花京院温柔且强硬地拽出你躲在被子里的手，递给你药碗。
“好无情典明啊，人家想让你喂我嘛，才不是不想喝药所以缩手的。”
“是我考虑不周了，”花京院恍然大悟：“那我来代劳吧。啊，张嘴。”
“不了，我还是……”你惊恐地发现你好像中计了。花京院趁你张嘴说话的空隙给你灌了一勺药，堵住了你接下来拒绝的话语。
为什么花京院强行灌人的动作这么熟练啊！
苦涩冲的你七窍生烟，某只红毛红毛狐狸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花京院控制着手劲，你不会被呛到，因此他没有停顿，毫不留情的继续舀下一勺。
第二口药还是没能灌到你口中。
喝下去的前一口药汁，在滚过你的喉咙的一瞬间顿了一下，随后像是被什么强行拉回去似的，原原本本按照轨道地回到了碗里。
何莉太太推开你房间的门，打断越来越兴致勃勃的花京院。她惊叫一声：
“亲爱的，太抱歉了，我不知道你在喝药——我对我的替身的使用还不太熟练。”
“没事的……”你勉强说，挣扎着咳嗽。
这是何莉太太的烧退后获得替身能力，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发动时就像按了“撤回”键一样，能把已经发生的事撤回一秒，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能力，据阿布德尔说，如果训练得当可以发挥出相当可怕的效果。
但是何莉本人似乎对应用这个能力不太热衷，她只希望能学会控制它。乔瑟夫以“参加SPW集团房地产会展”为由，推脱了一切工作上的事，这两天留在日本，帮女儿熟悉新获得的替身能力。因为你趁机把波波的事告诉了承太郎，这位无敌的高中生正在前往新加坡的飞机上，预计波波头上的肉芽很快也就能被〖白金之星〗拔出。
至于恩多尔他们……你从与他们分开的的那天起，就没有停下给他们打电话、发消息，但是都没有回应。乔瑟夫还帮你用〖隐者之紫〗给恩多尔做了念写，照片中的男人背着光下跪，迪奥坐在沙发上，阴暗的房间中你看不清恩多尔是否受伤。
虽然没有暂时正面与迪奥展开战斗，SPW集团在全世界范围内，开展迪奥党羽的搜查。劝降、金钱收买、暴力捉捕，乔瑟夫面对敌人手段向来是不拘一格。短短几天内已经有几十个敌方替身使者投降，一切都慢慢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何莉太太十分喜欢你，心地善良单纯的太太坚信正是因为你，才使她的爸爸和儿子避免了战争之苦。你在何莉太太家里这些天，她变着花样给你做饭。
“我给你热了点牛奶，我想牛奶可以帮你驱散药苦，暖暖胃——承太郎小时候生病，我就经常这样给他热牛奶。”
何莉太太轻柔地坐到你床边，捧起你的脸和你贴了贴额头：“你已经不怎么烧了，真是太好了。”
“啊哈哈哈哈不烧了不烧了。”何莉太太凑近你身边，你闻到了一阵清幽的香味。
你因为美丽的何莉的温柔的贴贴晕晕乎乎：
“您也要注意身体呀！您身体才刚刚康复，这些天有劳您的照顾了！”
何莉太太被你逗得咯咯直笑：
“你嘴真甜亲爱的，如果你明天还不烧的话，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成田有好几家漂亮商场呢，我要给你买点衣服。”何莉太太狡黠地冲你眨眨眼：“还是说，你更想看承太郎小时候的照片？我超级想给你看呢，jojo小时候特别听话，他们都不信。”
“我都可以，”你搂着何莉，靠在何莉怀里：“不过如果一定要选……我想看照片。我现在特别有精神精神，不如就现在？这样明天我们就可以去逛街了。”你小声附在何莉耳边，悄悄密谋。
“好啊，你真聪明！我去现在就去拿相册，你要等我哦。”何莉太太笑眯眯地，在你脸上亲了一口。
“我和您一起去。”
你要跟着起身，你不想再躺在榻榻米上了，躺了三天腰都躺疼了。完全没有睡在床上舒服，这点你认同乔瑟夫先生对日本的批评。
你好像听到了一声呀嘞呀嘞打贼的叹息，但是这个口头禅的主人正远在新加坡，现在没人能阻止你扒承太郎小时候的照片。
下一秒，你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着后领子拉开，摁回床上承太郎俯视着你：“真是够了。”
承太郎大步走进房间，从花京院手中接过接过药碗，放到你枕头旁边的托盘上。
没了碗和勺子，花京院看起来压迫感小多了，总感觉拿着勺子喂人喝东西的花京院很可怕呢……
“是jojo！jojo今天下午回来了，那时候我看你在睡觉，都忘了给你说，他也有话想跟你说呢。那我让你们自己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啦——孩子们都大了，有些事我也转述不清呢。”
何莉太太笑眯眯地起身，顺手还拉走了药碗被抢正在一脸可惜的花京院。
门被何莉太太关上，留下你和承太郎两人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回来的很快嘛，看来路上还算顺利？”
你一本正经地先开口问他，就好像刚才要看他照片不是你一样。
“还好。”承太郎淡淡地回答。
“波鲁纳雷夫头上的肉芽已经被你拿下来了，波波他没事吧，他现在怎么样？”
“他没事。”
“〖白金之星〗真是太厉害了，多亏了他，虽然我看不见他，但凭借我以往在迪奥魔馆测试替身的经验，我敢说他是无敌的！”
比起说自己的想法，承太郎在聊天时更喜欢倾听，只有在必要时才开口，一旦开口就是令人信服的肯定句。
这点在闲聊时，可能会被他人误解成冷淡。承太郎却觉得没有必要辩解，他认为情绪不需要说出来，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你有在迪奥魔馆打工的经验，很明白怎么和有距离的人搭话。但面对承太郎，你有时也不怎么读的懂他的深沉。
你感叹道，何莉太太现在也有替身了，听说是开花藤蔓的样子，你也真想亲眼看看替身长什么样子啊。要是你也有个替身就好了，听说替身能力和替身使者的特点有关，你还挺好奇如果你有替身，她会是什么样子的。
承太郎为你的赞美翘了翘嘴角，你夸〖白金之星〗就相当于在夸他本人。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替身能力骄傲过，但是来自你的夸赞就像挠到了大猫的下巴，让他非常受用。
为了转移这份有些莫名的骄傲，承太郎接着说：
“波鲁纳雷夫要留观，他在酒店，你要两天后才能见到他。”
啊，还要过两天才能见到波波吗，但是你已经决定尽快回种花家了。
看来你可能需要麻烦乔瑟夫先生帮你把机票延迟两天了。虽然会多花一部分手续费，你还是想和你这场旅途上的朋友都道个别再返程。
知道迪奥的真实面目，你好不容易从埃及逃出来，魔馆你是不可能再回去。出国打工的旅程已经结束，细数起来快到中秋，你应该回家了。
“今天晚上月亮真美。”圆圆的满月，不像你在埃及时看到的压的那么近。浓云遮玉，显得离你有些遥远，却让你想家了，细数起来又快到中秋。这里不过中秋节。
作出回家的决定你只告诉了乔瑟夫先生，虽然知道乔瑟夫先生是个大嘴巴，一定会忍不住告诉其他人的，但是告别的决定，果然还是要亲口说出吧，悄悄走掉等着其他人自己发现，也是一种潦草和敷衍。
你决定从承太郎开始，你说出已经打好草稿的说辞：
“jojo，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接下来的拔除迪奥党羽的事，我应该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你们会很忙，我待在这里也是干着急。我很高兴见识了另一个完全不知道的世界，但我们有各自的生活轨道……所以我打算回家了，如果有机会，欢迎你们来种花家做客。”
承太郎听你把话说完，窗户的阴影投在他的侧脸上，凸显那完美深邃的五官。你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是纯粹的湖蓝，而是掺杂着丝丝苍绿，如同上好玉石的纹理。
“话太多了。”
承太郎向你逼近，特立独行的大金链子在夜晚同白日一样抢眼。你再次直观地感受到你们的体型差异，但是很快你就没有心思感叹这么多了。他的手掌扣住你的后颈，比你更粗糙的掌心夺走你的注意，你努力忽略忽然胶黏的气氛，和心脏神经被跳起一角的痉挛搐动。
他长长的睫毛像被打湿，垂落下来，一同自上而下俯视着你的，还有藏在眉弓阴影下的那双绿宝石。
承太郎的手掌足够宽大，他固定住你的脸，让你的目光与他对视时，遮住了多余的光线，创造狭小的空间。失去光的庇护，如同磨砂的弧，你的黑眼睛被黑暗涂成一个不反光的平面。
“你要回家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想家是不需要理由的，承太郎。当你在外面受到打击，当你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甚至只是因为看到月亮，你就会想回家。”
“就像我所说的，我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何莉太太的病好了，你们和迪奥的战争从正面冲突，变成经济政治上的更深入也更持久的斗争……小达比、恩多尔，我找不他们……瓦尼拉，那管血……”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瓦尼拉是给你们带来那管救命血的人，但是对我来说，他……瓦尼拉艾斯，他是……”你忽然词穷了：“朋友。”
你听见自己说：“他是我的朋友。”
苦难会是塑造一个人不可缺少的部分吗？还是说，人的灵魂就像是蒙尘的宝石，苦难就像是砂纸，把原本落灰的精神反复打磨，愈加光亮。不管怎么说，瓦尼拉应该死去，应该在战斗中为了他的信仰死去，而不是……而不是为你而死！
该死的，就像是笑话的死法，如果你再见到他，你会狠狠嘲笑他的愚蠢，质问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杀死了瓦尼拉艾斯，造福众生。你应该高兴，你总算不会再见到那个烦人的家伙了；你无需感到愧疚，又不是你让他为你而死。
但你忽然感到疲惫，乏味，甚至懒得去再思考遇到他们是否是你的幸运或不幸，你让一切都乱套了，事情向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你也不知道命运的蝴蝶会去往何处。
所以，回家吧，离开他们。
在外受挫、做完手中事情、看到月亮：回家的理由已经齐全。
“……但是jojo，我从来不后悔遇见和选择。”
“真是够了。”那双好看的眼睛，涌现出晦涩的情绪。但最终承太郎什么也没说，把不离身帽子取下，按在你头上：
“想的这样复杂么。”
————————
一周后，新东京机场。
承太郎，何莉，还有花京院，阿布德尔和乔瑟夫，大家都来了，送别你和波鲁纳鲁夫。
“别忘了我们啊！”尽管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波波已经和jojo一众混的很熟。为妹妹报仇完成的波波，打算回法国开启新生活。当然，作为承太郎帮忙拔出肉芽的报答，他也会在欧洲帮助SPW集团追查迪奥的手下。
“像你这样的性格，想忘了都难。”
“你们真的不再多住几天吗？不想等承太郎和花京院他们升学考试完的话，你们也可以先去我纽约的房子玩几天。”乔瑟夫仍在试图挽留。
承太郎却唱反调：“走就走吧，还会再见的。”
这时候说这种话未免太冷漠，乔瑟夫也是这么认为，忍不住嚷道：
“喂，承太郎！”
你会心一笑，jojo还是有话直说啊的样子啊，不过说的也没错——还会再见的。年轻人总是不怕别离，说着还有许多机会相见。
你看着他们吵吵闹闹，阿布德尔以为要吵架了而手足无措，花京院看穿大家都很不舍只是表达不同的真相而气定神闲，何莉太太习以为常，快步走向你，在你脸颊一边一个，留下亲吻：
“下次见面想吃点什么？亲爱的，从现在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吧。”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了！您乘坐的3U3669次前往种花家XX机场的飞机已经开始登机，请携带好全部行李和登机牌，从17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机场清亮的女声循环播放。
“是我的航班，我先走了！”你回头，看着完完整整的一群人：
“再见了朋友。”
你对上承太郎绿色的眼睛，就和那天晚上一样高傲直白，那天承太郎问道：
“想的这样复杂么。那你Kiss的时候呢，也会想这样多么？”
这是什么意思？
答案写在下一页，风却把书吹乱了。
飞机降落的气流搅乱你的头发。
你的思绪在飞机窗外一缕一缕的白云中跳跃着划过。
你的行李箱停在一个小公寓的防盗门前，你伸手摸出刷啦啦的钥匙链。
——————
某天。
门铃在响，你从沙发上起身，开门。
看见来人，你睁大双眼，回忆与现在就像一张薄薄的A4纸对折，眼前人与印象中的重合。你笑起来：
“好久不见。看到你，我怎么丝毫不觉得意外。”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遥远的旅途，再见了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