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禾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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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广山靠在大门的屋檐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一丝寒意吹过他的脖颈，他才渐渐直起身来。现在不是开启大门的时候，也不该由他开启。艳阳高照，照在门前的白雪上，反射出皑皑金光。他的心中还思念着一个人。等到那天，祁连大雪雪满山，大风啸对月明盘。哥哥，你就能再见到他了。
许云飞回来后先跟司令员打了报告，把事情后续说了一遍。徐向前指指电脑屏幕，”他走了。不过你做得对。”许云飞职责所在，认真是对的。且他处理的够灵活。
许云飞回训练场的路上正巧遇到施曹骅、唐恕和苟寻义。熟人一见，不免相视一笑。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许云飞调侃道。
“不是为了见你吗？兵王。”施曹骅笑道。
“这大话我可不承认啊，你旁边这个比我厉害。”许云飞指着老苟。
苟寻义有些意外，“你俩竟然认识？”
“是啊，我们之前参加过同一个比赛。”施曹骅解释道。苟寻义一听，来了兴致。许云飞一看，用随意又欠揍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啊，我是第一。”苟寻义狠狠拍了他一巴掌，这丫的表情真欠揍。
“那你当初怎么没和老许一块来？”苟寻义问道。
施曹骅“嘿嘿”一笑，“我还是更喜欢外面的人间烟火气。”
许云飞不在意的笑笑，神色随意语气却认真，“这里，也是人间。”施曹骅笑着点了下头，给了许云飞一个拥抱。
苟寻义刚才带施曹骅和唐恕熟悉了一下他们住的地方，并说了一些注意的事项。如今二人已经知晓，他也不再浪费时间。
冲二人打了招呼，苟寻义和许云飞重新归队，参加秋训。
此处炮火声声，沙土飞扬。而百公里外的博物馆地下，一切静悄悄。
地下一层的文物修复室门上，红色的“禁止入内”亮起。房间里禾攸宁和同事一起忙碌着。
除了清理修复刚出土的文物，他们还需要在抽取灵气前，先一步测量收拾完毕的文物原本具有的阳数，也就是灵气含量。将其记录在电脑上，分类整理成册。
蛛丝连接在天花板和周围的墙壁上，纤细、闪耀着银色光芒的细线看着羸弱却柔韧有力。
卯丝镜在四方映照着中心的文物，每个文物身上冒出不同颜色，不同含量的灵气。
禾攸宁始终俯身轻轻用毛笔清洗着铁甲缝隙间的泥土。这副甲重36公斤，出土时长度为十六米，粗略估计有两千多个甲片。禾攸宁心中是宁静的甜蜜。当泥土渐渐被清去，露出铁锈斑驳的甲片，她的心上便不觉带着隐秘的期盼，这副甲会生出灵气吗？这份猜测和期许让她心里积攒着快乐。
“攸宁，”一位同事，也是禾家人对着她道，“这一批文物的初始数据我们已经记录完毕了。”
“好，开始抽取灵气吧，记得留一阳。”禾攸宁道。
徐灿“嗯”了一声，看向另两个禾家人。三人点点头。他们俱修百虫脉。灵气既出，百条蛛丝柔韧伸展缠绕，千丝化枝，攀绕在原本独一的蛛丝上，形成麻花一般的粗脉。三三两两蛛丝黏连，每一缕蛛丝都分明呈现，向着文物攀连而去。
千丝枝触文物，立刻黏着上上面的灵气。灵气顺着千丝来得方向前行，先被净化，粘去脏尘，再由千丝传递进“滴石”当中。
滴石乃母蛛口涎之液，灵气催出风干凝固形成的水滴状灵石，是禾氏栖族用来储存灵气用的。壁薄但有韧性。
千丝的端口连接在滴石的瓶口。上千根蛛丝嵌绕在瓶口，形成一束蛛爪若兰。
百般灵气顺着千丝游移。灵气最浓厚的当属青铜鉴缶和青铜缶，光看它的体格就知其蕴藏。而玉件碧洗，黄玉白刻，陶罐铁锤，金银礼器更是不遑多让。一件件一座座，皆在之前便由博物馆的其他同事和禾家人共同分类分层的排列放好。此刻，灵力源源大气出，千色百灵汇玉兰。
禾攸宁放下了毛笔，拿过保鲜膜盖上。“溪兰，阿广，我们去看看仓库。”
两人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好。”两人答应道。他们收拾好未修复完成的文物，起身和禾攸宁一起离开。
三人从侧门走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下楼梯。地下二层是库房。刚下到最后一层，阴气所带来的那种寒凉便已经无法让人忽视了。
火红色的羽轴，带着嫩疏的绒毛伸展出去。禾溪兰和禾广轻轻松了口气，身体里的暖阳渐渐恢复。
“刚才有三百件灵器，库房里有一万件，有灵气的不过六千。阵法耗灵，三天，三天收集完。”禾攸宁转过身，笑道，“有没有信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没底气。一番思想斗争后，鼓起信心道，“我们尽力一试。”
禾攸宁刷了工作证，打开了库房。虽有羽轴的护佑，阴气依然丝丝缕缕穿透飞来，擦过他们的肌肤，冷得一颤。禾攸宁打开灯。身后两人不由得惊叹。库房里全是文物。四周全是陈列的刀枪剑戟，长长的铁戈密密麻麻。虽已千年，依旧削铁如泥。
一尊尊一座座的青铜器镇墓兽，整间库房，全是青铜铁器。禾攸宁往里走去，“地母阵，可以大面积收集灵气。我们定三方施阵。”“没有凤凰心，也一样。”后面这句她只小声嘟囔给自己。
脚步声响起，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泰叔！”三人俱是一喜。
禾攸宁开心的看着禾泰，“泰叔，您那边的工作结束啦？”
“嗯。”禾泰走了过来，他走到禾攸宁身边，眼神却有些严肃的看着她。“定四夷阵，我为北方位。”说完，他走向最里面。“泰叔，”禾攸宁跑过去，“让我来吧！”北边更阴寒，她不想伤到泰叔。泰叔实力深厚，禾家以后还多要靠他。
禾泰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回应，而是低声道，“小宁，凤凰心你必须炼。”他说完继续往里走。
禾攸宁的手还握在心口，心中的不安被证实，泰叔果然听到了。她的心中难以克制的弥漫着沉重和伤感。
四人已站好，灵力运起，以身定祭，以灵应地。地气上升，分散于阵法符画之形。红褐色的地母阵从最上方的“人”笔开始，以中间承接。下方延展向上，最终成型。
地气从阵法中冒出，逐渐化做千丝枝，这枝没那么粗，却也根根绕上灵器，寻着那方向飞去。
禾泰北方位京门前立阵，心音召唤银鸡。雉鸡者，□□，祭天用。因祖先认为鸡感阳气而鸣，所以可以应天。栖族有些纹样和器物都以雉鸡为原型制作。银鸡鸣叫，散发阳气。天、人、地，三气阵成，阴阳相交，人顶其中，三方开泰。
禾攸宁虽有些羞愧，但很快整理好心情先履行职责。她立南方位，巨阙前立阵。禾广东方位，日月前立阵；禾溪兰西方位，云门前立阵。滴石铺开，浮在周围。火红的羽轴画在地母阵上，穿行在千丝枝中间，为阵法加持灵气与阳气。
禾泰看着她，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而看到禾广，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
整间库房的灵气逐渐向千丝枝汇聚，再由千丝送往滴石。
三个房间，皆是如此。他们吸取着，也记录着。
周末，游客来来往往。有些人好奇的看着通往地下层的楼梯，心中总有些跃跃欲试。但在看到安保严肃的面容后，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地母阵需要同时抽取这么多灵器上的灵，对于施阵者的耗费也是很大。禾攸宁已经感到疲惫，身后的两人更是在强力支撑。只有禾泰，他虽精瘦，但稳稳的站在那里。禾攸宁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文物修复室，一间三百件已经收取完毕，共计一千零五十阳，足以供养三百五十尺的空间，但这只是方寸。以空间计，三百寸为一阴，两百寸为一阳。而一阴太薄，二阴五阳相叠，才能供养一卦，而第一个灵源洞天需要一千四百四十卦。禾家此次全部收集完共计两万两千一百阳，则能给养四十二卦。禾家分数地界为三省，也就是一百二十六卦。为避免动作太大，不收入市地级博物馆。相处于墨家来说，供养灵气实在太少，他们和青家、风家才是供养的大头。
快要立冬，白昼一天比一天短，但在云贵，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等众人完成收集的工作，才下午五点。
禾昶之带着几个穿安保制度的男人搬着箱子走进来。
禾攸宁和溪兰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但她不愿意示弱。
“你们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与泰叔跟他们搬。”禾攸宁道。
两人点点头，先一步离开了。
禾泰走到攸宁身边，“一会儿来我身边，我有话跟你说。”禾攸宁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禾泰一笑，和禾攸宁他们一起将“滴石”装进箱子里。
这一忙又过了半个多钟头。等众人走出来，博物馆只剩他们了。白日的热闹不在，只有宁静与晚风相伴。
“接下来，就麻烦诸位了。”禾攸宁和一个男人握了握手。男人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块银牌在相握的一瞬间出现在他的掌心，随即消失不见。但他能感到，那东西放进了他的掌心。
“通行证～”禾攸宁轻轻一笑。
男人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走了。”
“一路平安。”禾攸宁和禾泰目送着他们走出去。
此次运送灵瓶的行动安排，由百灵三区区长艾军负责，那些先是扮作安保，后又扮成快递员同志的则是三区的军人。他们会先将此从云贵运往蜀中，在墨家汇总，最后放到青家储藏。
三辆相同的车子很快驶出，而百灵军人走专门的通道，一会儿就飞向北方，消失不见了。
禾泰拍了拍禾攸宁的肩膀。禾攸宁跟他一同上了车，这辆车和那三辆一模一样。
“小猴！”金丝猴爬到禾攸宁的身上。
“带着它好办事。”小猴是禾泰驯化的灵宠，一只机灵又可爱的小帮手。
禾攸宁跟它握了握手，心中有些忐忑的等待着泰叔接下来的话。
禾泰看了她一眼，心中叹了口气。
“累吗？”他问道。
“不累，我们先吃饭还是先去育种中心？”禾攸宁道。
“你要是不饿我们就先赶路，在服务区吃。”禾泰道。
“好，那就先赶路。”
车子驶出，两人一时无话。禾泰于心不忍，但有些话又必须说。
“攸宁……”他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凤凰心我本不必多说。但禾家三脉，神女凤凰始终是重心。百鸟朝凤，仙兽当车，神仙战鼓擂。我禾挞上古荣光，血脉与文化。你我供担之。战争枪炮无眼，没有谁能一直陪伴你，支持你，只有你自己怀着勇气。挺起身来向前冲。”
“家主是孤独的，也是强大的。强者，要学会忍受孤独。孤独没什么大不了。你是历史学者，在你研究，修复文物的日日夜夜里，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阿宁。”
“抛下旧日，向前吧！”禾泰的眼神如一汪老泉，里面寄托的是对她无尽的希望。
禾攸宁有些想哭，内心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她想开口，但知道决不能轻易许诺。
目光重新看向前方，“我会的。泰叔，我会好好思考您的话。”
海啸之国，康星州。
繁星庄园就好像一颗硕大的珠宝缀绣在墨绿色的地毯之上。庄园内亮起的灯光从上看，就宛若坠入凡间的星辰。远处山脉和着夜色伸展出连绵的秀影。夜空中，银河神秘又美丽，带给人无限的畅想。
凯里·威尔逊坐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天空上的银河。秘书走近，低声道，“先生，查到了。”
凯里微微转过身，“说。”
“那名男子叫虎克·纳文，自他用火箭炮袭击了飞艇后便消失，我们找遍了海啸之国至今没有一点踪影。虎克是单身流浪汉，家里的老人已经去世，兄弟姐妹早在二十年前就断了联系。因为他毒瘾很大，后来因为吸毒离家出走谋些非法营生，从此就没再跟家里人联系。”
“他现在住得屋子不是他的，那个小镇已经沦为黑居地，之前的屋主已经搬走。出事前他以拾荒为生。邻居对他不了解，只说热心肠的醉汉，喜欢喝酒，搬这里大概才三个星期。”“他的房间里确实有很多过期酒。”秘书补充道。
“所以，这就是你们将查了半个多月的结果？”
“......抱歉先生。”秘书恭敬道。
“丢失的文物由来和历史检查了吗。”凯里道。
“是的先生。我们确实查到了一些结果，是我们自己的科学家。”凯里听见，眼睛看过来。
“能量，他们说那些文物上有微弱能量。”
凯里·威尔逊的脸再次转过去，他看着深蓝色的夜空。半晌，低低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威尔逊的眼睛忽然绽放出摄人的光芒，如看到猎物的鹰。他的唇边扬起笑意，“是他们。”
“叫罗伯，詹姆斯，艾兰还有罗文和百思特。我只给他们十五分钟。”凯里道。
“是的先生我立刻去办。”秘书走到一边，打开门，三个高大的保镖进来。秘书低声跟他们交待。然后他拨通了罗文和百思特的电话。
詹德利做完这一切重新走回凯里·威尔逊身边，静静等待。
两人接到电话，不管是在妓女的床上还是在数钱，他们同一时间大喊，急忙收拾利索，然后由司机带着飞快地赶过来。蓝色的氢能喷出粗壮而绚丽的尾焰，着急忙慌的似要把排气管都给点燃。
凯里·威尔逊拿出云台，拨打了一个电话。在第二次时，那边才接起。
“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听声音，他的年纪比威尔逊大。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老朋友。”凯里道。
“哈哈，怎么说呢，我在午休。”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在穿衣。侍者给男人披上衣服，他将一只胳膊伸进袖口。
“哦，真是抱歉。”凯里客气道，“在天主教堂的行动还令你满意吗老朋友。”他不再客套。
“怎么，你心疼了？”那边说话似乎也不怎么客气。
“你看中的不会是那个九州的女孩吧老朋友。”凯里半开玩笑道。
“听起来你今天情绪不太好。他们惹你生气了？”男人知道凡受袭的事，但他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他们都在你手里，你不开心可以教育他们。”
“你不想知道她的老师在哪里吗？”凯里问道。
男人似乎一笑，冲侍者无声点点头，“我认为我们都是聪明人，协议是在双方互惠的前提下签订的。如果你反悔了，就把他们杀掉，我就当协议提前终止了。”他的语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语气随意又平常。
凯里笑了笑，“不至于那么严肃老朋友，我跟你道歉。”部下从门外进来，冲他点头示意。男人和部下走了出去。鹰眼锐利，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有些花白的头发为他高大挺直的身材带上几分神气和更多的威严。“好啊，那我就提前跟你说晚安了。”他挂了电话。几位军人站的笔直，冲他行礼。司机为他打开车门。
“去议会。”男人坐进车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禾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