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时空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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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你身陷囹圄过去多少日月？
这念头如一缕缭绕轻烟，应天想问，又觉没有提及的必要。
她无从知晓，背负丹枫罪责的青年独自承受多少孤寂，苦楚缠身，无法宣泄。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应天未吝啬开口，另择话题温声询问：“你可曾想过，我与你身处不同时空？”
“这是何意？”
[我所言皆为真实，透过我的双眼见证，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
[在我原来身处的时空，丹枫并未创造孽龙……]
那道声音稍作停顿，听起来有些苦恼。
[不过，我不清楚是「不会发生」还是「尚未发生」，你所提及的确切时间是否能与我的时空契合，我不确定。 ]
青年犹疑，未能当下接受应天说法，也许是感受到应天的善意，他静默片刻，主动询问更多神明经历。
那是一个瑕不掩瑜，美好大于悲伤的时代。
云上五骁战后存活，丹枫没有犯下难以饶恕的罪孽，鳞渊境完好无损，持明族未因动乱元气大伤，失踪与死者无数。
如果有那么一个时空……
青年暗叹，摇头不愿多想。
他会在精神充足的时刻与脑海中的人谈天，有时失去对话念头，那人仿佛能体会他的心情，会选择安静陪伴。
他能感受到应天存在。
“如果你想见外面的世界，也许我能问问景元将军，在他的监督之下放你出来。”
与身负重罪无法离开牢狱的我相比，你可以看见我没机会见到的风景。
应天自觉不能久待心境领域，见青年不再排斥，便答应下来。
但他们没等到合适时机。
青年因丹枫之罪被罗浮下达永久流放令，即刻驱逐，凡仙舟治处皆不可履踏。
他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能走出牢狱便是善的起始，他知晓景元将军在这事上出了不少心力，怀着感激，最后看了仙舟一眼。
[一切重新开始，要为自己取一个新名字吗？ ]
“嗯。”青年应道。
他已经想好了，就叫「恒」。
丹心如恒。
“从今以后，我的名字是——丹恒。”
……
丹恒离开仙舟，身无分文，不知所求的茫然是真，却不如起初设想的彷徨无措。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他度过这段艰难时期。
他如浮游般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为求温饱，每抵达新环境便试着当一名临时工，做过许多不同类型的工作。
可称得上稳定的工作内容，是他进入星际和平公司获得的外派人员职位。但这件工作最终也未能持续太久，丹恒总觉得公司文化实在……不适合久留。
根据他观察且某部份切身体悟经验，公司高层在压榨底层员工的制度方面没在客气。底层员工工资不高，到外地工作乘坐公司企业舰还得付房租，单间住不起只能跟同事合租。
即便成为团队小组长，拥有较好的武器与资源，装备损坏了得自掏腰包赔偿，工资尚可也只租得起一室一厅的房间，有的小组长还会从下属身上捞油水。
如果只是这些问题尚在丹恒能忍受的范围，多有不公总能想到解决办法，逼得他不得不离开的根本原因在其他人身上。
一名星核猎手看见他就跟鲨鱼嗅到血腥味一样纠缠不休，导致他连工作都没法完成，心思都耗费在应敌上了。
[丹恒，后面。 ]
青年锁骨下方有着太阳纹路的水晶柱吊坠中心光芒流转，闪烁频率与脑海中的声音同步。
丹恒手一挥唤出长枪，千钧一发架住后方袭来的刀刃，视线越过刀锋，直视男人狂气肆意的面容。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丹枫！”
男人放肆大笑，力量集中在一点猛力击退青年，行云流水毫无滞涩的动作让他仿佛与手中刀剑合而为一，化作一柄出鞘利刃。
“……”
丹恒没有回话，无数次讲道理失败的经验告诉他，和面前的男人解释，纯粹是无意义的行为。
[应星……]
极轻的叹息从时间的缝隙中流泻，稍不留意便会忽视它。
丹恒听见了，他动作一顿，回过神来敌人的剑尖直刺而来，他即时反应侧过脑袋，一片小面积的光壁却早一步亮起，将星核猎手的剑刃抵挡在外，无法在向前一寸。
“哦？这是你的新把戏吗？很好，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丹恒，任务时间……]
“我知道！”丹恒喊了一句，转身加速撤离，直接无视愣在原地下一秒穷追不舍的星核猎手。
他瞅了瞅所剩不多的时间，闭眼深呼吸。
出包会扣钱，延迟也会扣钱，再扣下去就要做白工了……！
好不容易摆脱追捕做完任务，看着可怜的绩效，丹恒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
他得想想其他出路，不过在此之前，他有问题想问应天。
丹恒下意识攥住吊坠，他离开罗浮不久便唤了应天之名，见到光芒和煦的温柔神明。对方符合他从交流中逐渐勾勒立体的形象，并未产生偏差。
应天从心境出来后，思考以何种模样伴于丹恒身旁，动物明显不合适，想来还是饰品妥当些。
“「应星」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你认识他。 ”丹恒语气肯定。
[还记得我与你分享过关于云上五骁的故事？应星是朱明仙舟的传奇匠人，师从朱明将军怀炎，所造神兵利器无数。 ]
“匠人……他看起来可不像。”猎人、杀手，无论哪种，都明显更符合那个男人的气质。
应天只叹造化弄人。
[相同的灵魂，可看出往日风貌的面容……不知他遭遇了什么才沦落至如今这副模样。我在他身上感应到丰饶的力量，也许是寿命延续至今的原因。 ]
[他已然陷入狂乱之中，追寻着昔日旧影，不愿回头。 ]
丹恒抿唇，他找不到破局之法，又对被追杀的生活感到疲惫。
向公司递交辞呈后，丹恒思考未来打算，边和应天说话。
他来到港口查看发车班次，视线扫过入站停航外观兼具古典与科技的列车，稍作停顿，便打算转身往另一处走。
应天向他发出警示，提醒有生命体急速接近。
丹恒手握长枪拦截闯入航道的巨兽，协助疏散无抵抗能力的人员，间接帮助了停泊航站的星穹列车。
击退巨兽的瞬间，应天听见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迫使她停留于这片时空的无形力量，似乎如粉碎的屏障般消散了。
光晕现于眼前，神明睁开双眼，笼罩在暖黄的金光中，浅色长发无风摇曳。
应天想与这段时间相识陪伴的友人告别。
丹恒意识到这是分别的时刻，眼神流露出悲伤不舍的情绪。
……生离死别之事，每分每秒都在宇宙中上演。
他仰望着浮空的神明，压抑着内心不愿分开的念头，难过是真实的，却毫无用处。
他知道应天有想要回去的地方，一开始就明白，有朝一日，分离必会到来。
“丹恒，很高兴能与你成为朋友。”应天垂眸俯身靠近青年。
“我也觉得，能与你相遇是一件幸事。”
“我该离开了。”
我知道。
应天含笑注视丹恒，指尖闪烁金光，如游鱼似地摆尾贴近，最后化为刻有太阳纹路的水晶柱下落。
“若哪天幸运重逢，到时候，再与我分享你所遭遇的趣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时空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