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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六岁的瑞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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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行将张卫健打发走，然而一回头，就看到躲在门后沉默偷看的瑞霖。
陆瑾行皱了皱眉，她想到高中自己被瑞霖窥视的场景，这毛病在那之后本已更正，结果现在又出现了。
“想看什么大方看，”陆瑾行走近，却发现瑞霖退了步，随即停止在原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躲着干什么？”
瑞霖眨了眨眼，表情仍旧警戒，却听话的从门后出来了。
陆瑾行有些意外，她又招了招手，“你过来。”
瑞霖犹豫着，她的眼神中同时夹杂着恐惧，可最后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
脚下的路不太稳，瑞霖一晃一晃的走到了陆瑾行面前，仍旧低头，不敢看她。
“……”
陆瑾行难以理解，但她在瑞霖身上得到了经验，继续给她下指令。
“你叫什么名字？”陆瑾行问。
瑞霖不答。
“说。”陆瑾行语气微沉。
“瑞霖。”
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让瑞霖几乎是一瞬间就答了。而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却让陆瑾行有些恍惚，尽管眼下的情况不对劲，但她还是不由得喜悦起来。
“你都记起来了？”陆瑾行迫不及待问道，可瑞霖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便又匆匆低了头。
“你抬头好好看着我，”陆瑾行道，“我叫什么？”
“阿…阿姨。”
？？？
这一声阿姨犹如晴天霹雳，将陆瑾行彻底从喜悦中唤醒，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瑞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能在瑞霖嘴里说出来的，对自己的称呼。
陆瑾行甚至磕巴了一会，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你，你叫我阿姨？”
“因为，大家都这么叫。”瑞霖小声说。
“大家？大家是谁，有哪些人？”
“有张薇，年小余，孙子轩，还有一些人我不知道名字。”
陆瑾行大跌眼镜，她从没听过，“他们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的他们？”
“他们是爱心家园福利院的小孩，我和他们都住在那里，所以认识。”
陆瑾行呆住了，她好久都说不出话。
“所以阿姨…是那里的护工？”
瑞霖抬头，眼里有着疑惑。很显然，她不懂护工是什么意思。
陆瑾行想自己也许搞清楚了一点状况，接着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六岁。”
真相彻底大白，陆瑾行深吸一口气，良久，才继续道。
“你低头看看，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一切不对劲么？”
瑞霖早就看到地上的东西了，生物本能让她一下就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可奇异的是，她心中并没有什么反应。
“哪有六岁的孩子有你这么高的个，”陆瑾行扶额，“还有这一地的尸体，六岁的小孩子可是看到第一眼，就该哭的稀里哗啦了。”
瑞霖又不说话了。陆瑾行算是明白，这小学妹喊一声动一下的毛病原来从小就有，一定得把指令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仿佛没有自我似的。
思及至此，陆瑾行干脆无视瑞霖的紧张与戒备，抬手直接牵住了瑞霖的手腕。
手腕仍旧冰凉，陆瑾行明显的感受到她在发抖。
瑞霖不断的瑟缩着，而陆瑾行就在不断的将她扯回来，她越用力逃避，她就越发紧逼。
“你不要躲。”陆瑾行命令道。
瑞霖不再躲了，可是身上的颤抖却无法停下。
陆瑾行难以想象她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一些不好的新闻在脑子里出现，但立刻就被她否定。
陆瑾行不相信真的能到那种程度，她从小家庭美满温暖，就没见过这种事。
但瑞霖的童年一定不好过，陆瑾行想，若是现在盛世太平，她一定可以慢着性子好好的与她谈心沟通，尝试用时间和陪伴疗愈瑞霖。
可惜没有如果，末世降临，丧尸与变异怪物横行，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关乎性命的事，陆瑾行实在是没法让瑞霖慢慢来。
“你听好了，”陆瑾行清了清嗓子，正声道，
“你也看到了这一地的尸体，现在早就没有太平的日子了。如果想要活命，就一定要听我的话，放心，我不会害你，你救过我，我感激你都来不及。”
瑞霖在听到自己救过眼前这位…之后，惊愕的抬了头。
“首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切记，你现在只有到六岁的记忆，不听我的话，陌生人很容易欺负你。”
“其次，不要向陌生人透露你的信息，类似刚才你告诉我的那些身份，我们俩知道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在外人前甚至可以不说话。”
“最后，”陆瑾行顿了顿，她低头看去自己抓住的瑞霖的手腕，
“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和我说，不用害怕我，我会照顾好你的。”
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瑞霖有没有听进去，陆瑾行松开了瑞霖，最后道，
“对了，不要叫我阿姨，我叫陆瑾行。”
瑞霖却不置可否，嗫嚅却破天荒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王院长和李阿姨呢？”瑞霖看着脚底下的一堆东西，“他们在吗。”
“……不知道，福利院在湛市郊区，我们现在在石市，也许回家的路上我们会经过那里。”
“那应该是死了。”
陆瑾行愣了一瞬，瑞霖声音冷漠，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普通的事实。
她看到瑞霖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紧接着迷茫充斥在她雾灰空虚的眼中，没有什么欲望，无论生死。
“……”
“瑞霖，”陆瑾行突然喊了她一声。
瑞霖顿了顿，略微抬头看陆瑾行的下巴。
“走吧，不管怎样，先去吃饭，有人等着呢。”
陆瑾行笑道。
——
——
“来了，剩下的两个英雄终于也来了，”张卫健奢侈的打开了一堆饮料，将其分给每一个人，特地给陆瑾行和瑞霖拿了碳酸饮料。
“今天是英雄们的主场，”张卫健十分捧场，举起果汁说，“如果没有她们，我们今天可都得躺在这了。”
事实上对于天台的人来说，赵璎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但陆瑾行清楚他这是在表达歉意，大大方方的与大家都碰了个杯。
所有人都碰了杯，前天还吵的鸡犬不宁，今天因为一场恶斗，大家都暂时放下了前嫌。
在陆瑾行睡着得时间里他们大致清理了一下五层的物资，竟然找出来半箱自热火锅，此刻大家围坐在自热火锅前，吃的不亦乐乎。
徐申然吃着吃着差点哭出来，张卫健在安慰他，而他迷迷糊糊的竟然还想让韩钰也安慰他，结果就是被韩钰一脚踢到钩子上。
“力出的最少，有吃的就不错了。”韩钰挖苦道。
徐申然嗷嗷叫，跌坐在原地，嘴上还沾着红油，眼神瞬间清澈了。
而一道不愉快的声音响起，让大伙玩闹的氛围有些破碎。
“徐申然呀，我真是替你觉得不值，人要跑了单干的时候可没想过带你走，你还舔啥呢？”
陆瑾行相当意外，看向李泽，却见他的眼神在韩钰和曾晓晴两人身上打量。
曾晓晴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会，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声音低落的说了声对不起。
韩钰的脸色有些发青，没敢去接陆瑾行的视线，随后扔下碗筷，走开了。
李泽哼了一声，继续吃自己的。
坐在陆瑾行另外一边的是张涵，她凑过去小声的问，“怎么回事？”
曾晓晴她不了解，但陆瑾行没想到韩钰也打算跑。
夜色下全靠着月光照明，陆瑾行觉得张涵想笑，但碍于在自己面前，所以忍住了。
“曾晓晴打算偷走我们的东西跑，韩钰则觉得我们死定了，想跑了单干。”
“……”
陆瑾行沉默了。
曾晓晴还在等着大家的谅解，张卫健做主接受了她的道歉，紧接着活络气氛，想要让大家继续开开心心的吃。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泽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今天的主角们身上。
陆瑾行对赵璎比较感兴趣，她大概明白她变异了，但不清楚具体情况，于是特意问她，“赵璎，中午的时候看到你手臂上黑黑的一大片东西，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赵璎伸出左手手臂，撸开袖子，发现那里原本被剮了一块肉的地方填充了一堆黑色粘稠的物质。
陆瑾行眼神好，即便是夜晚，她也发现那里的东西甚至在随着赵璎的脉搏同步波动。
“你这算是…有了超能力？”
“哪有哪有，”赵璎道，“更有可能是感染变异吧，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而且还减了个肥，”赵璎站起来秀着身材，苦中作乐。“这可是我我以前做梦也在想的事哈哈哈哈。”
“胖可不是坏事，”陆瑾行也笑了，她发现赵璎几乎瘦得脱相，“也许就是脂肪救了你一命。”
“确实，末世了，壮点才能保护自己。”
张涵冷不丁道，“末世前也是。”
