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回叁：潰難成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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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説過了吧，我和你結婚只是幫助你留校，未來一旦出現更好的條件，你隨時可以提出離婚，我都會答應你。”
片玉剛剛從老煙槍家回到物理大樓，才洗掉身上的一股烟味，坐在電腦面前將將打開校内論壇，就看見吉米敲門進來。
“而且我們倆結婚這件事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你想戀愛，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反正你和我都清楚，我們只是隔壁樓的師姐弟關係。”
片玉講完，繼續翻看論壇裏的帖子，比起吉米這個她才認識半個月的師弟，她還是對天體理論的探討更感興趣。
吉米不是第一次聽見片玉這麽解釋她和自己的關係，但每每回想起在教堂裏和片玉宣誓的樣子，他都覺得奇妙又神聖。
他現在畢竟多了一重丈夫的身份，對片玉肯定要有所不同。
“可是師姐，你現在正在懷孕，我又是免疫系的，有空來看看你，也算是我的一份好心吧。”
吉米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其實更想説的是：“作爲丈夫，來看看妻子，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但是他實在沒膽子説出口。
師姐的鐵拳他親眼在紀伯倫的胸前看到過清晰的印記。
還是不要惹怒雌獅爲好。
“我是懷孕，又不是生命垂危，”片玉“劈里啪啦”地回復著論壇裏的帖子，“你不是喜歡打游戲嗎？那你等我血條快掉光的時候再來可不可以啊？你這幾天連著來我吃不消啊。”
片玉看著論壇裏大學生瞎寫的天體公式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想現在就去圖書館將這個把學過的公式全部胡亂雜糅到一起的罪魁禍首給揪出來，恨鐵不成鋼地扶了把腰。
吉米一看片玉撐起了腰，還真以爲她消化不良，連忙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片玉轉頭見他沒走，頭都要大了，一邊是不知道怎麽學的大學生，一邊是不知道怎麽聼的吉米，兩邊淨是些添亂的。
不過好在她還沒有開口教訓一頓吉米，吉米就接到了Kuk（曲）教授的電話，心想這家夥總算是有點事做了。
“師姐，曲教授那邊有個病人需要聯合會診，我必須跟著她去學習。”
片玉感慨吉米還知道學習，心中甚慰，游戲仔回頭，金不換。
“我明天再來看你，師姐。”
片玉剛剛有了些笑意的臉又冷了下來，“不用。”
吉米快步走出了實驗室，在門口的時候停駐，攏起手作喇叭狀，大膽地對片玉悄聲喊了一句：“我會努力做一個好丈夫的！”
片玉聽見吉米這句話，不禁握緊了拳頭，這小子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她重新對著電腦熒幕改起錯漏百出的大學生公理證明，卻聽見走廊上吵吵嚷嚷的。
她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到這一層鬧事來了，於是陰沉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結果發現是臘奈和吉米吵了起來，旁邊還站著一個她不認識的高個子男人，不確定是不是普大的，但肯定不是物理系的。
臘奈一見片玉從實驗室走了出來，立刻要片玉給自己一個交代。
“你真和這小子結婚了？你不是說婚禮取消了嗎？新郎不是新原的富二代嗎？就是在TikTok上公主抱你的那個？怎麽變成了吉米？你看得上吉米？他？他連——”
片玉受不了臘奈機關槍一樣的質問，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什麽甲級戰犯呢，打斷道：“我沒有和吉米結婚，我沒結婚，你——”
“就是她，”一旁的辛格爾頓不想聼片玉這個騙子繼續騗人，轉頭對著臘奈說：“你要麽信她，要麽信我，現在就決定。”
片玉不知道這個高個男人幹嘛橫插一脚，她結沒結婚關他這個陌生人什麽事？
“你是誰？誰認識你？誰允許你説話了？”片玉擡頭睨了高個男人一眼，把吉米拉出這場莫名其妙的戰場，“快去曲教授那裏，打電話找你，一定是急事。”
吉米不能更贊同師姐的話，不愧是物理大樓的“少將”，做事就是一下能抓住要害。
但是辛格爾頓抓著吉米不讓他走，眼神凶狠，聲音低沉，光是聽起來就嚇死人。
“你不能走，你是關鍵證人。你敢走一步試試看。”
片玉很久都沒有和人碰碰拳脚功夫了，今天總算遇上一個上門找茬的。
於是片玉轉了轉肩膀，開始活動筋骨。
臘奈一看片玉這可怖的陣仗，連連説了好幾句“這是我男朋友”，但是片玉壓根沒有理會，整個人已經進入了蓄勢待發的狀態。
“辛格爾頓，快跑，片玉殺紅了眼真是不要命的，快跑。”
辛格爾頓不屑地“切”了一聲，并不把臘奈的話當回事。
倒是一旁吉米看見師姐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辛格爾頓的雙手爲了防禦也不再拽著自己，趕緊溜之大吉。
見吉米一跑，辛格爾頓趕緊追了上去。
他身高馬大，又是運動員出身，不出幾步就抓住了偷跑的吉米。
“不是心虛，你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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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的新原氣候舒適，空氣乾燥清爽，早起很適合運動。
比諾什本來宿醉一晚，一起床已經是中午的事，吃完車仔麵都感覺沒完全清醒，直到在Facebook上刷到朱鬼禮紗正在中環拍戲的消息，一下就精神振奮了起來。
朱鬼禮紗是當紅MARVEL系列女角色蝎女的扮演者，也是整個MARVEL電影中唯一以亞洲女性為主角的超級英雄。
《蝎女：無聲捕殺》在前年上映時，就以超高的人氣斬獲了當年全球的票房冠軍，最后IMDb取得了8.9的高分，可謂是名利雙收。
從此，朱鬼禮紗在壓根沒有亞裔生存地盤的好萊塢殺出一條血路，身價暴漲，片約不斷，炙手可熱到如今。
作爲MARVEL漫畫的忠實粉絲，比諾什在看到這則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往了中環，到了才發現拍攝現場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他後悔自己來得太晚了，看著層層曡曡的人頭，連朱鬼禮紗的一根頭髮絲都看不見。
他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人群外圍無奈地打轉，最後決定化悲痛為食欲，準備到附近一家老字號的牛腩麵去填填肚子。
臨走，他擡眼看了眼天上漸漸散開的雲層，又戀戀不捨地看了眼朱鬼禮紗拍戲的方向，結果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的漆右彥。
只見他穿著一件暗紋布雷澤西服套裝，梳了不常見的背頭，瞳孔在午間的日光下顯得很淺，他並不看手機，卻一手划開鎖屏界面，另一隻手拎著一張印著人臉的照片。
比諾什定眼一看，照片上的人正是朱鬼禮紗，還是她最經典的蝎女造型。
於是比諾什想也沒想都跑過去搶走了照片，居然在上面還發現了朱鬼禮紗墨跡未乾的親筆簽名。
“你居然讓朱鬼禮紗給你簽了簽名照！”比諾什嫉妒到不行，滿心滿眼都擠滿了“憑什麽”三個字。
漆右彥看著突然出現的比諾什，不知道這小子什麽時候來的中環，他平時一貫喜歡在沙田插科打諢。
“朱鬼禮紗是誰？”
聽到漆右彥這麽問，比諾什覺得漆右彥簡直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蝎女’！菅原紬！就是MARVEL那個在晚上變藍色熒光的新英雄！電影我們倆不是一塊兒三刷了嗎？！”
漆右彥疑惑地朝人群湧動的方向回看了一眼，又拿起簽名照定眼瞧了瞧。
“沒認出來，”漆右彥記得剛剛看到的明明是一個長捲髮被衆人簇擁著的明星，“是扮演菅原紬的演員？”
比諾什頭點的像撥浪鼓，“蝎女都認不出來，虧你還説‘無聲捕殺’好看，好意思嗎？把簽名照給我吧你。”
説罷他就想理所當然地帶著心心念念的簽名照回家，沒想到被手快的漆右彥在他動作之前，搶先一步給抽走了。
漆右彥上下打量了比諾什一眼，一身黑T、短褲和一雙厚底人字拖，一看就是不事工作很久的樣子。
“可以給你，但是有活要幹，東華醫院那邊缺人手，需要你跑一趟。具體的情況，我現在告訴你，需要花費你五個字的時間。”
漆右彥説起正事來，聲音沉穩，還有一种微妙的震動感，就像往湖心扔完石子后隨之汎起的一圈圈有槼律的漣漪那樣，讓人忍不住也正襟危坐，只能認真對付起來。
“五個字？”比諾什不滿地撇了撇嘴，身體卻十分聽話地跟著漆右彥走了。
管他呢，反正有蝎女的親筆簽名，怎麽都不虧。
“但是你真的從早上等到中午嗎？就爲了見蝎女一面？”
比諾什感覺漆右彥比他想象中還要狂熱，他一想到剛才人墻一樣的陣仗都心有餘悸。
漆右彥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從銀行街過來，走到邊寧頓街的時候，發現劇組拍攝引發衆多市民圍觀，把街邊的輪椅通道都給擠占了。
他不知道劇組是否知法犯法，《交通道路條例》中明確規定了妨礙行人流動的行爲，就算此前有過安全性報備，但實際造成了重大影響的，還是要受到嚴重處罰。
他明明是想找到劇組的負責人問情狀況，不知道怎麽走近工作人員后，就被當成了粉絲。
經紀人看他一副外國人長相，還以爲漆右彥是來新原旅游的游客——新原是亞洲極熱門的旅行候選城市——於是特意找了張《蝎女》的簽名照，打斷了正在拍攝當中的朱鬼禮紗，叫她過來給她的歐洲粉絲簽名。
本來朱鬼禮紗一直是給粉絲打打招呼而已的，一給漆右彥開了這個簽名的頭，所有的粉絲都瘋狂了，一個一個生撲向朱鬼禮紗，紛紛遞上自己準備好的照片，徹底把第一排的漆右彥給擠了出去。
就這樣，漆右彥“意外”獲得了一張蝎女的親筆簽名照。
但是漆右彥肯定不能説出這麽掉面子的實情，於是他舔了舔嘴唇，心虛地回答比諾什。
“我追星，不可以嗎？”
“眼光不賴，朱鬼禮紗是不是和電影裏一樣好看，聽説她的胸是40E，真人是不是很哇塞？”
比諾什好奇地盯著漆右彥問，本來在電影裏朱鬼禮紗的身材就已經很有料了，親眼所見只會更加帶感，於是迫不及待地等著漆右彥的回復，渾然不覺漆右彥把自己帶到了健身房。
見漆右彥不回答，比諾什才看了眼進來了家什麽店，不是跑步機就是划船機的，面前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把壺鈴掄得呼呼作響，看得比諾什心驚肉跳的。
“這什麽地方！？”
比諾什低聲質問漆右彥，他最討厭滿地都是有力無腦的肌肉男的集聚地了。
漆右彥緩緩走近Cable機，調試起自己慣用的重量。
他早上已經做過一邊全身性的熱身運動了，主要是昨晚回了趟淺水灣，吃了很多，又是獅頭鵝又是糖水的，有些代謝負擔。
漆右彥看了一眼絕望的比諾什。
“讓你哇塞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章回叁：潰難成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